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有些惊愕,整理衣服的手不自觉的停顿下来。
“少爷?你不是跟踪他的跟踪狂吗?!”
汉弗莱欲哭无泪,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怎么会是跟踪狂。”
店员上看看下看看,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现在是小少爷不喜欢保镖紧迫盯人,所以离家出走的戏份吗?
有钱人的事他虽然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他从小门走了,你要是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店员道歉道,“抱歉,因为他说你是跟踪狂,他很害怕,所以我就擅作主张,让他避开你的视线离开了。”
毕竟那种情况下,他又没有办法跟汉弗莱求证!谁会傻傻的问嫌疑人,你是不是准备犯罪啊?!
汉弗莱听到薛信然已经离开,急的赶紧去追。
可是当他站在小巷里,看着左右两个方向,却犯了难。
“我得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特伊将军!”
希望特伊将军能找点找到薛信然吧,不然人是在他手中丢的,汉弗莱还不知道自己要受什么惩罚!
很快,薛信然逃走的消息就传到了特伊和军部耳朵里。
特伊接到汉弗莱的电话后,简直不敢相信。
他以为他们相爱。
可真相却是薛信然一直在虚与委蛇。
少年并不爱他,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逃走罢了!
特伊落寞又痛苦,他快被残酷的真实击倒了,可他还不能倒下,他得把少年找到!
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远远超乎了薛信然的想象。
即便他带了T-12武器,也不足以让他在这世上活下去。
甚至那把唐刀和军刺,还会给他带来更多觊觎的目光!
“你带人去检查即将驶离麦卡锡星的飞舰,上面的所有乘客都要比对过身份才能放行,尤其是长得像未成年的,一定要格外注意!”
“交通局长呢?把他给我叫来。”
“让奥迪夫带人去找失踪地附近找,记住,不要告诉他们薛信然的真实身份。”
少年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势必会引起全麦卡锡的暴动!
不管是什么社会,都是有白也有黑。
到时候,想要找薛信然的人,就不仅仅是军部了,可能还会有一些隐藏着的危险组织,甚至亡命天涯的罪犯!
特伊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男人没办法继续待在办公室了,他拿上车钥匙,脚步匆匆离开军部,前往汉弗莱所在的“贝理”运动服饰专卖店。
直到看见特伊的脸,店员才知道那个纯白无害的少年有多么大的来头!
他哭丧着一张脸,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特伊。
还紧张的问他,“我不会进去坐牢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都想回到过去扇自己一巴掌!”
特伊正站在小巷里。
一双银白色的眼眸盯着围墙,视线错也不错,他告诉店员,“这不是犯罪,你是无辜的。”
他暗叹少年玩弄人心的能力登峰造极,店员的好心被他欺骗,自己的感情也被他愚弄。
薛信然看似无害,实则最是狠心。
他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他的故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是他的血肉同胞。
他被自己画的圈圈住了,他不想走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走进来。
就仿佛一只向往自由的,孤独的苍鹰!
“天呐!我还以为我会去坐牢!”店员得到了特伊的回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松快了。
特伊见店员没有新的线索,就让他回去工作。
自己则带着汉弗莱和奥迪夫,继续站在小巷中分析。
“他没有走大路。”
特伊走到围墙边,伸手捻了一小块蹭掉的墙皮。
“这里都灰被蹭掉了,痕迹很新鲜。”
“确实,他肯定是从这里走的,”奥迪夫打开通讯器。他虽然不知道薛信然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执行任务,“一三五小队跟着我搜查居民区,二四六沿着附近所有的街道地毯式搜索。”
特伊侧过头看向汉弗莱,“你先回去吧。失职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跟店员不同,特伊早就嘱咐过汉弗莱,不要让薛信然离开他的视线。
汉弗莱没有做到。
特伊可以放过无辜的店员,却不会不追究汉弗莱的责任。
银眸男人一脚踩在墙面上借力,轻轻松松跃过了接近三米的围墙。
他寻着少年的痕迹追踪而去。
时间过得很快,明媚的午日烈阳渐渐西垂,天色暗了下来。
薛信然就如鱼儿入水,除了一开始的些许痕迹,再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就连街边的监控也没有捕捉到过一次少年的身影。
时间滴滴嗒嗒的走,薛信然可能抵达的范围越来越广,他们的查找难度也越来越大。
这场轰轰烈烈、浩浩荡荡的追逐战,持续了三天后,军部终于承认薛信然的能力,开始将重点放在飞舰上。
他们认为,薛信然逃离,肯定是想要离开麦卡锡,而离开麦卡锡,就肯定得上飞舰。
只要将让人留在这颗星球上,花上一段时间慢慢找,肯定是能找到的。
特伊接到军部的消息时,正站在二楼、薛信然的房间中。
空气里,属于少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特伊面容冷峭的眺望远方。
最后,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时,房间内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这是特伊第一次,因思绪混乱而无法遮掩行走的动静。
他离开了房间。
-
与此同时。
麦卡锡另一座城市“蒙喀什”。
将一头黑发染成棕色,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踏上全然未知的土地。
跟特伊熟悉的样子不同。
薛信然不仅改变了发色,他还在街边的小店里买了几张纹身贴。
丑陋的疤痕斜着贯穿了少年精致的面孔,从他的左眼上,越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右边的脸颊。
因为疤痕太过于巨大和丑陋,所以看过他脸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在疤痕上,从而忽略掉薛信然本身很好的底子
既然要逃,通讯器和黑卡这样会暴露位置的东西都不能带。
薛信然只带了一点现金。
这两天,他用这些现金租了蒙喀什贫民区内相对好一些的单间房子,又买了一个廉价的通讯器,在这里安了家。
他手头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但好在,这里离的足够远。
而且因为是贫民区,这里鱼龙混杂,甚至还有一些罪犯隐匿其中,不论你做什么事都不需要身份证明。
总而言之,薛信然觉得他可以在这里龟缩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找到时机乘坐飞舰。
“哥、哥哥……”
薛信然正在收拾房间,他对面是一个金属破烂打造的窝棚,里面住着一对姐弟。
此时,脏兮兮的弟弟顶着一张黑黢黢的脸,用伶仃的身体走到门缝边,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嗯?”薛信然看了他一眼,继续扫地,只是声音柔和了些许,“怎么了?”
那小孩憨笑着,鼻子下面有亮晶晶的鼻涕水儿。
“哥哥……昨天那个糖,可以再给我一个吗?”
薛信然想起来了。
他昨天跟着房东来这里租房子,第一次碰见小孩的时候,随手给了他一粒糖。
那是莱安给他的零嘴——混合了多种坚果的牛轧糖,味道不是很甜,但奶味和坚果的香味很浓。
他吃了一些,还有一些随手放进了背包里,现在还剩下几颗。
小孩似乎也觉得自己上门讨东西吃的行为不好,他挠了挠头发,“糖果太好吃了,我想吃一半,剩一半给姐姐的,结果不小心全吃了。”
姐姐还没有尝过味道呢!
小孩愧疚了一整晚,终于战胜了害羞,跑过来找薛信然要糖。
薛信然看着他纯真的眼眸,想到了蓝星上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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