黎觉回头,浅棕色的眸子里带着疑惑。
郁松铭保存文档,摘下金边眼镜后起身。他拿过搁在一旁空空的碟子,走到黎觉身旁,垂眸问了句:“你想吃什么?”
黎觉眼睛亮了亮,“能点菜吗?”
郁松铭:“不能。”
他扫了眼黎觉,似乎觉得对方异想天开:“你当我是厨子吗?”
黎觉:……
那你问得意义是什么?
下了楼,黎觉主动提出去洗碟子。
郁松铭扫了眼他屁颠屁颠跑去洗碗机旁的身影,眸内目光微闪。他从冰箱里取出两颗蛋,想了想,又拿出一盒午餐肉。
火上小锅咕噜咕噜,冒泡泡后郁松铭将挂面下了进去,两颗蛋压在面上,完美成型。巧的是,有一颗是双黄蛋。
郁松铭轻眨眼皮,视线落在双黄蛋,有些失神。锅内热气涌出,白雾蒸的郁松铭神情愈发朦胧,他眼睫微垂,那双带着蓝意的眼瞳隐在云雾后,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
厨房外,碟与碟碰发的清脆声召回郁松铭的神。他关掉火,简单调了点香油盐醋,将锅里的面分成两碗。
黎觉不知何时凑到他身旁,“需要我帮你端吗?”
郁松铭瞥了他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黎觉:……其实他就是客套下。
到底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黎觉扫视一圈,拿起洗碗机旁铺着的丝绸垫,迅速在碗上缠了一圈。
郁松铭无语,“你干嘛?”
黎觉食指在丝绸垫外试探了下,快速缩回:“直接端很烫手。”说着,他又绕了一圈。
郁松铭看不下去,一手各端起一个碗,大步走向餐厅。
黎觉眨眨眼,补了句:“谢谢,不过我自己可以的。”
“你可以,那块丝绸垫说它不可以。”郁松铭神情复杂,“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郁松铭慢吞吞将话补全,“丝绸垫哭泣的声音。”
“......”
黎觉:信不信我比它哭的更厉害?
......
说实话,黎觉在看到那清淡的面汤时,不由回想起中午那顿宛若白水拟态的饭。
本来已经做好艰难下咽的准备,他夹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愣了下,味道意外的可以。
忍不住他又吃了口,发现藏在面下的玄机。
他抬起头,“郁松铭,双黄蛋哎。”
双黄蛋一般预示好兆头。
这是不是说他一定能帮郁松铭长命百岁,自己也过得很好。
郁松铭掀起眼皮,“老天都觉得你需要多吃点蛋。”说着,他视线落在黎觉头顶,像是在窥探里面,慢吞吞道:“补一补。”
黎觉宛若头顶被泼了盆水,哇凉哇凉的。
他面色无语,“你真不懂生活的浪漫。”
郁松铭幽幽道:“圈里的那群小孩听到你这句话估计会很开心,见女朋友不用送花送车,买点鸡蛋就行。”
黎觉:“……”
黎觉不想跟郁松铭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餐厅内,一时只剩下筷子与碗触碰的声响,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面,没有说话,周遭的氛围却愈发温馨。
黎觉父母去世的早,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他每月打四份工,日常三餐都靠便利店当天过期的简餐解决,偶尔点个外卖改善下伙食。
所以和别人坐一起吃饭,这种体验对他来说真的很稀奇。
就好像,他突然有家了。
餐厅的灯光偏暖,连碗边都镀了层柔辉。
灯下,郁松铭那头墨发闪着淡淡的光晕,星点散落,柔和了他削薄的下颌线,看上去,就像是吃饱餍足后,躺在树下小憩的俊美野兽。
像是原书中说的那样,郁松铭死的那天,整个市的贵家小姐都为此怅然难过。
黎觉盯着他,思维慢慢发散。
郁松铭身为郁家的掌权者,有钱有势,长的也不错,经济头脑还好。
所以为什么会在一众人选中挑了原身结婚呢?论家世,黎觉不算好,也只是刚刚够踏进豪门边,轮头脑,就原身那低级陷害,也差的远极了。
黎觉蹙眉,浅棕色的眸子里划过迷茫。
难道是因为脸吗?
可就算这样,照婚后原身整出的幺蛾子,都足够郁松铭的好感度跌破天际。然而事实上,郁松铭只是态度冷淡点,面对黎觉该有的体面还是会有,给的零用钱也很大方。
依照黎觉这几天对郁松铭本人,他那张豌豆射手嘴的了解,这真的很奇怪。
郁松铭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掀起眼皮看向黎觉,语气薄凉:“你是在玩123木头人吗?”
黎觉摇摇头,他对上郁松铭的视线将自己的疑惑问出:“郁松铭,你和我结婚到底是为什么?”
郁松铭闻言,神色不解:“这还用问吗?”
第5章 你多哭一哭
郁松铭尾音上扬,左眉轻挑,看向黎觉的视线里充满诧异。
直接把黎觉搞懵了。
啊,他应该知道的吗?
原书中并未详细讲述郁松铭和黎觉的故事,而他穿过来后,也没有接收到原身的记忆。
可以说,黎觉满脑子空荡荡,唯一知道的就是:郁松铭死后将全部财产都留给黎觉。
这么想的话,或许他们是真爱?
可哪有用豌豆射手嘴,天天嘟嘟嘟个不停对待真爱的。
他又不是丧尸。
黎觉斟酌之下,用了个比较保守且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含羞道:“想听你再说一遍。”
没想到,郁松铭闻言面色更怪了。
说实话黎觉前一天看的动物世界里,那狮子也是这么看拿了串肉,站在观光屏外这么逗弄它的人的。
颇有种你闹归你闹,看我理不理你,你踏马真莫名其妙的意思。
黎觉被看的心里发毛,他侧头移开视线,“不说也没关系的。”
“我看上你了。”
黎觉愣住,脖子僵硬扭向那边。
郁松铭身子倚向后方,浑身透着吃饱餍足的慵懒。他上下打量黎觉一番,话语干巴巴的像是背台词:“长的挺有郁家特色,虽然有点小白脸,但钱不算少,这个瑕疵我可以接受。嗯,就你了。”
听到这儿黎觉哪还不明白。
郁松铭明显就是在重复他们第一次见面,黎觉对他说过的话。
黎觉冷汗直流,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已经不是踩雷,是直接踩在郁松铭脸上甩雷蹦迪。
听听原身这挑三拣四的话,你要觉得勉强,那你干嘛结婚?
等等……
黎觉抓住郁松铭话语里的重点——长的挺有郁家特色?
他记得原身喜欢郁阮澜,所以…啊啊啊黎觉你是把郁松铭当替身啊!!!
实在是时间不对,黎觉现在都想对着镜子匡匡磕几个响头。牛还是你原身牛,这种替身事情都干的出来。
郁松铭眼皮很薄,餐厅昏黄的灯打下,那双瞳仁透蓝的眸子映着点点星,却不带一点温度:“要不是你当初拿着上一辈定下的婚约信,”他语气淡淡,透着点漫不经心:“我还以为是郊区南十字的病人跑出来了。”
他拍拍手,用夸奖的语气总结道,“黎觉,你可真不错。”
黎觉听完差点撅过去。
别骂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郁松铭会对他那么冷漠。
替身+祖辈定下的强制婚约,初见还是这样奇葩的场面。
莫怪别人脾气差,凡事先反思自己。
黎觉抿了口水,给自己压压惊。
怪不得刚才郁松铭表情那么怪,这种问题就好像是你把人家头发拔秃了,改天站在人家面前气定神闲问:嗨,几日不见,你头发怎么秃了?
黎觉阖哞,感觉心如死灰。
很好,他可以给自己选选风水宝地了。
郁松铭手撑头,像是没注意到黎觉奇怪的样子,他眼眸微眯,“需要我再讲详细点吗?”
黎觉听到他这句话眼皮跳个不停,他抿唇委婉道:“佛曰,记事太清活着会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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