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明显是破罐子破摔了。
沈之弥靠在秦恻肩膀上,心里有些想笑。
程彦挑拨离间挑错了了地方。
他和秦恻本来就是假情侣,别说当初他和这位程小副总并没有开始,就算真有什么,秦恻也不会在意。
但很快沈之弥眉头一皱。
箍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隔着一层衬衫一层西装,沈之弥都能感觉到秦恻手指的力道。
“疼。”沈之弥低声抱怨。
腰上的力道微松,但依旧让他难以挣脱。
沈之弥抬头去看秦恻,男人下颌绷紧,目光冷得可怕。
从一开始他便是这个表情,也让人分辨不出,秦恻到底是气他刚刚喝了酒,还是对程彦的话感到不满。
秦恻开口打断了程彦的话。
他脸上怒气收敛,语气平静,像是闲聊一般道:“听说程家最近看上了一块地。”
程彦脸上的笑容一顿。
两个惹不起的人「打架」,其中一位还格外惹不起。
主办方愁到头秃,但还是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到秦恻身边。
秦恻转头看了一眼。
宴会的负责人只觉得这目光像刀子,几乎能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看了眼椅子,秦恻没坐。
他揽着沈之弥,让沈之弥坐在了这张软椅里。
灯光洒下,随着沈之弥弯腰的动作,他头发上的闪粉再次闪闪发光。
“秦总这话什么意思?”程彦面色几变。
秦恻根本没理会他。
他扶着沈之弥坐好,又伸手端了杯清水递到沈之弥手中,看着沈之弥喝了两口后,这才抬眸瞥了一眼程彦。
“这块地程家要想拿到不容易。如果我没记错,你父亲把公司抵押了进去,还向银行借了两个亿。”
秦恻漫不经心地说着,手臂放在沈之弥背后的椅背上,轻轻环着。
他说得随意,周围的人却恨不得竖起耳朵来听。
秦恻是谁?
谁不知道,他掌握的商业信息有多宝贵?
即使在「闲谈」程家的事,但话里细枝末节漏出点信息,也够他们捡的了。
程彦还坐在沙发上,双手已经攥紧了。
这块地的确是他们家的目标,为了拿下这个目标,他父亲下了血本,又怕被人盯上这块蛋糕,所以一切努力都做得很隐蔽。
但是没想到,秦恻不仅知道,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父亲眼光不错,刚好,我最近看到了那块地的开发案。”
秦恻食指轻轻敲着椅背。
“哒哒哒”声音就响在沈之弥耳边,震得他耳朵痒。
沈之弥抬手抓住秦恻的手指,捏了一下。
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秦恻声音微顿,身上那股慑人的怒气降了些许。
程彦却已经听出了秦恻话里的意思。
他背后冷汗下来了。
想都没想,程彦直接站起身,朝秦恻弯腰:“秦总,今天是我喝醉了,我混账。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我没看出你喝醉了。”秦恻说。
程彦一愣。
随着秦恻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不约而同看向托盘上的酒杯。
沈之弥喝了一杯,秦恻摔了一杯,现在还剩下两杯威士忌。
程彦走过去,端起一杯仰头灌下去。
他喝完后,朝秦恻亮了亮杯底,继续道歉:“秦总,抱歉。”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秦恻说。
程彦顿了顿,又喝了一杯,看向沈之弥:“沈先生,对不起,今天是我喝醉了。”
沈之弥正反胃,没能说出话来。
他怕闹出事来,连忙去拉秦恻的袖子。
谁料他这一求情,秦恻的表情反而更冷了点。
他目光扫过空掉的杯子,说:“我爱人酒量不好,程总都准备了四杯。程总那么喜欢喝酒,不多喝点?”
程彦一愣。
两杯威士忌快速灌下去,饶是他这会儿也不太舒服。
秦恻这也太……
沈之弥又拉了一下秦恻。
秦恻冷着脸没反应。
沈之弥小声说:“我胃不舒服,想吐。”
秦恻皱眉,这才牵着他起身,手臂再次环住他,以一种保护加禁锢的姿态,带着沈之弥往外走。
众人不自觉重重松了口气。
临走出大厅,秦恻又停下脚步。
他转头扫视了一眼,重复了一句:“我爱人酒量不好。”
这话没头没尾。
秦恻也没等人回复,便带着沈之弥离开。
但其余人都明白。
这辈子估计都没人敢逼着沈之弥喝酒了。
停车场的无障碍洗手间外。
干呕的声音隐隐传来,秦恻站在门外等待着。
没一会儿,声音停止。
陈助理递了一瓶纯净水过来,秦恻接住。
他目光不动,手上却拧松了瓶盖,将水递给走出来的人。
沈之弥接过水,走到洗手池旁漱口,又用冷水洗了把脸。
“吐得舒服吗?”秦恻问。
声音里带着讽意。
沈之弥专注地洗手,没答话。
他有点醉了。
脑子还算清醒,但大脑操控四肢的神经像是无限延长,每次发送指令,仿佛都要跑个足球场才能送到。
洗完手,沈之弥放慢脚步往外走。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摇晃,但领针上的流苏还是荡来荡去。
秦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沈之弥抬头,仿佛这才看到他。
沈之弥笑了笑,问:“怎么过来了,忙完了啊?”
秦恻一窒。
车子停了过来。
沈之弥拂开秦恻的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过了几秒,秦恻才坐进来。
沈之弥窝在后座,额前几缕发丝湿着。
他额头有点红,鼻尖和下巴也红着,看起来有些可怜。
秦恻移开视线,忍了半晌,开口:“为什么要喝酒?”
“不喝怎么办?”沈之弥声音有些闷。
这一句话却扎到了秦恻的某根神经,他冷笑:“怎么办?你没带手机?不会给我打电话?”
沈之弥缩在后座不说话。
秦恻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语气很差。
他张张口,又恨恨闭上。
沈之弥缓缓开口:“我叫了你两次,你都说不来。”
他抬着下巴,有些高贵,又十足凄惨。眼尾红红的,睫毛和额发还带着水意,身上满是烈酒的气味,像是一只淋了雨的波斯猫。
他说:“秦恻,你是想让我求你吗?”
秦恻哽住,心脏骤然缩了一下。
毫无缘由,仿佛是在用这种疼痛的方式来抗议眼前人说的话。
秦恻注视着沈之弥好一会儿,意识到,他竟然在心疼现在的沈之弥,更心疼沈之弥话里,那个要求人的他。
“开车。”秦恻转头对司机说。
司机和副驾上的陈助理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存在感削弱到最低。
但陈助理犹豫半晌,还是小声问:“现在是要去……”
“回家。”秦恻说。
“我订了酒店。”沈之弥说。
陈助理艰难抉择了一番,看向沈之弥,问了酒店所在的地点。
司机正要开车,沈之弥又闷声说:“我车还停在这里。”
秦恻没出声,只看了眼陈助理。
陈助理秒懂,向沈之弥要了钥匙下车。
副驾空了下来。
沈之弥盯着空荡荡的副驾看了两秒,说:“你去前面。”
这话没头没尾,秦恻一时没听懂。
沈之弥扬着下巴重复:“你去前面,我不高兴和你坐在一起。”
秦恻扭头瞪着沈之弥,满脸不可思议。
司机听到这话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想这位沈先生是真的喝醉了,竟然拿敢在秦恻的车上让秦恻滚。
秦恻被气笑了。
司机脚放在油门上,不知道该踩不该踩,就怕下一秒秦恻把沈之弥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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