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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撤回，一条新的回复浮上来，程榆眼睫轻颤，那点后怕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晕，原来下周考试啊，我给忘记了……抱歉，改天请你喝杯奶茶！]
秋思凡宛如根本没放在心上，脾气好得简直不符合校霸的人设：[那你好好复习，我先不打扰你啦！]
紧接着头像暗下去。
就在程榆舒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学习后，对方头像又猝不及防亮起来，发来一句：[我去打架啦，刚才有个混球骂我回你消息时笑得像个变态，艹，老子明明帅的飞起好么，这他妈能忍？等我去把他头按马桶里，你好好复习，一个小时后再回来找你聊天！(飞吻.jpg]
程榆：“……”
怎么办，奶茶和聊天他都不想要。
程榆紧盯着这个飞吻的大红唇表情包，半晌皱起了眉。
糟糕，雷得他头都开始犯晕了。
……
……
“程榆，程榆？！”
“嫂子！！”
像从冰水里被打捞出来，程榆蓦地睁开眼睛。视野隔了四五秒才重心聚焦，他定了定神，扭头看向斜后桌的邵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是我问你怎么了吧，偏要喊你嫂子才肯醒，都放学了，你……你怎么浑身大汗的，做噩梦了？”
闻言苏明皓也担忧地看过来。
程榆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含糊不清道：“可能，算是吧。”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点明白，周嘉清先前对他说的“高一时是秋思凡主动追的自己”，这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那时候的眩晕感不是写作业写累的，还是有被上辈子残存的蝴蝶效应影响到——
高一上学期之前，他都还是他。
这一世虽然没有白商霖的出现把他推下楼，但他中途还是穿去了另一个世界。万幸的是，他生在这个世界，始终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这一世的最后他还是穿回来了。
赶在原书里的悲剧都还未发生前。
袖口下的五指骤然收紧，程榆的突然起身把苏明皓和邵也都吓了一跳。他连包都没来得及拿，捏着手机就冲出了教室。
边跑边打开GPS定位，找到目前秋思凡所在位置后，在校门口拦下一辆车。
*
“不、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别再说了……！！”白商霖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不愿再听，他眼睛圆睁，血丝遍布其中，本就岌岌可危的情绪随着秋思凡下一句彻底崩裂。
“你想，前世你出车祸之后，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你被送进手术台后，甚至是临死前，我可有一时片刻来医院看望过你？呵，倘若我真心喜欢过你又怎么会不来看望你。我不来，是因为有更让我在意的一件事去做。”
<br/>秋思凡一面说，一面洞察白商霖身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我清楚是‘程榆’驾车撞了你，却也知道他不是程榆。尤其当我确定他不是我爱的那个灵魂后，我真是恨不得将他掐死。”
“那个人取代了我的爱人的身份，取代了我的爱人的一切，根本死不足惜。”
“可是我没那么做，我不舍得那样对待我榆榆的身体，所以我只能竭尽方法从精神层面上摧毁那个人。”
给那个人戴上手铐，让他在前面绝望的逃，自己就驾车在后面追，不伤及对方身体一丝一毫，又能给予对方最大的心理恐惧。
听到这里，白商霖已经完全崩溃，悲痛欲绝地开始撕扯脸上的纱布，猩红皮肉绽开，他疼得疯狂惨叫，自残行为却始终不肯停下。
门外的主治医生虽然全程没有听懂，只道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但对于此番场景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连忙冲进来按住病床上狂躁的病人。他死死按住白商霖手臂，回头想要训斥身后男生，却在看清对方眼眸里晦暗难辩的情绪后，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白商霖此时的反应足以证实自己的猜想，上辈子自己的确没有喜欢过白商霖，更没有伤害程榆，一切的企图接近白商霖都存在目的性，秋思凡终于能松一口气，却并不代表着他对白商霖的憎恶能因此减少半分。
如果没有这个人，一切都会很好。
这样想着，心底不由萌生一些阴暗危险的想法。
秋思凡沉默地看着白商霖，眼神像是在看死人，冰冷又暴戾。只是没等他再往前走一步，步伐就陡然滞住。
身体因为惯性微微一晃。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稍顿，垂眸看去——白皙纤瘦的手背，是他看过无数次的那一双。
那一刻，仿佛内心所有阴暗的想法都被看穿。是谁在身后义无反顾抱向他，无声地向他传递着心意。答案可想而知。
同处室内的还有一个发了疯的精神病人，秋思凡身在这样的氛围中兀自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算了。
一些不可告人的阴暗念头得到安抚，渐渐归为平息。无奈和心疼最终占了上风。
他转过身，反客为主地抱住了少年。
谁说经历撕裂般的崩溃感的只有白商霖，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的区别在于白商霖是咎由自取，而他，是失而复得。
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等着他们走，没必要为半路被石子拌了一下就因此停下。从今往后，他秋思凡只想做值得他去做的事。
白商霖不值得。
程榆最值得。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大冬天手冷jio冷，码字实在太艰难了！
正文还有最后一章今晚凌晨发，接下来等我肝番外咯。
第九十七章 “我愿意让他收拾我。”
《踏仙》剧组制作效率很高, 官方预告片一经放出，迅速空降热搜第一，引起网络上的轩然大波。
一次程榆在家整理期末考复习资料, 瞥见微博给他推送的消息，压根不敢点开, 怕一点开，手机当场被卡死机。
[啊啊啊终于等到你！我等的花都枯萎了！]
[救命救命，这是虞雪辞？！我敲！]
[红衣胜血，肤白貌美, 他是怎么做到把淡颜天花板演得这样妖冶却不妖娆的？！]
[啊啊啊啊啊啊榆榆妈妈爱你！！]
[虽然但是，我还要问一句，榆榆还会退圈吗QAQ]
[呜呜呜不要呀, 我简直太爱看这个战损美人了，程榆如果正式踏入演艺圈, 绝逼未来可期！]
[榆榆放心飞, 鱼竿永相随！]
最后一句点赞过万的评论被秋思凡截图私发给了他。
……鱼竿什么鬼。
初次看到, 程榆小手指一抖，网页上花了大半个小时整理的公式差点被他一键清除。
紧接着又一条链接发过来, 点开来看, 是秋思凡把预告片网站给复制黏贴过来了。
[惊！这部剧里面穿红衣的少年好帅，太帅了！我一见钟情了, 榆榆, 你知道他是谁吗？]
演呢。
看着他戏精上身, 又开始犯二, 程榆没忍住敲字道：[你很闲吗？期末考资料整理完了没？]
秋思凡：[咩有～]
秋思凡：[闲还可以, 就是有些无聊, 榆榆陪我聊会儿天呗？]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
[比如？]
[比如你将来打不打算正式踏入演艺圈？]
并非没话找话, 秋思凡还真挺好奇这个。当然最终选择权还是在程榆自己手中，只想让他提前透露一下。
反正不论他的小榆以后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你猜啊。]顿了顿，想到什么，程榆微勾起了唇，[比起这个，我们聊点别的。比如这次期末考你总分如果没我高，我就……]
[你就？]
[我就一整个寒假都不让你碰。]
不让碰，自然其他“快乐的事”也不能做。
果不其然，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程榆继续补刀：[你最近有些纵／欲过度，为你的健康考虑，我刚网购一斤枸杞，正好可以趁着寒假多给你补补身体。]
秋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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