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扶玉秋的障眼法似乎到了时间,乍一现出漂亮的人形,本来安安静静的周遭突然像是炸了锅似的,花草树木皆叽叽喳喳朝着扶玉秋围过来。
扶玉秋一棵草根本不惧怕这种场景,甚至还觉得亲近。
他握住第一个涌上前抱住他小腿的花藤小叶子,真诚地祝福:“早生贵子。”
小花藤:“……”
小花藤咯咯地笑,见扶玉秋的雪白长发已经拖至地上,自告奋勇爬上扶玉秋的长发,交织在雪发间,很快就用细软的藤给他梳了个漂亮的发辫。
扶玉秋任由它弄。
凤殃站在一群花草外,好似被孤立了般。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扶玉秋发辫已经编好,雪白长发间的软藤被藤生花切断,微微一点,一簇簇五彩斑斓的花朵陡然盛开在发间。
像是雪日的一抹不合时宜的春色。
扶玉秋做幽草时,身边有一根伴生藤,不过并未生出神智,只是能受扶玉秋驱使,每日给他扎个头发、开开小花臭臭美。
瞧见这和伴生藤编出来极其相似的发辫,扶玉秋眼睛一弯,高兴得连连道谢后。
凤殃视线落在扶玉秋编织的发辫上,金瞳倏地涣散一瞬。
鹓雏少族主留下的那面破碎镜中的人影……
便是类似这副打扮。
之前鹓雏司尊明南也曾效仿镜中人的打扮,妄图引起仙尊喜爱,可凤殃见到却只觉得厌烦。
东施效颦。
但现在扶玉秋这副模样,凤殃却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活生生剜出一块,疼得他浑身发抖。
只是那疼痛只是一瞬就消失,快得像是错觉。
扶玉秋不爱人类的皮囊,但雪发间插满各个品种的花簇顿时让他自信满足感爆棚,甚至觉得自己已今非昔比天下无敌了。
扶玉秋开开心心跑到凤殃面前,还转了个圈,长长的发辫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啪嗒”打在凤凰膝盖上。
“我是不是很好看?生机勃勃?!”
凤殃:“……”
一大簇花坠在头发上,也不怕繁琐吗?
“好看。”凤殃点头,“生机勃勃。”
扶玉秋顿时喜笑颜开。
臭美半天,百花苑花主合籍的吉时也差不多要到了,扶玉秋两人被拥簇着前去合籍祭祀台。
两个美貌倾城的女子身穿春锦织华服,优雅华丽,好似一副绝美至极画卷。
——合籍的竟是两个女子。
扶玉秋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拼命拽了拽凤殃的袖子,声音虽小也遮掩不住满腔震惊:“凤凰你看到了吗,两个姐姐也能结为道侣!”
凤殃:“……”
扶玉秋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诧异道:“难道两个男人也可以?”
凤殃点头。
扶玉秋满脸写着离谱。
“两个男人又开不了花,怎么结果子呢?”
凤殃:“……”
从未想过的问题。
扶玉秋在努力思考结果子的问题。
这时观礼的人群突然被分开,一只雪豹优雅踏步而来,气势冷冽,和周围温柔的花花草草极其违和。
方才还热闹的合籍典陡然安静,一直笑嘻嘻的小花藤也沉下了脸,鼓着脸颊满脸气咻咻。
雪豹走至花主面前,微微一颔首,将一份大礼悬在半空,口吐人言:“恭贺花主合籍,妖主特命我前来奉上大礼。”
花主相貌倾城,脸颊有几朵芍药花纹,温婉艳丽,闻言轻轻一笑。
“多谢妖主。”
雪豹一笑,悬空的“大礼”微微一闪,竟然当空炸开。
下一瞬,无数雪花簌簌落下,凭空下了一场飘扬大雪。
观礼的花花草草当即一阵喧哗杂乱,尖叫着四处奔逃。
花主眸子一沉。
扶玉秋也吓住了,本能往旁边的凤殃怀里一躲。
“下雪了!”
下界二十多年没下过雪了,四季全是春意,是花草最爱的适宜季节。
乍一下雪,一些从未见过雪的年幼花草惊得直接拔根就逃。
一时间,整个合籍典混乱不堪。
凤殃冷眼旁观。
雪豹淡淡道:“还望花主三思而行——若无妖族庇护,百花苑不出三日便会化为焦土。”
合籍典被毁,芍药花主依然淡然,她笑了笑:“多谢妖主告诫。”
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的花主道侣眸子一冷,原地化为狰狞的食人花藤,森森道:“滚出去!”
雪豹微微颔首,大步离开。
森寒大雪终于停止。
凤凰的怀里像是小火炉,扶玉秋待了好一会,才试探着探出脑袋来。
四周一片狼藉,小花藤都要气哭了,呜呜咽咽道:“花主!妖族那群人太放肆了!九重天仙尊明明都禁了雪!呜……”
花主温柔道:“别生气……”
小花藤还是气得不行:“妖族敢和仙尊作对,肯定不得善终!仙尊禁雪本来就禁得好,我看是他们想被烧成焦土!”
花主还是温温柔柔的,合籍典礼被毁了,却好似没有半分脾气。
凤殃淡淡瞥了她一眼。
扶玉秋催促道:“走、走吧,咱们走吧。”
凤殃也没多留,带扶玉秋从百花苑离开。
短短一天,扶玉秋见识了太多,回去的路上都在和凤殃喋喋不休。
一会说炎火雨,一会说花主合籍,一会又叨叨叨下界禁雪。
“为什么要禁雪?”扶玉秋嘀咕着,“虽然禁雪挺好的。”
这应该是活阎罗唯一做的合乎扶玉秋喜好的事了。
凤殃沉默好久,摇头道:“不知道。”
扶玉秋也没多问,叽叽喳喳回了住处。
芥子住处是个小院子,相隔开有两个房间,前几日扶玉秋和凤殃都是化为原形彼此相互依靠着睡觉。
扶玉秋还记得凤殃躲开自己手的事,主动道:“我去和小草睡觉,省得打扰你。”
凤殃轻轻蹙眉。
扶玉秋说完,溜达着就要走。
凤殃突然说:“玉秋。”
扶玉秋止步。
“什么?”
凤殃伸出手,微微一抚,一根闪着无数灵纹的凤凰金翎出现在掌心。
——那是和凤北河性命相连的吸取气运阵法的金翎。
凤殃其实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气运是否被吸取,留着金翎在身边甚至还打算有朝一日故意让凤北河吸走气运,看看没了那气运庇护,天道会不会一道雷劈死他。
但现在……
凤殃将那枚凤凰金翎递过去。
“送给你玩。”
扶玉秋好奇地接过:“是你的翎羽吗?你掉毛啦?”
“……”凤殃怕说出“仙尊”二字,会惹得扶玉秋排斥,只好道,“嗯,对。”
扶玉秋高兴道:“那我肯定要好好保管爱护!”
凤殃:“……”
倒也不必。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凤殃说,“你若喜欢,可以拿着放呲花。”
呲花放完,凤北河许是会被反噬得去掉半条命。
扶玉秋这样恨凤北河,许是会开心些。
第42章 灾祸预警
扶玉秋随意点点头, 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凤凰第一次送他东西,怎么能随便放呲花玩?
扶玉秋捧着凤凰金翎,高高兴兴去睡觉了。
院中有棵梧桐树, 凤凰翩然落在树枝上, 视线透过窗棂看向房内。
木镜正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天色已晚他困得要命, 但还是强撑着等扶玉秋回来。
扶玉秋兴高采烈回去后, 和他唧唧歪歪说了一堆。
没一会就灭了烛火。
凤凰安安静静看了许久, 终于将视线收回。
此前凤殃已经许多年没有睡过觉,一闭眼便是漫天火光直冲云霄, 好似能一寸寸将他烧成齑粉的痛苦从脑髓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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