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目前最紧要的赈灾一事,近来边关也不太平,蛮夷分四部,其中有三部都是时常劫掠的主,还有一部势力最大的元真部,除了当年蛮夷南下时曾经和其他三部合兵,基本上不对大楚动兵,元真部的眼界放在草原上,对其他三部虎视眈眈,照秦泽的话来说,这是一头猛虎,等料理了一窝的兄弟就会出来捕猎,偏偏前几代大楚君王脑子里像是糊了浆糊,先帝觉得这是个盟友,先先帝说花钱消灾,使寇内斗,先先先帝则开创了三个公主姑侄两代嫁给同一个元真汗王的先河。
秦泽觉得,他来这一趟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先人显灵吧。
元真部上一次要求和亲还是十年前,那时永德帝多聪明啊,轻轻巧巧地就把兄弟家的女儿封了个公主送过去了,姐姐死了又送妹妹,秦家男儿骨架大,剑眉星目瞧着好看,放在公主身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妆容精致还能赞一句浓颜美人,一旦去了那要啥没啥的地方,立刻就显得粗糙起来。
蛮夷见多了粗壮的女子,反而非常喜爱白幼瘦的楚人少女,头一个公主去了半年就死了,第二个公主过去之后也不受宠,硬生生还熬了十年,元真大汗比她大了近二十岁,妻妾三十余人,甚至有楚人游商回来哭着说公主每天在部落里喂马放羊,是个蛮人都能去羞辱一番,过的简直是女奴的日子,当初的陪嫁宫女则穿金戴银,反过来欺辱公主。
秦泽听完就气炸了,他和永德帝不一样,别管送过去的是不是亲生女儿,送出去了就代表一国的脸面,脸面被人踩在脚底下了,还有什么盟友之谊?
去年草原上雨水不丰,元真部穷兵黩武惯了,想在今年搞搞事情,就把公主弄死了,派遣使者来大楚,送了点牛羊恭贺秦泽登基,同时表示大汗想再娶个大楚的公主。
秦泽气得早食都要吐到使者脸上去了,缓了一口气,让人把使者拉出去杀了,拉到一半忽然改变了主意,招呼群臣:“近来犯事的官员太少了,诸位很久没有看到凌迟了吧?”
群臣:……你说清楚,我们并不想看这个!
第39章 我在青楼当厨子(38)
使者死得容易, 但要说开战实在也打不起来,蛮夷南下一般是劫掠粮食,捕捉女奴, 战事都是秋收过后才能打得起来,打早了,一辈子只会放羊牧马的蛮人可不会收割农田。
秦泽肆无忌惮还有第二个原因, 那就是元真部的地理位置, 放在三百年前, 是个反王都知道远交近攻的道理, 可惜弟弟的后代子孙没长脑子,元真部位于蛮夷四部的最北方,人家跟楚朝玩的就是标准的远交近攻, 楚朝送公主和亲实际上送的不是公主, 而是大笔大笔的陪嫁,元真部得了资助, 一年年吞并其他三部,势力已经养得很肥了, 但想要南下还欠缺条件, 就这样的蛮夷部族,秦老爷打就打了,还要挑日子吗?
吓得连楚言都不会说的使者早晨来拜见, 下午就被推到菜市口凌迟, 秦泽倒也没有强制文武百官观看,只是点了几个劝他不要对友盟动手的官员,把他们拎到前排座位近距离欣赏了使者被凌迟的惨状。
秦泽从来不相信什么友邻, 强大是最好的盟约, 他刚登基那会儿要啥没啥, 就是兵力管够,那时候怎么就四海来朝,热热闹闹,而楚朝三百年经营得越发富庶,反倒到处都是这种“友邻”了?他不要友邻,只要臣邦。
历来这样的事情武将是第一个嗅到风声的,孟觉虽然在家边守孝边养老了,但心还在边关,晚上张小白一下朝,再次被请去了定北侯府,这次就不像上回那样书房叙话了,而是办了个家宴,就连孟廉也在。
前段时间秦泽好心让侯夫人回去问问孟廉的情况,想给他弄点事情做做,孟廉起初还挺高兴,一听是个什么管书籍的小官就不想去了,最低的品级,每天都要按时点卯,同僚都是穷酸小官,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前途,最后拖着拖着拖到那官位上有人了,也就不了了之,这会儿见到一身光鲜的张小白,难免酸了几句。
张小白已经不在意这个了,他和太白聊过,分析认为这个孟廉应该属于贪狼的一部分本能神念,智力方面和贪狼本人并不挂钩,脱离了剧情惯性,在这个时代基本上翻不起浪花来,之后他对孟廉的关注就小了很多。
孟觉也不理他,孟廉心里委屈,一时又想起秦澜,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就没再吭声。
元真部的事情张小白恰好知道不少,秦泽给他分析过,这会儿也就拿来和孟觉说了,孟觉对边关情况很了解,一听就知道陛下这是有的放矢,对使者的处理虽然显得偏激,但他心里是有数的,顿时放下心,张小白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和孟觉说起他和秦泽的事情,老人家上了年纪,有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他认可秦泽这个君王,却未必能认可这个孙媳。
张小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好像也就是随心而为,他觉得事发突然,就想再相处一段时间,他觉得秦泽可爱,就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那些什么仙人历劫的话,反倒像是个借口了。
在张小白眼里,秦泽这个人实际上是和仙界的紫微星君分开的,他与紫微星君并不熟悉,但从仙人对星君的评价里也能分辨得出来,星君并不是秦泽这样的性格,而原本的太子秦泽也不是现在的脾气,上仙一道神念与凡人秦泽勾兑成了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陛下,张小白以前虽然没往那方面想过,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觉得如果是秦泽的话,和他共度一生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一场家宴谈下来,孟觉心情大开,还要和张小白去演武场比划几下,被侯夫人劝下了,刚吃过东西不适合活动,再加上如今张小白个头蹿高,孟觉日渐年老,真打起来容易受伤,当然,劝不是这么劝的,只说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好舞刀弄枪的。
要是孟廉会点武艺,张小白倒是能和他打给孟觉看,但孟廉坐在那儿垂着眼皮不阴不阳的样子一看就没那个意思,反倒是小姑姑孟娇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和张小白比武。
孟娇今年十四岁,过了生日就十五及笄,她的生日在祖母孝期里,是没法大办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活泼的时候,孟觉有事没事也会教她一些把式,教女孩和教男孩是不一样的,孟廉难免又酸过几场,这会儿见孟娇真要和从小操练的张小白比武,他不仅不劝,反倒又撺掇了几句,恨不得张小白一个失手打烂那张漂亮脸蛋。
张小白自然不会失手,他和孟娇的关系平常,不知道她的习武进度,先手几招打得软绵绵的,等试出了深浅,下手时就有了分寸,并没有三招两式把人打败,而是引着孟娇打全了一套招式,纠正了一些错误的姿势,比起比武,反倒成了一场教学。
孟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起初有点生气,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侄儿没有羞辱她的意思,他的武艺比她强得多,却不显山不露水,要是孟廉有这样的本事,肯定天天来她面前炫耀了。
孟娇想得开,见张小白还有往底下教的意思,连忙一个踢腿拉开了距离,笑得没什么规矩,却很好看,声音清脆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虽然辈分比张小白高,但孟娇年纪比他小两岁,算是同龄人,平时不大好称呼,基本上都是你你我我的,张小白也不在意,笑了笑就要下场,孟娇也跟着他下去,孟廉没看到乐子,冷哼一声,说道:“自不量力。”
张小白看了孟廉一眼,轻声说道:“三叔说得轻巧,姑姑至少敢动手,您要不要和侄儿下场练练?”
孟廉脸色一僵,不说话了。
孟觉就看不惯孟廉这个样子,想说点什么,却见张小白说完,并没有和孟廉计较,心里熨帖,原本还想留张小白在府里住一晚,到底还是摆摆手,让他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却是单独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才放了人。
现在要说孟觉最操心的问题怕就是张小白和孟娇的终身大事,张小白其实还是不用担心的,多好一个青年才俊,又得陛下看重,等府里出孝,来提亲事的肯定要踏破门槛,但孟娇不一样,武将之女能选择的范围很窄,什么簪缨世族书香门第是别想了,皇宫更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何况陛下还有好龙阳的毛病,就算以后开选秀也就是留个种,定北侯是疼女儿的人,不可能把人往火坑里推,但这几年他也看了不少同僚人家,实在没找到合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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