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漆偷偷瞥他一眼,趁白龙没发现前赶紧扭回头,轻咳了声,板着脸说道:“然后呢?”
白龙轻叹一声,继续道:“我遇到了沈家第三十六支系的沈之廓。”
沈家?
沈檀漆懵了懵,他好像确实记得沈家是在什么夏盘踞,但是自打穿过来,还从没有去见识过。
“再然后呢?”
怕惹恼了沈檀漆,白龙只好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事全部说给他听。
听完来龙去脉,沈檀漆总算明白了,合着白龙搁这厌屋及乌呢。
他转过身,咬了咬牙,对上白龙那双带着些委屈的眼睛,又实在发不出火动手揍他 ,最后只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耳朵。
力道根本不重,白龙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又赶紧松开。
“他们惹你生气,你就回来惹我生气?”沈檀漆眯了眯眼,说道:“事情是我做的吗,就算我以前…以前有那么点可能做过,我至少现在没做过这种事了啊,你怎么能迁怒在我身上?”
原身可能这种事没少干,但他沈檀漆可从来没干过,替人背黑锅真tm不爽。
白龙乖乖地跪坐在他面前,任由他扯着耳朵,轻声道:“你别生气,是我不好。”
沈檀漆瞪他一眼:“知道自己不好应该干什么?”
白龙有些茫然地看他,摇了摇头。
这傻龙好像还真没什么与人相处的能力,这种时候了还只会傻傻的挨骂。
沈檀漆轻吸了一口气,说:“道歉。”
白龙垂下头,认认真真地道:“对不起。”
“以后应该怎么办?”
“以后,以后绝对不可以惹你生气。”
“谁让你说这个了?”
“嗯……以后有事要及时说清楚,不可以自己误会。”
这还差不多,沈檀漆揉了揉额头,躺进柔软的床榻上,招招手:“去给我把杨梅拿来。”
白龙应声去拿,坐在床头给沈檀漆喂到第三颗杨梅时,突然怔了怔。
嗯?他怎么就伺候上沈檀漆了?
算了,都已经伺候上了,就这样吧……
“对了,你说我给你的那东西就是沈之廓他们用的青铜五帝钱?”沈檀漆掏出那串铜钱,搁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看,递给白龙,道,“你看看,是不是跟沈之廓的一模一样?”
白龙伸手接过,沈檀漆的这串五帝钱很明显比沈之廓的要精美更多,铜钱边缘上还勾着一圈金色鸾凤纹。
他仔细看看,而后确信地道:“你的要更好看。”
沈檀漆:……
看来刚刚给白龙甩脸色有点甩过头了,把傻龙吓得不轻,脑袋都迟钝了。
他强忍住笑意,指尖在铜钱上点了点,说道:“这说明,我在沈家的地位比他要更高。”
顿了顿,怕白龙又胡思乱想造成误会,他赶紧补充:“我可不是跟你炫耀的意思。”
白龙点点头。
“一会,你拿着我的五帝钱再去朔夏城,”沈檀漆顿了顿,将五帝钱塞进白龙手心,淡声道:“谁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不许手下留情。”
沈檀漆话音落下,不知是因为哪一句触动心弦,白龙神色微怔,他缓缓摇头:“这样一来,我和沈之廓做的事岂非相同?”
仗势欺人,非英雄所为。
“嘶——”这话沈檀漆就不爱听了,他翻身过来,戳了戳白龙的脑袋,说道:“你小子把自己当男主啦,只有男主才在乎自己做的事光明正直与否,咱们普通人,只要出发点是好的,能达成目的就是在做好事,懂?”
闻言,白龙抬眸看向沈檀漆,眼睫微微颤着,手心缓缓蜷紧那串五帝钱,低声喃喃:“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些。”
只要出发点是好的,能达成目的就是在做好事。
一直以来,沈檀漆都是奉承这套道理在生存吗?
所以,说不定,沈檀漆从前根本没有那样坏,只是为了达成目的所采用的特殊手段。
不受入门茶,是因为他天资卓越,怕他骄矜,所以让他懂得谦卑。
罚他陈罪书,是因为他做事不周,怕他惹祸,所以让他学会谨慎。
如此一来,便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和他独处的沈檀漆温柔善良,和在宗门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无论如何,白龙都更愿意相信这套说辞。
沈檀漆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吃着杨梅,孰不知某人已经在自己脑袋里给他洗了个干干净净。
白龙起身着剑,将沈檀漆的外衣从地上拾起,拍去尘土搁回原位,低声郑重道:“师兄,我出门了。”
沈檀漆正吃得高兴,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抬头见他要走,随意说道:“这就要去朔夏啊,那你路上小心。”
顿了顿,他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又问:“哎,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白龙脚下微停,回过头来,轻轻笑了声:“没什么。”
第14章 家主之令
(十四)
朔夏城,沈家。
沈之廓已然在正堂哭嚎了半个时辰,按理说他这九支以外的支系压根入不得沈家正堂,但沈之廓是三十六支的嫡长子,身份要更贵重些,便常常和沈家直系有所走动。
“你是说,有个化神期的散修跑到朔夏的地界来欺辱你?”
正堂上,端坐着一个白发老妇,姿态雍容华贵,不紧不慢地撇去茶盏里的浮沫,身旁各站着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沈之廓一听她开口,赶忙跪伏下身子,泣不成声道:“妃姑姑,那小子实在厉害,我手下金丹期护卫说,他身上果真是散发着化神中期的气势,不需出手就打翻了他们,这哪是打我的护卫,这是在打咱们沈家的脸啊!”
被他称作妃姑姑的老妇正是如今沈家七夫人 ,沈妃。
沈妃冷嗤了声,淡漠开口:“沈家的脸可不在你个旁支嫡子身上。”
闻言,沈之廓吓得脸上的肉都抖了抖,连忙称是:“是是是,沈家的脸面自然都在宗室的大少爷身上。”
沈家旁支三十六,他不过是个末尾的嫡子,无论如何也不配和那位少爷相提并论。
沈妃将茶盏搁在一旁,听他提及那位少爷,似是有些愁闷,懒慢地开口:“少爷如今在嵘云宗清修,听说还被魔族染上什么病,正医治呢,也不知送去的千年仙参这会子送到没有。”
沈妃身旁的少年恭敬地给她斟满茶水,低低道:“少爷福运通达,自会平安无事,姑姑不需担忧。”
见他们扯开话题,沈之廓眼珠一转,又是一阵嚎哭:“少爷福星高照,可怜我那新娶进门的魏夫人,肚子都四个月了,就想吃点杨梅,却碰上这么遭事,下回若是再受这种屈辱,我哪还有脸面去见她们娘俩。”
沈妃被他吵得头疼,干脆指了身旁的少年道:“沈冰,你那处不是有位化神期的客卿?”
沈冰俯身行礼道:“回姑姑,是有一位。”
“带着去,让人知道知道,沈家的颜面不可侵犯。”沈妃随意地摆摆手,困倦道,“我困了,都退下吧,往后这种事别再找我。”
沈之廓哪还管什么以后,他现下已经迫不及待带着沈冰和化神期大能去找白龙复仇。
只要那化神期大能站在自己身边,这事传出去,往后谁还敢在他头上动土?
离开沈家,沈冰带着那化神期大能走在沈之廓前方,缓缓摇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地开口:“真是麻烦,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要本少爷亲自出手。”
沈之廓殷勤地赶到他身侧,用扇子给他扇风:“表兄,你还记得我吗,六年前家宴,我坐在你身后。”
闻言,沈冰偏头瞥他一眼,冷笑道:“不记得。”
能混进家宴,也算这沈之廓有点巴结人的本事。
正午烈日高悬,沈冰烦躁不耐地道:“你确认那散修如今还在城里?”
得罪了沈家,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得赶紧跑,说不准现在人早就到八百里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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