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嘲讽如一把利剑扎进心脏,越王哈哈大笑:“他能这么对我,迟早有一天也会这么对你,商君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等着你和我落得同样下场的那一天!”
感受到放在腰间手臂骤然加重的力道,沈郁略感无奈,他以为商君凛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越王疯狂挣扎起来,商君凛皱眉,刑部尚书见了,忙吩咐跟来的侍卫上前制住发疯的越王。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越王挣扎着看向沈郁,“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如果不是被侍卫死死按住,他几乎要扑到沈郁身上来。
沈郁叹了口气:“越王要我说什么呢?除了一开始以欺骗为由的刻意接近,还有什么好说的。”
越王愣了一下,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呜咽着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前世的恩怨沈郁已经在前世了结了,虽然结果惨烈了一些,这一世,越王也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阿郁没有话要对朕说吗?”回宫后,商君凛挥退宫人,偌大宫殿里,只留下沈郁和自己。
“陛下知道了越王梦里的内容?”
商君凛点头。
沈郁望着男人:“陛下害怕吗?”
“朕怕什么?”商君凛抚上沈郁的脸,轻轻摩挲,“就算阿郁是仙人,是妖魅,都只能是朕的。”
沈郁要说的话噎了一下,他本来想问,商君凛不会害怕他像对越王那样对他吗,听到商君凛的话,突然意识到,商君凛和商君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商君凛会不会因为这个害怕他,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其实,我也做过和越王一样的梦,在我进宫之前。”沈郁轻轻蹭了蹭商君凛的手,第一句话出口,接下来的话便容易了许多。
“既然陛下知道了这个梦的内容,我就不细说了,我不知道这个梦是真是假,但不妨碍我因为这个梦厌恶越王,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欺骗、算计。”
“所以,阿郁选了和梦里截然相反的做法,是吗?”
“是,本来,沈清然和他母亲算计我,我势必是要反击的,现在倒是庆幸当时意气用事之下做出的决定了,若不然,哪能遇到陛下。”
“朕也很庆幸,”商君凛将人拥进怀里,“有了阿郁,朕无法想象,没有阿郁的生活。”
“梦里的我有眼无珠,看不清越王的真面目,被他骗了这么久。”沈郁倚在男人怀里,声音有些闷。
“后来呢,阿郁和越王说了什么,他反应这么大?”商君凛轻拍沈郁后背,在沈郁看不到的地方,眼中一片暗沉。
“自然是打碎他美梦的话,越王以为自己在梦里成功登基,其实并没有,我只是让他知道了,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的野心到最后都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商君凛自己就是帝王,他知道,要在那样的情况下,让越王的计划失败,需要付出多少。
他的心划成了两半,一半疯狂嫉妒梦里的越王,另一半极度心疼梦里沈郁的遭遇,即使那只是一个梦。
这就导致晚上商君凛的动作格外分裂,在粗暴和极致温柔中来回切换。
沈郁被折腾的不轻。
他一脚踹过去:“你离我远点……”
不出意外,脚踝落入男人掌心,细细啄吻之下,身躯忍不住颤抖。
泪水不受主人控制,沿着脸颊滑落,被男人极有耐心的一一吻去,他的动作轻柔极了,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都是沈郁的错觉。
沉溺在温柔中,沈郁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小。
“阿郁,你只能是朕的……”
同一句话,被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在沈郁耳边提起,像是要印到他骨髓里去。
“阿郁,告诉朕,你是谁的?”
沈郁胡乱应道:“我是陛下的……”
“阿郁真乖……”
第二日,沈郁醒来时,脑子里还残留着那句话,挥之不去,就像是被刻上了独有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只属于商君凛。
想到昨晚的事,沈郁脸上一阵热,吃味的男人果然招惹不得,好在,商君凛没再继续问关于梦境的事。
身体像散架了一般,沈郁趴在床上,叹了口气,最初的时候,他有考虑过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将重生的事告诉商君凛,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只说了自己和越王做过同样的梦。
他不知道商君凛有没有信,揉着酸痛的后腰,沈郁只庆幸自己没有说实话,只是一个梦就让男人反应这么大,若真说了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他极有可能被弄死在床上。
两天后,沈郁勉强能正常下床行走了,也到了宫外落碑的日子。
商君凛答应了带他去看。
落碑的时辰是钦天监提前算好的,在早上,为了不错过,沈郁特意起了个早。
商君凛站在身后为他束发:“阿郁怎么这般积极?”
语气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沈郁装作没听出来,专心挑选等会要穿的衣服。
地址选在东街,一大早,提前得到消息的百姓放下手中的事,前来观看。
达官贵人,商贾巨富,平民百姓,来观看的人涵盖各个层面,有看中商机的小摊贩将摊子移到这边来做生意,因为人多,生意很是火爆。
因为前来观看的人数远远超出了预期,京兆府不得不向禁军借调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
马车到了拐角处,无法再前进,负责维持秩序的侍卫知道马车里坐的人的身份,不敢怠慢,带着他们绕了一条小道,直达最中心。
“马车里是谁啊?不是说不让马车过去吗?”
“肯定是哪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今日来的有好几位大人呢,听说工部尚书、户部尚书、方大人等几位大人都来了。”
马车晃悠悠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停下。
沈郁和商君凛下了马车,在侍卫的带领下登上阁楼。
这是专门为权贵准备的观看地点,总不能各位大人来了,还和百姓挤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没人担得起责任。
商君凛是大桓的地位,选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沈郁和商君凛进了里间,通过窗子,正好可以将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人好多。”沈郁感慨。
被人群围住的正中央位置,巨大的石碑被红布盖着,等吉时到,会由礼部的官员掀开红布。
伺候的人端来茶和各种点心,沈郁拿起一枚,边品尝边看向下方。
“咦?陛下你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商君凛顺着沈郁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楼下,几名侍卫围着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个人,不是我们上次去避雨时,那户人家里的妇人吗?”沈郁认出了两人里的妇人。
第199章
沈郁还记得,这妇人做的点心挺好吃。
“孟常,去看看。”见沈郁在意,商君凛吩咐。
候在一旁的孟公公领命而去。
孟公公是陛下身边伺候的红人,见到他,侍卫们纷纷让开一条路。
“孟公公过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那对夫妻也看到了走来的孟公公,夫妻里的女方认出了孟公公,忙上前:“这位……”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被侍卫尊敬的大太监,话卡了壳。
“你们二位来这是为何事?”孟公公主动开口,化解尴尬。
妇人用胳膊肘顶了男人一下,男人反应过来,掏出怀里的荷包:“我们来是想将这个还给贵人,太贵重了……”
孟公公却没有收:“既然是给了你们的东西,你们收着便是。”
沈郁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疑惑:“他们是想给孟公公送东西?”
“那荷包是朕离开时让孟常留下的,看模样,他们似乎是想将荷包还回来。”习武之人视力好,再加上那对夫妻站的位置离这里不算远,商君凛能看清那男人手里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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