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屏幕上的自己给吸引住了。
录像继续往下放。
被秦伟川伸手牵过来的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姑娘。她似乎被注射了某种导致肌肉松弛的药剂,全身软绵绵的,被拽过来的时候, 脚下也不稳,险些跌倒。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脸型尖巧,短短的卷发贴在头皮上,有些凌乱。她身上也有很多伤痕,有些伤痕像是鞭子留下的,泛着深色的淤青,有些伤口则是利器造成的,没有经过处理,有的地方还在流血。
她似乎遭受虐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消瘦。
“陈子元同学,来。”秦伟川脸上带着十分和气的笑容,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镜头,“来,跟大家问个好。”
年轻女子的面孔被迫望向镜头的方向,无助的哭了起来,“老师,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她一哭,秦伟川的神色明显的更加愉悦了。他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陈子元同学,你这是在为医学事业做贡献……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来我这里上课的第一天就说以后要为医学事业做贡献的啊,你忘记了?!”
陈子元一边哭一边抖,但她太虚弱了,嘴里的哭叫声隔着久远的时光从电脑屏幕里传出来微微有些失真,像猫叫似的。
又虚弱,又可怜。
但秦伟川显然不这样认为。他现在的状态,就像……像厨师得到了什么珍贵的食材,又惊喜,又有些跃跃欲试。两只眼睛都放着光。当他把陈子元拖上手术床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哼了一段小调。
陈子元被他按倒在手术床上,大概是被不锈钢冰凉的触感刺激了一下,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试图睁开扣住她手腕的绑带。
秦伟川退开一步,漫不经心的抱着手臂看她挣扎,脸上还带着笑容。
陈子元挣扎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大概她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了,她的哭叫声越来越微弱,脸上的表情也慢慢的变得绝望。
秦伟川走过去,将她整个人推上去,再用宽绑带束缚住她的双脚。将这年轻女孩的身体像摆放祭品一样固定好。
然后他后退一步,又嘿嘿的笑了起来,“陈子元,再说一遍,你爱老师吗?”
陈子元已经哭到乏力,听到这句话也只是极微弱的挪动了一下脖子,朝着发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的眼睛空洞而茫然,好像灵魂都已经出了窍。
录像再一次停住了。
“陈子元。”问询的警察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秦伟川,你对这位受害人是否还有印象?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陈子元也是秦伟川的学生,她是在毕业答辩的前夕失踪的。
当天黄昏时分,陈子元离开学校,跟自己的室友留话说要去校门口的超市买点儿东西。但是直到门禁时间还没回来,室友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上报给学校的辅导员。辅导员安排人找到半夜也没找到人,不得已只能报警。
警方调取了超市的监控,发现陈子元在超市里逗留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然后拎着一个中号的购物袋离开了超市。
这个花朵般的女孩子就这么失踪了。
多少年过去了,始终没有结果。
虽然很多人猜测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在录像爆出之前,没人知道她竟然是死于秦伟川之手。
秦伟川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坐在暗处的两名警察。
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不像是被人揭穿了生死攸关的秘密,反倒像是看到有不懂事的孩子跟他开了一个小玩笑似的。
有些无奈,但却全然不在意。
“她叫陈子元吗?时间太久,好多事不记得了……”秦伟川向后一靠,露出了一个“真是多谢你们替我解惑”这样的微笑来。
另一名警察继续追问,“她的尸体呢?”
秦伟川露出思索的表情,稍稍有些嫌弃的样子,“陈子元……陈子元……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一看见我就露出一脸花痴表情的小姑娘嘛……又花痴,又傻,我说什么她都信……啧,啧。”
其中一名警察要发作,被他的同事按住了胳膊。
没人打扰,秦伟川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嘴谎话。还说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结果我才给了她一针,她就开始狼哭鬼嚎,还骂我是魔\鬼,是野兽……”
秦伟川的表情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他似乎开始生气了,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这些人都一样,一开始对我恭恭敬敬,后来就光想着要逃跑……也不想想,我能让他们逃掉吗?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想逃?”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冷森森的。
警察又问一遍,“陈子元的尸体,你藏在哪里?”
这一次,秦伟川听到了,他仰起脸,微微带了点疑惑的神气反问道:“你们都找到录像了,怎么会不知道?”
警察耐心的回答他,“你杀害其他学生的时候,都把他们做成了标本。但对陈子元并不是这样,为什么?”
“不一样吗?”秦伟川思索了一会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先J后杀,她长得也就那样,瘦的跟条狗似的……”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仿佛在讲述什么引以为傲的历史。
警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她的尸体呢?”
秦伟川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珠子也慢慢转了回来,落在了前方的警察身上,“尸体?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切碎了。”
录像还没有放完,但是提前看过一遍的警察都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当中。秦伟川抽取了陈子元的鲜血,然后将她碎尸,分装在几个大袋子里,带出了实验室。
“碎尸是怎么处理的?”警察追问他,“埋在哪里?”
秦伟川却闭上了眼睛,“时间太久了,要不是你们提醒我,我压根也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件事。”
警察继续追问,“你为什么抽取陈子元的血?”
秦伟川的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底下转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刺激到他了,因为每一双眼睛都注意到他太阳穴附近有一根明显的青筋臌胀了起来。
警察又问,“跟其他的受害人相比,陈子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问题似乎加剧了他的焦躁,他的两道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尖锐,“谁让她一直想要躲着我?!”
警察诧异了,“陈子元躲着你吗?你刚才还说她花痴,你说什么她都听。”
“放屁!”秦伟川一下就暴躁了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想要跳起来,但是挣扎了片刻,又有些无力地坐了回去,气喘吁吁的骂道:“她听话个屁!她从一开始就躲着我!从我给她带课的时候她就开始躲着我!我把她堵在走廊上说句话,她都是一脸假笑的敷衍我!”
警察面面相觑,这怎么说的前后不搭呢?
秦伟川却仿佛被戳了什么痛脚,心里那股暴虐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了,“我说我是认真的追求她,她竟然不相信我?!她一个乡下来的丑逼,连件三十块钱的衣服都穿不起,竟然还敢嫌弃我?!”
警察都有些懵圈了,这……这说的到底是谁?!陈子元是土生土长的海州人,往上数三代之内都没有人去过乡下,而且家境很不错,不存在穿不起三十块钱的衣服这种事。
或者……还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受害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询问的两名警察和单面镜后面的旁听者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秦伟川已经完全陷入了暴怒之中,骂声也更大了,“你以为嫁了人就能从我手心里逃出去?你简直就是做梦!哪怕你躲在金笼子里,我也一样能把你掏出来!剥你的皮!敲碎你的骨头!吸干你的血!我看你还敢不敢从我身边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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