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凡醒了。
醒来后不说话也不动作,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微垂,半耷拉着眼皮看他,然后似是看到了睁开第一眼想要看到的人,慢慢地又闭上眼睛,默不作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被迫贴的更紧,于是导致身下触感更明显的程榆:“……”
与昨天充满侵略性的不同,此时的秋思凡就像只吃饱喝足后处于憩息状态的野兽,然而野兽就是野兽,就算气息近乎有了平和的意味,那硬得跟凶器似的东西也让程榆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见秋思凡短时间里没有要起身或退开或消停的意思,他承受不住地一脚蹬过去:“起开……!”
话一脱口,自己都愣了。
这声线听上去比得了重感冒还沙哑的人是谁?
“这么早?今天周末,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相比较,秋思凡的声音里除了夹杂着一点刚睡醒时惯有的低哑,与平日里并无两样。
他睁开眼睛,凑到少年额头前亲了一下,见后者脸上杀气弥漫的,正怒狠狠地瞪着自己,对他习惯性的窝里横勾唇轻笑:“怎么了,这么凶?”
程榆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怼得我很难受,我想多睡会儿都睡不着……起开,我要穿衣服回家了。”
秋思凡一顿,存着逗弄的心思笑道:“宝贝你好无情,吃抹干净后提裤子就准备走人,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程榆满脸麻木地跟他对视。
半晌,放低要求改口道:“除非你让‘他’立即消停,否则为了我个人的人身安全,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做出非常残忍的事。”
“残忍的事?”秋思凡单手撑着脑袋,颇有兴趣地挑挑眉。
程榆从他另只手搂在怀里,艰难伸出一条胳膊,咔擦咔擦做剪刀状,形成一种无声的威胁。
秋思凡稍顿,笑叹口气,“那可真是太残忍了,你舍得?”
程榆磨牙反问:“你说呢?”
“不舍得。”秋思凡不假思索道蝻灃,“事关你未来xing福,你肯定不舍得。”
“……”程榆快被气笑了,懒得再搭理,把人推开后兀自坐起身,快要下床的前一瞬间,腰部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酥麻酸痛,痛得他忍不住嘶了声,整个人重新跌回床上,被身后的男生轻轻搂住,语气近乎宠溺道:“好了,别折腾了,我去给你做顿吃的,今天你就管好好躺着。别动,别想,一切交由我来做。”
“我不,我要回家!”对这样的语气已经免疫了,冷酷无情道:“我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回去,不会再留在这里过夜的。”
“真的没有商量余地么?”
“没有。”
秋思凡没有立即说话,但是表情略显失落。他闭上眼枕在怀里人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才知道原来我曾弄丢过你一次,今天就多陪陪我好吗?”
程榆闻言一僵,挣扎的动作随之滞住。
他清楚秋思凡指的什么,昨晚被按着这样那样的时候,他被逼得老底都被掀了个彻底,因此在那无法启齿的部位还挨了好多下。
冷酷无情的气势一下子消散,任由自己放松地倚靠进身后人怀里。
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臂逐渐收紧,程榆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我好饿,想吃玉米烙了。”
他昨天没吃晚饭,做到后半夜其实已经有些饿了,可当时两个人都无及顾瑕,被秋思凡喂了两口蛋糕草草了事——然而就是这个到最后也都变了味。现在回想起来,程榆脑袋都快冒烟了,他羞耻的心想,成年以来第一次做那种事就这么刺激,秋思凡玩的花样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关于未来的xing福完全不必感到任何担忧。
“你真的是第一次恋爱吗?”安静的房间里程榆突然开口。
痛是真的痛,但会也是真的会,而且到后来基本就不怎么痛了,反而想让人越溺越深。
“不是。”
面对瞬间投来死亡凝视,秋思凡镇定解释:“第一次恋爱也是和你。在我们的上辈子。”
有关你的事我都不会忽略,也再也不可能忘记。
*
程榆的手机没电了。
和秋思凡共处一室,他也不需要为缓解尴尬而去摸手机,就这么放在角落里充电,以至于隔了两三天后才看见微信上的未读消息。
来秋思凡家过生日之前有跟哥哥打过招呼,所以程璟彦只发了短短几条,大致就是让他玩得开心,并且注意防护措施。
程榆:“……”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发现楚翎寒给他连发六七条消息是在这之后的事。
鉴于黎垣附中是私立学校,这次参加市联考成绩相当不错的学生,期末考试可以申请免考,于是在大多数学生都还顶着凛冽寒风去上课时,程榆就跟准备冬眠似的在秋思凡家里扎了根——主要还是每次他想提出回家一趟,后者都会用各种办法留下他。
堂堂一校霸,黏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当着黏人精的面打开和楚翎寒的聊天界面,程榆发两个问号过去,嘴一张,一口暖粥就喂到了嘴里。
海鲜的鲜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刚吞咽下去,少年抬起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启唇说:“还要。”
尾音软软的,羽毛似的在人心底挠了挠。因为这一声,秋思凡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几段旖旎画面,差点又把人按在桌子上折腾一顿。
“咚”的一声碗被放下,好不容易克制下来。余光瞥过有通话打进来,男生漆黑深邃的眼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感,淡淡提醒道:“榆榆,接电话。”
“……哦。”程榆丝毫没察觉对方身上那点儿情绪变化,乖乖选择了接听。
一连接上,手机里立刻传出楚翎寒的声音:“小榆你没事吗,一直联系不上你。听你哥说你去朋友家过生日了,玩得还算开心吗?”
小榆、朋友家、还算开心吗……啧,光凭这几个字眼足够让秋思凡因吃醋和不爽原地发作了。
不爽归不爽,他其实还挺想了解他榆榆面对楚翎寒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顶着张自以为和善其实非常核善的表情,存在感十足地默默在旁瞧着。
秋思凡脸上的幽怨几乎要化为实质。
程榆无意间瞥见一眼,手机差点被吓掉,顶着满头问号地按了扩音键,开口道:“挺、挺开心的,那个……楚前辈,您说有些话要见面和我说,是什么重要的事吗,电话说不可以吗?”
楚翎寒沉吟片刻,为难地笑了笑:“这应该不太可以。你最近很忙吗,哪天抽得出空?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就我们两个人?”
“嗯,就我们两个。”剧组前几天刚拍摄完毕,杀青宴已经定好时间在平安夜那天,楚翎寒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导演希望你来,却担心你要考试抽不出空。其实那天你来不了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另择时间单独邀请你,你看你方便吗?”
一届顶流,声音听上去竟还有些小心翼翼。程榆恍惚了会儿,忽然觉得气息有些不对劲,他一转头,就和散发冷气的源头四目相对:“……”
秋思凡似笑非笑,身子慢慢往前倾。
没等程榆对楚翎寒的话做出回应,耳垂蓦地被人一口含住。
“!”程榆被电了似的一个激灵,手腕却被牢牢抓住,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声警告:“你敢答应单独跟他见面,未来一个月都别想着下床。”
……
楚翎寒觉得很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出。隔了好半天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
“小榆,你声音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哑,着凉了吗?”
对面回答速度非常之快:“嗯,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唔!”
突然变调的一道闷哼,让楚翎寒心头为之一颤。
他惊道:“怎么了?磕到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程榆内心骂了秋思凡一万遍,琥珀色的眸笼罩一层朦胧水光,长睫激烈颤抖,还要克制住喘息不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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