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戈很自然的接话,“对啊,我就找那群无业游民,里面有我家叛逆期的弟弟,把人揪回去。”
大妈的神色更古怪了。
等沈辞舟和季临戈真的看到那群无业游民,才知道大妈为什么欲言又止。
“弟弟?”沈辞舟忍不住笑出声,“季总的弟弟,长得有点着急啊……”
他趴在412号后院的墙上,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的往里面张望。
季临戈站在墙下,一手抱着沈辞舟,让人坐在他肩膀上,问完拍了拍沈辞舟的小腿,“看见什么了?”
“嘘……”沈辞舟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说:“放我下去,动作小点……”
季临戈把人稳稳的放到地面上,沈辞舟拉着季临戈走远些,隐约能听到院子里的人声和狗叫。
“刚才可能去前院喂狗了,所以爬上去才没看到狗。”沈辞舟仔细的拍点胸口蹭上的灰,“那些人……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五岁之间吧,看身形不像小混混,更像私人保镖。”
基本可以确定,沈陆英是在这里接受“疗养”的。
“你说,如果我没斗得过乔欢颜,她是不是也会把我送这来?”沈辞舟笑着问。
“说这话多晦气?”季临戈拆了根棒棒糖塞进沈辞舟嘴里,“我在,没有如果。”
是柠檬味,香精味太重,酸得沈辞舟一皱眉。
他见季临戈开始挽袖口,西装外套被扔在了车里,季临戈身上就一件黑衬衫。
黑色的袖口叠了上去,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季临戈动作散漫的扯下领带,叠好后塞进沈辞舟外套的口袋里,又解开了两个纽扣。
西装的口袋都是用来放小物件的,领带哪里放得下,于是滑出来一截,就这么吊着,在沈辞舟胸口处晃了一下,被沈辞舟捞住,扯了出来。
“你干什么?”沈辞舟皱眉,“你要进去?”
“不然怎么办?”季临戈俯身亲了他一下,啾的一声,“乔欢颜不是给那几位送过人?你确定要报警?”
沈辞舟抿唇,不放心的抓住季临戈的胳膊,“我知道,但明天可以让沈青锋派人……”
“集团内部也未必肃清干净了……”季临戈好笑的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船儿,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么不舍的表情,下次留在床上,我要退出来的时候好吗?”
沈辞舟:“……喂狗去吧你!”
季临戈笑了一声,转身打量了一下院墙,“等会儿绕到前门,哥给你开门。”
沈辞舟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千万小心。”
季临戈摆了摆手。
他弯腰捡了一把地上的碎石子,小跑几步,脚一蹬墙面,单手扒住墙头,长腿一勾就翻了上去,像只敏捷度豹。
同一时间,凶狠的犬叫声起,季临戈对着沈辞舟比了个手势,扭身直接跳了下去。
沈辞舟紧张的跑过去,听着墙里的动静。
尽管犬吠很快呜咽着止住,但脚步声和男人粗哑的喝问很快接连响起,隔着墙,沈辞舟听见季临戈冷笑了一声。
他音色醇厚低沉,这么一笑道不尽的风流轻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调.情。
沈辞舟担忧的心绪浓密就安定下来了,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大约七八分钟,季临戈的声音在墙那边响起,“船儿,去门那边,还是你打算翻墙?”
沈辞舟看了眼高墙,果断的走向了前门。
电控制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沈辞舟钻进来,果不其然在前院地上看到了几个狗食盆,那盆子里还装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内脏,散发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吃这种带着生血的东西,再温顺的狗子也会养处凶性,更何况这些人养的还是烈性犬。
沈辞舟奔向季临戈,抓着人上下打量一通。
季临戈额发散乱,衬衫皱皱巴巴的沾了泥土,西装裤上还有狗抓挠出来的泥印子,腰腹部的衣服被刮开条大口子,破口处露出腹肌,块块分明的线条上横亘着一道血痕。
“你受伤了?”沈辞舟开始后悔,俯身凑过去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你再看两眼它都结痂了。”季临戈好笑的把他拉起来,“他们有刀具,擦破点皮而已,不知道楼里面还又没人有人,你等会儿跟着我。”
410到430都是独栋的小楼,有院子,这片小型别墅区的开发商干到一半跑了,留下还没做外部装饰的楼体,白日时还能看出几分规划中的光鲜,夜里看就只剩下了破败阴森。
沈陆英的位置很好找,因为只有一楼最右面两间房上了玻璃用来挡风,还有电灯的光透出来。
能在这里看到沈陆英,也挺让人唏嘘的。
那男人蜷缩在轮椅里,面前放着冷掉的泡面,似乎是失.禁了,轮椅下洇出一片阴影,他背对着沈辞舟,听见脚步声先瑟缩了一下,低声说:“乔欢颜进去了,这几个月没给你们钱,但出来肯定会接着给钱的,她要我活着,时不时露个面的……能不能先帮我把裤子换了?”
他说着,转过轮椅。
尽管早有预料,但沈辞舟听到他流利的说了那么长一串话,还是有些诧异,等看到沈陆英正脸时,他几乎有些怜悯了。
上次在老宅看见沈陆英,这人至少干净整洁,现在看来,应该是乔欢颜为了做戏才让人给他收拾的。
沈陆英很邋遢,头发应该有段时间没打理了,胡乱用一根鞋带绑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很旧,但看护他的人也没让他脏到生病的地步,还在他腿上放了一件漏了棉絮的大衣。
他看见沈辞舟,浑浊的眼睛倏然亮起,疯了似的大叫道:“你个便宜货!蠢货!我不是把地址给你了?!怎么才找过来?!还不快点带我离开这!!”
“嘿,真有意思。”季临戈摸了摸耳朵,唇弯着,眼神却阴森森,他刚打完架,一身凶戾还未褪去,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沈陆英问:“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要不要我出去牵条狗来教你怎么叫?”
被他盯着,沈陆英缩了下脖子,再看向沈辞舟时,只敢小声嗫嚅着说:“辞舟,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救救我吧,我知道当年车祸的真相……”
他又激动起来,抓紧了轮椅的扶手,“乔欢颜那个贱人!这是谋杀!是谋杀!!”
第40章
季临戈拿着手机拍照取证, 谋杀的罪名能不能坐实不好说,但非法拘禁是一定没问题了。
沈陆英说乔欢颜当年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致使刹车失灵, 原本是想用车祸刺激一下沈老爷子, 没想到一箭双雕, 还有意外收获。
沈陆英是瘫痪了,可是神智清明的很,奈何乔欢颜手段毒辣,直接说把人送国外治疗, 从医院把人给转移了,等沈陆英回过味儿来, 已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证据。”沈辞舟站的远远的, “除了你这个人证,你还有其他物证吗?”
“我上哪搞物证去?!”他声音一高,季临戈凉飕飕的眼神又递了回来,像沈辞舟忠诚不二的护卫犬, 吓得沈陆英又缩起脖子,“我这个样子,能留住什么证据?上次那条手绢,还是回老宅之后,我偷佣人的……”
也问不出什么, 沈陆英这辈子最明智的举动, 就是捡了那条手绢发出了求救信号,这还是在极致的求生欲之下硬逼出来的。
沈辞舟叫了救护车,先把人给抬走。
他们把送进医院,后面紧跟着就有民警来做笔录, 毕竟躺了一院子的人,冲突可不小,得知都是季临戈一个人放倒的,民警大叔和同事都一愣一愣的,给了沈辞舟一个“你对男友滤镜真厚”的眼神。
不过院子里有监控,季临戈翻墙进来,看不清用什么东西丢向了两条凶猛扑过来的罗威纳犬,两条狗抽搐着倒下,随即侧身一脚踢在第三条的狗腰上,那么大一条狗,直接翻滚出去了。
后面凶险至极的搏斗不必多说,尽管沈辞舟说了,他们是为了救人,但季临戈出手那个果断狠辣的样子,还是让调查的民警们眼皮子直跳,再三进行普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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