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宸也看到三婆的遗容,想了想,就往聂朗那看了,发现聂朗也在看他,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对方在想什么?
但是也只是看一眼,并没有去触碰到三婆的尸身,也不知道他俩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金宸把金翠华带到一边,试探道:“翠华,我问你个事儿。”
“嗯,”金翠华点头,“宸哥你问吧。”
“三婆是怎么去世的?”
金翠华回忆:“姥姥吃完晚饭后坐在大门前走的,当时走得很安详。”
“你确定是安详?”
“是啊,”金翠华点头,“我妈和大姨都是这么说的。”
“……”
“有什么问题吗?”金翠华疑惑地问。
金宸又问:“你姥姥在世的时候有说过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金翠华仰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你舅舅呢?这几十年有没有回来过?”
“舅舅?”金翠华摇头,“自打我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我明白了……”金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宸哥,你明白什么?”
“没什么,”金宸说,“记得灵堂不要有猫出现。”
“嗯,我会注意的。”金翠华点头,“家里的叔公们都检查过了,没有猫。”
希望真的没有……金宸轻轻拍了拍金翠华的肩膀:“三婆去见三公了,他们能在下面相聚。”
“嗯……”
“嘶嘶——嘶嘶嘶——”
金宸看到聂朗正朝他发出暗号,金宸抬手捂脸,心想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过来么?
灵堂上三婆的直系亲属都在,人太多,聂朗只好和金宸站在一旁低声交谈。
“怎么样?她说什么?”聂朗第一句就问,单刀直入。
金宸眉头微聚看着棺材:“翠华说三婆走得很安详,是坐在大门口就走的。”
“当是没人在三婆身边?”聂朗皱眉。
“估计没有,是翠华先发现三婆走的。”
聂朗又问:“三婆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我也问了,她说好像没有。”
“好像?”聂朗说,“那就是不确定有没有了?”
“嗯,”这下换成金宸学着聂朗摸下巴,“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呢?一点儿风都没有……”
聂朗说:“周围都是死气,没有风也是正常的,我担心的是晚上有猫出现。”
金宸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村子里的猫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
入夜后,金宸和聂朗,金霄披麻戴孝等人跪在地上哭丧,道士正在开坛做法事,要做一天一夜,比较繁琐,但这是村子里的传统。
道士的做法很正规,聂朗时不时会看一眼,道士的手法是正确的,超度的器具也是有灵气的法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凌晨时分,临冬的夜里寒冷,聂朗给金宸披上外套。
不知从哪儿突然吹来一阵阴风,在场的人几乎都汗毛竖起,白幡被吹起,做法的案台上红烛的火骤然熄灭,阴风过后又恢复了,道士警惕地查看四周也没见异样,继续念往生咒。
因为灵堂是在祖屋里的关系,更显得阴冷,就算那一阵阴风过后,灵堂里的温度相比祖屋外面是偏低的。
中间有一段是要阳人开路,亲属都要绕着村子走一圈,一边撒纸钱一边哭丧,只留两个人在灵堂,所以三婆的两个女儿就留下来了。
聂朗和金宸必须跟着道士走出祖屋,两人不放心,脚步放慢,其他人都往前走了,他俩却慢腾腾地走在后方,金霄是要带头哭丧的,也没注意到他俩。
“走。”聂朗拉着金宸往回走。
祖屋的中庭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在做饭,这是为了半夜的时候大伙儿饿了有东西可以吃,金宸和聂朗轻巧地避开他们的视线,一路溜到祠堂附近,灵堂也不远了。
两人刚进门,就看见一只黑猫跳到棺材里的三婆尸身上,诡异地喵了一声跳出来,三婆的两个女儿还没反应过来,黑猫已经跑了,聂朗和金宸心里同时暗道不好!
“捂住鼻子!”聂朗大喊一声,两个女人同时往这边看,“快跑!”
话音未落,三婆的尸体直挺挺地向上一站,双手笔直地向前伸!直接把两个女人吓晕过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来!
聂朗和金宸默契地关上灵堂大门,妈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诈尸了!
“你去把她俩拖出去,我来对付它!”聂朗对金宸说道。
金宸点头,两人同时跳下台阶,三步并成两步,聂朗一脚踢开三婆长着尖利指甲僵硬的双臂,那双手差点就在大女儿脖子上戳出十个窟窿!
三婆被聂朗踹开后,伸直了双手回击聂朗,聂朗隔开三婆的攻击,引三婆远离金宸到另外一边打斗,金宸则是去拖走大女儿。
聂朗双脚踹倒三婆,三婆已经变僵尸了,尸身很硬,冲击力让聂朗倒在地上后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而三婆倒地后也直直立起来,一人一尸大眼瞪小眼,三婆面无表情,眼眶发黑,十指就要往聂朗扎去,聂朗一个俯身躲过,一拳揍在三婆的肚子上,僵硬如钢铁一般,疼得聂朗直甩手!
三婆被聂朗的拳头揍得飞回棺材里,想要再起来,聂朗从天而降犹如磐石压在三婆身上,咬破手指,左手用力压下三婆的就要往他眼睛刺来的双臂,眼看血就要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个挺身,聂朗来不及反应就被它弹出去,在半空翻了个筋斗,伸手敏捷地攀上横梁,又荡了回来,再次将三婆重重踹进棺材里!
金宸不知何时站在棺材旁边,双手摁着三婆的双腿不让三婆再次逃脱,聂朗眼疾手快将血点在三婆额间,三婆一下子就不动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
两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被踹开了,道士冲着聂朗和金宸两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聂朗还保持着站在三婆尸身上的姿势,而金宸是两脚分别踩在棺材边沿,姿势很像蹲坑,怎么看都像两个人在猥琐尸体。
金宸脸色很难看,聂朗说:“你们别误会!”
为了不引起恐慌,聂朗决定不当着那么多亲戚和村民的面说三婆诈尸。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聂朗说:“把他捉起来!”
几个村民冲上去就要捉拿聂朗。
金宸从棺材上跳下来,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三婆,正要说话,金霄开口:“慢着!谁也不许碰他!放开!”
那几个村民看看男人又看看金霄,犹豫着不知道该听谁的。
“金鸿,他是我儿子的人,你凭什么捉他,来着也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吗?难道还要我教你!”金霄厉声说道。
名叫金鸿的男人死死盯着金霄,但因为金霄的辈分比他高,只好不甘心地一挥手:“放开他。”
那几个村民这才把聂朗放开,聂朗瞥了一眼棺材里的三婆,眼睛是闭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血能镇压到什么时候。
金翠华走上来,问金宸:“宸哥,我妈和大姨呢?”
“她们在房间里休息。”金宸说的是善意的谎言。
老道把器具递给徒弟,查看棺材里三婆的尸体,指甲长得老长,眼眶和嘴唇发黑,见到三婆眉间那一点红,抬眼看向聂朗,眉头皱起。
聂朗双手抱拳朝道士说:“道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鸿赶紧上前来故意站在聂朗面前隔开聂朗和道士:“师傅,他不是我们金家的人,不要听他乱说!”
金霄呵斥:“谁说他不是金家的人!”
金鸿没敢顶撞,因为旁边还有族里的老人在,只好压着心头上的怒火不吱声。
老道看了一眼金鸿,说:“我想听一听这位先生要说什么。”
金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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