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影卫像是脱了力,彻底昏了过去。
蓦然收紧怀抱,萧靖轩浑身颤抖。几名太医急急奔入殿中,要来探伤者的情况,可他像只悲恸的困兽紧抱着人不肯松手,眼前一片模糊。
热泪坠下,与刺眼的血混在一处,将明黄色的龙袍染污。
…………
作者有话说:
萧靖轩:我是第一个感知到你撒谎精本质的人
第109章 我的腹黑王爷(二十二)
一觉醒来,秦月川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富贵奢华的宫廷寝殿中。
家具陈设具是精雕细琢,磨去锐利的角,用金丝软包包上了,找不出一丝纰漏;不远处的红木茶案上的熏香升起袅袅青烟,宁神静心。
他翻身起来,锦被中传出一阵细碎轻响。秦月川揭开被子一看,脚腕上扣着一条精致的金色锁链,长度目测堪堪三、四米,细细的,触碰时脆响悦耳,内里还用软布裹满,防止挣动时磨伤他的皮肤。
秦月川一时无语。只能感叹天子关人名不虚传,当初自己走剧情时用的可是大粗铁链和简陋的地窖竹屋,现在待遇却好得出奇。
哦对了!差点忘了他的脸!
秦月川快步扫视一圈,没找着镜子,只能将茶壶里的茶水泼在地面上,隐约从倒影里窥看伤容全貌。
因为屏蔽了痛觉,他撕下纱布时动作如常,几秒后感到脸颊粘腻,才意识到应该是不当拉扯让伤口渗了血。那匕首乃玄铁所制,极其锋利,他下手又果决,创口从眼尾一直延伸到嘴角,像条狰狞的蜈蚣趴在侧脸,结着褐色血痂,十分怖人。
这张皮囊原先的清秀和妩媚被破坏殆尽,更是再没有一分与李雨寅的相似之处。
系统心有余悸地咂舌:“你下手也太狠了……以这个时代的医术,这道疤是不可能去掉了。”
“我也就是仗着没痛觉……”秦月川小心翼翼地摸着伤口,“一刀要是能换来死前一个月的清净日子,那也不错。”
他看得差不多了,便把倒空了的茶壶往地上一摔。碎裂的响动在空荡的房间炸响,外面传来惊呼与急匆匆的脚步声,几名宫女推门鱼贯而入。
本以为自己的反抗会引起喧闹,谁知这群宫女却像提前被人打了预防针似的,有条不紊地低头敛眉,手脚利落地打扫干净,中途一眼都没看他。
这让傻站在桌边的秦月川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只能将顺势推翻了桌案,又怒气汹汹地踹倒圆凳,将脚腕上的金锁链晃得叮当乱响。
这回宫女们不打扫了,纷纷垂首跪了下来。秦月川呆愣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房间。
正是萧靖轩。他换了身衣服,形容略显憔悴,看着一地狼藉皱了皱眉,挥手屏退了宫女。
他的目光在秦月川赤裸的双足上停顿片刻,跨过地上静静流淌的茶水,将人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又从床旁的暗格中取出似乎是一早准备好的药瓶与纱布,处理起秦月川侧脸的伤口来。
萧靖轩的动作轻柔无比,温热的指腹不时划过他的脸颊,视线也没避让,倒让秦月川自觉促狭。新的纱布平整地覆上伤口,萧靖轩忽然凑了过来。
秦月川就等着这一刻。他瑟缩了一下,脚腕锁链轻响,眼中浮起薄泪:“到底要怎么样您才肯放过我……”
那人动作一滞,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痛色,又被淡漠取代。萧靖轩继续靠了过来,将额头与他相抵——秦月川才意识到对方只是想探个体温。
……自作多情真是宇宙级别的尴尬。
他垂下眼,眼睫不安地颤动着。所幸萧靖轩确定他没发烧后退了开来,视线转向那条锁链。他长久地摩挲着被禁锢的纤细脚腕,久到秦月川变得昏昏欲睡,才开口了。
那声音低哑,听上去落寞而疲倦:“李相与朕,早在数月前,便剖心长谈达成了共识,我们现在除君臣之谊外,再无其他私情;刚才朕已下旨,命诏狱放十二出宫去了。”
萧靖轩顿了顿,呼吸急促起来,语气也有了些起伏:“你想要的,日后朕都会给你。就只是……别伤害自己,也别抛下我离开,行吗?”
这话说得那么卑微,到最后,甚至忘了帝王的自称,显出几分与那人不相称的可怜。秦月川心中一悸,动了些恻隐之心,以至于在那人褪了外衫在他身边躺下时,都没怎么抗拒。
宽大松软的锦被将两人罩住,秦月川绷紧了神经,却发现萧靖轩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规矩地侧躺在一旁阖上了眼。他的呼吸轻淡绵长,眼周泛着淡淡的青色,就像许久没有睡过安稳的觉。
屋内日光黯淡,锦被包裹出的狭小空间温暖而舒适,秦月川忽然记起那时在瑞王府他蒙头哭泣时,萧靖轩也是钻进锦被,和他黏在一处。
失血让人困倦,秦月川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沉入一场白日旧梦。
身体恍惚中被一具带着暖意的躯体包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若有若无的叹息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低沉而磁性,浸透了温柔。
“留在我身边。”
…………
因为毁容而变得阴晴不定,逻辑上是合乎情理的。所以秦月川便开始戏剧性地出演一个患得患失的弱势群体,在被锁的一亩三分地里作威作福。
除了每日花上短暂的一、两个时辰来处理政务,其余时间萧靖轩都会陪伴他一同待在这个寝殿内。秦月川会在对方喂他吃饭时阴阳怪气地挑三拣四,也会平白无故地毁掉那些送来给他解闷的趣物珍宝。如果他选择在睡觉前闹一场,那基本萧靖轩会被逼到不得不花上整夜的时间来安抚他的歇斯底里——反正第二天他可以睡懒觉,而男主还要上早朝。
但他闹得再狠,哪怕尽全力疯狂撕扯金链,萧靖轩都没有取出钥匙解开桎梏。
秦月川没有办法,只能又开始走自毁的道路,似乎卯足了劲跟自己这张脸作对。在又一次偷了萧靖轩的簪子险些doublekill时,他第一次看到了萧靖轩的眼泪。
那人在争夺的过程中被他用簪子划破了手心,鲜血淋漓也不放手,秦月川的目光顺着那蜿蜒流落的血线往上看,就撞进了那双盈满眼泪的黑眸里。
萧靖轩神色痛苦,下唇细细发抖,黑羽般的睫毛颤动,透明的泪就滴落下来。
秦月川心里一堵,以为对方是痛狠了,赶紧松了手。萧靖轩持着簪子静立原地,被听见响动小跑进来的宫女们快速包围了。
他右手还在流血,半分钟不到就在地面聚了一小摊。众人急呼着要唤太医,萧靖轩额头青筋暴起,难以自制似的厉声怒吼起来:“滚!”
宫女们被帝王雷霆之怒吓得齐齐跪倒在地。秦月川瞟了一眼那双通红的眼睛,难得有些愧疚,曲着双膝也想往下跪。
萧靖轩一脚踢翻了桌案,发出砰然巨响。
秦月川立马僵着不敢跪了,面上露出些惶恐来。他正思考着怎么收场,忽然手腕一痛,萧靖轩用流着血的那只手紧紧抓住他,将他死死按在墙壁上,神色阴沉可怖。
宫女们识相地往外退,屋内重归寂静。
秦月川还没想好说什么,萧靖轩突然脱了力一般,高大的身躯弯折,脸颊埋进他颈窝里不动了。滚烫的泪滴在他的皮肤上,那人小声啜泣着,像是溺水的旅人抓紧浮木。
然后他们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做|爱。
萧靖轩像发了狠的野兽,顶得又深又重,吻痕从颈侧一路陆续蔓延到小腿,让秦月川都要产生些错觉,身上这个人要将他整个吞吃入腹。
他被迫承受这场欢愉,昏天暗地不知今夕几何,到后来整个人都在颤栗,碰都碰不得。
锦帐春阑,绣衾香散。萧靖轩那夜没有留下来睡。
虽然第二天他还是神色如常地回来了,但秦月川心有余悸,也没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萧靖轩用包了纱布的手喂他吃饭,他也乖乖吃完了。
但昨日动静闹得太大。后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和耳朵,传着传着,大家都知道皇上在殿里锁了个人,还是个不知好歹的狠心玩意,连圣体都敢伤。
系统跟他提过,目前这后宫里是有几个挂名的嫔妃,全是朝臣之女。但就秦月川被锁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来看,萧靖轩除了处理公务,就是与他待在一块儿,还真的是将这群国色天香的美女视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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