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者无法从兔子的认知扭曲中清醒,又中了我的魅惑,两相矛盾下,竟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尽管只有短短几秒,但趁着这个空档,也足够我扭头往左边第五间房蹿去。
那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觉得博尔特、刘翔和苏炳添都与我同在。
灼热的星光流火离我的背部越来越近,当剑光要把我一劈为二时,我的手指才堪堪触到了雕着闭眼人像的门把手。
难道这辈子的咸鱼生活要终结于此刻了吗?我闭了闭眼睛。
下一刻,我被吸进了这扇厚重的门里,而周围现实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起初,房间是一片浓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很快,那块安娜口中“打开门就能看见”的石刻墙壁就突兀地跃入眼帘,好像它始终在等待着你。
这块石雕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我走到它面前时,不得不仰起头,却也看不见它的顶部,好像它直通往天空的尽头,在如此巨物面前,我渺小得宛若尘埃。
那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纯黑石块,表面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散发着缕缕的寒气,沉默、厚重、古朴而神秘,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的人脸,每一张脸,或睁眼或闭目,都表情凝重,仿佛进行着一场无望而沉重的战争。
而让我震惊到无法言语的,是这成千上万浮雕人物身上的衣着——
他们穿着充满科技感的现代服饰,有的军队模样的人还戴着护目镜,戴着制式头盔,手握沉重的枪/支,仰望着头顶被摧毁着火的一艘艘飞船。
在整片纯黑石雕的中央,夸张地雕刻着一柄熊熊燃烧的怪异长//枪,所有人类都围绕着它,带着前赴后继的、毫不犹豫的、献祭般的决绝。
而他们所迎战的东西,却在我目光触及不到的墙壁最顶端,仿佛在天空的尽头,无数双或冷漠、或疯狂、或纯粹恶意的眼眸,高高地俯瞰着我们和墙壁上的人类。
我凝望看不见的未知敌人,小声地吸了口冷气。
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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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主教的星光之剑差点就活劈了萨尔,鲁卡斯心头一跳,刚要动手,却见那抹光芒在即将没入青年背部时,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擦去。
下一刻,无尽的魅惑之力在虚空中绽放,在诱人的蛊惑之下,是森冷淡漠的死亡本质,这股气息的所到之处,就像死神镰刀收割灵魂,原本疯癫痴迷的人类一片片倒下,但没有死亡。
这位“诸神恐惧”,几千年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谨慎。
“雅诺,独占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鲁卡斯笑道,眼眸中的星光流转,仿佛酝酿着无垠宇宙,他的面目越发精致柔和,甚至连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伊路卡斯。”死亡与轮回的主宰从虚空中漫步走出,蕴含着烟雾的淡紫眼眸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祂平和道,“你知道的,我从不分享。”
第51章 邪神篇24
听到雅诺的话, 鲁卡斯,又或者说星海之主笑得更厉害了。
祂伸手在空中一握,就扼住了一只浑身颤抖的白兔子,接着“咔嚓”一声, 随手折断脊椎。
“是的, 你向来太过小气, 只喜欢掠夺, 就像你当初抓住爱神,活生生剥下她的神格, ”星海之主歪了歪头, 无所谓道,“不管怎么说, 她都是我的同胞姐姐, 而且, 我看你也并不喜欢这个权柄。”
“她染上了无法根除的疾病, 我替她了断痛苦,你应该感谢我。”
星海之主眼中的星光黯淡了一瞬, 接着又浪漫慵懒地笑起来:“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你最后的帮助, 我也会和爱神落到同样下场,几千年过去了, 他们残余的力量依旧束缚着众神。”
“若非如此,作为诸神恐惧, 你怎么可能连个正神的位置都坐不上?”
与其被作为囚犯,不如当个邪神, 雅诺向来以“利益”为唯一导向, 某种程度上, 祂才是最纯粹的那个。
雅诺没有理睬这种无意义的话,话题转了回去:“刚才他进入时,我看到那里只有一块先民石碑,没有弑神之枪,当初萨尼曼莎还是被骗了。”
“嗯,不愧是她,意料之中的愚蠢,”星海之主随意地评价着自己的姐姐,再次感慨道,“不过你的运气可真好,雅诺,莫非你还掌握着‘命运’的权柄?竟然随手就捡到一位异界旅人。”
“你将他派来波利塔,是想算计那块先民石碑,还是想算计我呢?”星海之主语气轻松含笑,但周围瞬间亮起无数颗星辰的倒影,充斥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雅诺平静温和地瞥了一眼,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捉摸不透,好像介于生死的轮回之间。
“伊路卡斯,别和萨尼曼莎一样歇斯底里,那就太难看了,”雅诺负手站在那扇平平无奇的门外,凝神注视,即使连祂也看不透那个空间,“如果你不确定先民石碑就在这里,又怎会把分/身转生在波利塔王室。”
“而我如果真想阻止你,又怎会帮你剥离被污染的部分,帮他进入生死轮回。”
“哦?说得像你无偿帮忙似的。”
“我总是乐于帮助任何一位神灵,但除了智慧女神,你们都只有无可选择之时,才和我谈交易,”雅诺温声道,“然而,即便如此,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从未拒绝过你们。”
祂伸出手,好像试图抚摸那扇门板,但祂的手指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便瓦解为无数扭曲虬结的黑线,像是成千上万条活着的铁线虫。
“众神被束缚了太久……你们五个身居正神之位,却永远失去了自由行走于大地上的可能,而我们身为邪神,拥有所谓的‘自由’,却无法唤醒本体真正的力量,”雅诺语气平静,好像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也要,我也好,甚至皮修斯[1]那个疯子也好,我们要达成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被囚禁折辱到这个地步,几千年了,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吗?尽管众神近乎永生,但,陪着一群蚂蚁玩游戏,不无聊吗?更何况,当年若没有苏尼曼莎的背叛,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成功?”
语气温柔至极,但却字字诛心。
“弑神之枪,杀不了我们,却把你我当标本一样钉在这颗渺小的星球上,最终成了我们血肉中的刺,彻底拔掉它,回归宇宙本体,就是我唯一的算计。”
“如果我最终成功了,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坏处呢?但只有一点,我从不分享,萨宁·泽兰是我的,别碰。”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伊路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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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从房间狗狗祟祟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安静到诡异,好像一个小时前,把我追得欲生欲死的人群不存在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眯了眯眼睛,更加小心了。
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了几个端着果盘和烛台的男仆,他们神情正常,动作从容,见到我的时候,还好奇地瞥了一眼。
难道一段时间没人触发“兔子”的关键词机制,它又恢复了平静?也并非不可能,当时鲁卡斯和我回宫时,克拉夫主教就一脸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
不过,那只兔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想到了那面在我眼前片片碎裂的石墙,许愿机都没了,维持伊丽丝公主的力量也会一点点消失,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厄难之魔,没有足够的怨念和祭品,她全靠着石墙才能存在。
不过那面石墙也够诡异的,我只是摸了一下,就那么碎了,淦,碰瓷吗?
但我也猜出了个大概。
七年前的吹笛人,七年后的兔子公主,他们力量的最初来源,就是那面石墙。
公主能变成厄难之魔,是因为安娜以为石墙上的星际人类是某种邪神,于是绝望之中向石墙许愿。
吹笛人能诞生,很可能也是出身西区的有仆人误入这扇门,也许他许了个和孩子、木笛有关的愿望,又或许他根本没有许愿,只是沾染了石墙的气息,而这一缕气息,最终依附在一根普通的笛子上……
而那面石墙上的内容,嗯,仔细一想更可怕了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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