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竟然也在,他说房子里的这些作品大都是他推荐季枭购入的,他说还好,他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我是喜欢的。
季枭在宾客到齐后才从楼上缓步走下来,今天他的着装多了些许他曾经所不齿的精致优雅,衬得他这个人气质有些复杂,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行为举止间散发出的魅力,那种被精致包裹的野性,也是他个人所独有的。
我其实对这宴会的兴致不高,只是看着五妹在人群中欢笑的模样、看着这些我所欣赏的事物及装潢,心情便不自觉地开始愉悦起来罢了。
季枭没有刻意溜到我身边,倒是令我放松许多,看着他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模样,我默不作声地拿起一快小蛋糕放在口中咀嚼起来,那些人知道他最真实的模样吗?我想。
似是不经意间,季枭的目光同我相接了,别过眼,我不再看他,倒是被这时忽然拍了我肩的张管家略微吓了一跳。
“这里好久没有这么多人来了。”张管家说着,对我露出微笑,“你走后,就算重新装修一遍,家主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回来。”
勾了勾唇角,不想在张管家面前多提我跟季枭的那些糟心事儿,我索性问他:“都变了么?二楼也……”
“楼上变动更多一些,”说着,他走到了我的前面,“要看看吗?”
我觉得张管家说得不对,二楼的确变了,但对我来说却好像没变。
只能说,它变回了往常,我和季枭还是儿时的模样。
楼道、地板、顶灯,都做了不同程度的翻新,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款式,如今都已经不再流行,大概是请工匠定制的吧。
随后张管家领我进入房间。
小时候,房内的装修终归是要幼稚一些,我儿时非得睡有全封闭式床帘的房间,因为我胆子不大,而季枭却老喜欢大晚上进我房间来吓我。
长大之后我便克服了心理障碍,床帘自然也就全部撤下了。
此刻再进入我的房间,望见记忆中的装潢,竟像穿越时空,错觉回到了小的时候。
它不再是我被迫和季枭同睡时期的模样。
“您的房间,外面添多了一处阳台。”站在我身后,张管家这样说。
踱步往里走去,我看见了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茶具咖啡机和书本,可供坐下的一侧,被设计成了秋千的样子。
的确是多了一处不小的阳台。
“你的房间其实景观很好,刚搬进来的时候你小小的一个,转过头来问我,这里为什么没有阳台呢?这次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让您来这坐坐,从家主告诉我你会回来那天开始,我就着手准备了,想要喝点什么吗?茶还是咖啡?”
顺应着张管家的请求坐下,感受着习习吹来的凉风,我说:“咖啡吧。”
咖啡粉是事先准备好的,张管家熟练地开始运作,可当成品倒入杯中,他却顿了顿动作,“味道好像有些太浓了,照家主的喜好来了……忘记您不爱喝浓的,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我去重弄……”
我本想叫住他说不用,可他动作太快,步伐甚至是有些匆忙的。
张管家略显慌乱的模样令我晃了神,弄咖啡这种小事本来就不是他的活,可此刻他却显然是想将这件事情做好的,这很不寻常。
端起手边的咖啡尝了尝,确实是太浓了些,甚至无糖,季枭现在竟然喜欢喝这个了么?
房门被再次打开,本以为是张管家回来了,却看见季枭,他手里捧着捧着花束,同上次一出一辙的玫瑰,他走到阳台,却并未在我对面坐下。
“张管家老了,最近查出他有轻微的健忘症,管理类的事情他开始做得不那么顺意了,前几天他刚叫我撤他的职,我拒绝了,今天你回“m”“'f”“x”“y”%攉木各沃艹次来,他太想为你做点儿什么了。”
“抱歉。”这两个字,我该当着张管家的面说,先前明明跟他通过电话,甚至见过一面,我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也没有意识到我的离开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公馆现在的样子,喜欢么?”转过头,季枭问我。
“是比以前好多了。”
“有时间跟我出去办理一趟手续吧,公馆,我的名字,你不是一直想去除?”
抬头望向他,我像是没有听懂季枭的话。
而他却笑着,看向我的眼神是温和还是悲凉?我分不太清,“不过,偶尔来拜访应该是可以的吧?或者可以请求留宿?”他问。
他的这一决定对我来说过于突然,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之前不是死抓着不放?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我笑了笑,内心竟不知是惊喜还是怅然。
“或许你会觉得我没有情调,”略带几分玩世不恭地,季枭颠了颠手中的花束,花瓣徐徐飘落到阳台的地面,被微风吹起,“但我查了花语,红色的玫瑰,就是最适合的。”
说着,另一只手,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等我意识到那是什么,僵住一般,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我知道季枭想一出是一出,可我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做。
打开,里面的确是一颗闪耀的钻戒。
“冉灯,你认为我会单膝跪地么?”季枭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如果我确信你会答应,那么或许我会这么做。”
“你不要……”我已经离开了座位,没有所谓被求婚的喜悦,我也相信季枭这不算是求婚,“你想干什么?”
“不久之后你就得嫁给我,在我同喻青书了断之后,无论你愿意与否,但那时的场面可能不会太好看,不适合所谓的求婚,但听说求婚对被求婚的人还蛮重要的,而且万一我死了呢?死了可能就连给你一个求婚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我这么做了。”
什么叫“得嫁给我”还“无论你愿意与否”啊!嘴唇不住地颤抖,近乎咬牙切齿地,我问他:“如果我说‘不’呢?”
“你可能来不及说‘不’,冉灯。”说着,季枭的手指向阳台外,一个临近河岸的高楼,“那里就是我和他了断的地方,总会有一方的子弹穿过另一方的脑袋,这是注定的,而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喻青书会是失败的那一个。”
一抬手,季枭将玫瑰花束扔下了阳台,我看见花瓣自花朵脱落,飘摇着散落向各处。
季枭走到我的面前,从首饰盒里取出钻戒,执起我的手,意图将它戴到我的手指上。
我躲避着,将手蜷起,“你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你是不是疯了?你撒开!我不会跟你结婚,到时候你带着我到青书哥面前,我跟他交涉,你们不用谁死谁活,只要你收手,我会让青书哥也收手的!”
我甚至已不再试图理清我跟季枭的感情,我只想阻止这场他们所预知的噩梦。
“戴上它,冉灯,哪怕马上摘下来也好,我只是想看看你戴上它的样子……”然而季“m”“'f”“x”“y”%攉木各沃艹次枭却只是这样说着,像是全然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似的。
细小的,金属与地板相碰撞的声音,钻戒掉在了地上。
咖啡杯已经空了,它被我拿在手中,而内里还泛着热气的特浓咖啡,此刻已泼到了季枭的脸上。
“冷静了吗?”我问。
第85章 东思远会有事吗?
张管家回来得很是时候。
其实在咖啡泼出去的那一刻,我后悔了,也害怕了。
我第一时间确认咖啡的温度是不是有我想象中那么烫,还好……还好,事先拿嘴唇试过温的,不至于将季枭的脸烫伤,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气急败坏,或许是想质问季枭为什么非得逼我同他结婚……我明明,从来都没有同意过。
我惧怕季枭接下来的愤怒,更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所幸,张管家的到来切断了这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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