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拿着一条沾有血液的黑色布料,他凑到上面嗅闻,“这上面的血好像是薛信然的,血液还挺新鲜,他应该离开没多久。”
“给我看看,”契布曼将布料接了过来,用手捻了捻,血液确实还是湿润的,他顺手放进胸口口袋里。
三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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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再次醒过来时,发现他正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一个约莫有五十岁,长相很和蔼,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看他床边的一台机器。
“你醒了?”
女人在余白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转过头来看他。
余白想问问地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动了动嘴唇,竟然没能说的出话!余白吓了一跳,发现身体竟然也不受使唤了,胳膊沉重的像被十个西尼尔压住似的!
他、他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
女人似乎是通过那一双生动活泼的眼眸,准确解读了余白的心理活动,她笑着说,“你没事,就是消耗太大。我已经给你使用了相应药物,提供养分并弥补机体的暗伤,再过一个小时,你就会觉得很轻松了。”
余白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还可以跟系统交流。
“统子,我现在还在赛维星上吗?”
“在啊。特伊来都来了,总要把危险解决了再走吧?你别忘了异种母巢可是威胁着整个赛维地心的。”
系统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不耐烦的敷衍余白。
余白“啧”了一声。
他搞不懂系统为什么吃没味道的代码也能吃的这么起劲……难道是纯粹在享受“嗑瓜子”这个动作带来的快感?
余白从他手里抢了一把,也开始嗑了起来。
果然解压!
少年闭着眼睛小憩,没有发现洁白的窗帘外,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正在收拾药物的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等她抬头看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有瞧见。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你休息,我去看看隔壁的西尼尔。”
余白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80章 世界四
飞舰的舱门大开,细碎的雪落进了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薄薄的一层像是洁白的盐粒。
契布曼已经清洗过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左手关节处缠绕着一圈绷带,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下飞舰。
荒原上的风不知疲倦的刮着,男人借由刺骨的风平息心中撩动的野望。
身为仅次于厄星的混星虫族,契布曼出生于古老的费兹捷勒家族。虽然他并不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小辈,但依旧能享受不少这个姓氏带来的便利。
契布曼靠在飞舰侧面,整个人隐匿于阴影和风雪中。
他按了一下通讯器,找到了一个名叫斯潘塞的人,打了过去。
“斯潘塞叔叔。”
那边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契布曼,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麦卡锡军校吧?”
斯潘塞是一个研究员,他对于不同虫族的构造和基因很感兴趣,在工作之余,有时候也会在自己的小型研究室内做研究。
而且,斯潘塞是那种很重承诺的性格,不管最后查出薛信然的身份是什么,他都不会泄露给第二个人。
契布曼已经决定搞清楚这个谜团了。
如果他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他就没有任何跟特伊竞争的机会。契布曼知道,就算他挖出特伊隐藏的、关于薛信然身份的秘密,在特伊面前也没有任何优势。
但是他不想一无所知的被淘汰出局。
“我记得你能通过虫族的血液,检测出具体族群?”
斯潘塞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不过……想要知道,直接询问才是最简单的方式……”
虫族的族群确实有优劣之分,但应该没有虫族会隐瞒这个吧?
要知道,现在的法律禁止虫族相食,就算是大家食谱上的蚁族,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性了。
契布曼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一些原因,他不愿意说。过几天我会把血液样本寄到你那里,我希望检测结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斯潘塞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我明白。”
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下来,契布曼关掉通讯器,将头靠在飞舰冷似铁的金属外壳上。
幽邃的深灰色眼眸静静看着远处模糊的地平线。
紧接着,他深深呼出一口白气,转身回到了飞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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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母巢的苏醒似乎无法遏止。
特伊和士兵们清扫了所有的异种后,面对只剩下一口气的母巢,他们停止了攻击。特伊联系了军部,希望能决策出是继续让母巢活着,还是忍痛舍弃掉赛维。
这两个选择无法兼得。
因为除掉与地心同化的母巢后,这颗美丽的星球将会迅速迎来衰败期。上面生活着的所有虫族都必须迁出去,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地。
“要求赛维居民远离故土的确很难,但养虎终为患。”特伊是偏向杀死异种母巢的。
军部似乎也考虑到,母巢如果越阶进化成功,会给赛维带来可怕的灾难,到时候就连赛维几十亿人口可能都保不住。
最后他们做出了跟特伊一样的决定,“好。迁移人口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负责,异种母巢等迁移完成后再处决,你先带着人回来吧。”
第二天,地底所有人撤出。
第三天,飞舰离开赛维,返回麦卡锡。
薛信然右手手臂上被异种撩走了一大块肉。他的恢复能力比不上虫族,虽然用了缓解疼痛的药,可以不用萎靡不振的躺在床上休养,但失去的血肉是没办法瞬间长回来的。
他们抵达麦卡锡时,伤口才刚结了痂。
薛信然还是想回学校,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伤了一只手,又不太妨碍行动。
可惜特伊就是不同意。
他的语气并不严肃,但薛信然每每想到眼前这个人喜欢他,他们还、还亲嘴了,平时说一不二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少年被银眸男人盯的错开了目光,他懊恼的举起完好的那只手认输。
“别看了,我认输了行不?不就回家休息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少年嘟囔了一句后,走到不远处正在等他的奈登三人面前,“你们先去学校吧,我等胳膊伤好了再回。请假条我会自己递交给教员的。”
有特伊给他开绿灯,别说请几天假,就是请几年假都不成问题。
奈登看看他的脸,又低头看他的胳膊,非常赞同的点头。
“其实刚刚我就想说,你还是请假休养比较好。放心,以后笔记我会好好做的,等你回来借给你看。”
薛信然想起他的狗爬字,还有惨不忍睹的成绩,ummmmmm……容我拒绝。
“不用,”少年假笑扮从容,“我借用修的就好。”有修这样学习好、笔记井井有条、字迹清晰还好看的室友在,何必强求奈登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他们简单告别之后,特伊跟薛信然向着反方向离开。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
薛信然胳膊上的绷带是防水的,他脱了衣服,直接进浴室冲了把凉水澡,在沐浴露清新的橘子味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愿今生不再去地底。
笑容苦涩.jpg
薛信然冲完澡,下楼吃晚饭,发现特伊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
客厅里的沙发很柔软,薛信然有时候会在上面躺着看网课。不过跟他懒散的躺法不同,特伊坐的很直,宽阔的肩膀配着一身帅气的黑色作战服,有一种强大又守序的安全感。
特伊也听到薛信然的脚步,抬起冰冷通透的眼眸看了过来。
薛信然暗赞了声,往他身边走,“你怎么还没去洗澡啊,文件很重要吗?一定得现在看完?”
他们在飞舰上也沐浴过,但那跟家里舒适的环境可没法比。
谁知道特伊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将文件交到了薛信然手中,“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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