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雨了!”
有人丢弃了刀剑在雨中狂欢,有人则不断的仰着头,试图让雨水灌进干涸的喉咙之中,雨滴大而迅猛,直接浇在了火焰之上,让周围渐渐变得暗沉却清凉。
潋月本已做好了被雨水淋湿的准备,却见绵密的雨水遇见他时便似自动避开一样,让他的发丝衣襟不染半分湿润。
天空中雷霆作响,映照在那一袭白衣之上。
“天神……”不知有谁呢喃了一声,恍神之人皆是跪了下来,深深参拜。
能唤来风雨,召唤雷霆,又身不沾水,这不是天神是什么。
“请天神宽恕我等冒犯之事。”
“请国师饶恕。”
“尔等退去吧,槁地将会有一场大雨,日后若再行此事,死后必入阿鼻地狱,永不能再入轮回。”潋月开口道。
“是,多谢国师!”一应人皆是行礼。
巫厥行至近前微微蹙眉,到底没有制止,只命人让他们放下刀剑后离开。
火势已灭,兵戈已停,潋月转身入帐道:“都不必进来。”
“是。”乾在外面应道。
潋月则坐在了榻边,将手腕上的小龙放了下来,从箱中取出了药道:“我看看你的伤。”
“不必,已经愈合了。”宗阙说道。
“你倒是便捷。”潋月拔开了瓶塞,伸出了自己那只随意用布暂时包住的手,其上伤口只是一线,可解开时仍然往外渗着血。
他拿过了帕子擦拭,又往上面倒着伤药,却连药粉都被血液染红了。
左右弄不好,他索性拿过了一旁的布就往手上缠。
“为何不叫乾进来?”宗阙抬头看着他裹得乱七八糟的布条道。
“若旁人知道我用血祈雨,岂不要把我抽干了?”潋月笑道,“血竭而死,一定很难看,还有你,龙形亦不可露于人前,否则扒皮拆骨都是轻……”
他的话未说完,手却被一双极细腻的小手捧住了,那道极清冽正经的声音从面前响起:“我来吧。”
潋月松手,面前的小手却在解着他手上的绷带,拿过了一旁的帕子细细擦拭着,将染红的药清理出去,再重新洒上药粉,一块帕子垫在了伤口上,裁剪得当的布覆盖其上,小心缠绕。
他做的细致,潋月的目光却落在了面前极是认真的小家伙身上,他的确还是个幼童模样,可皮肤细腻,发丝墨黑,眉眼如同小蛇时一样精致水润,一身简单的黑衣衬的肤色极白,这样的极致难免会与常人有些不同,可那一举一动的认真却似乎掩住了那份妖异之色。
潋月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捏上了他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果然手感一级好,只是被面前的小家伙看了一眼,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谴责还是无奈。
“真可爱。”潋月揉着他的小脸笑道。
“你伤口不痛吗?”宗阙无奈问道。
“痛啊,只是看到这么可爱的玄,连疼痛都减轻了。”潋月捏了捏他的小脸,又戳了戳他的鼻子,手指碰过他的睫毛,“你做蛇时都没有睫毛。”
宗阙扎好了布条,抬眸看着面前如之前所料的人道:“从未有蛇长过睫毛。”
“原来玄是一条爱美的小龙。”潋月摸了摸他的发丝道,“也对,你化蛇时还是个小秃子。”
宗阙将他的话无视,松开了他的手:“好了。”
“唔,玄的手真巧。”潋月看了看系的极漂亮的结,戳了戳他的小脸道,“再叫一声主人来听听。”
宗阙沉默了一下,看向了一旁染血的布问道:“这些要怎么处理?”
“烧掉就是。”潋月起身,拿过了一个火盆,将染血的布纷纷丢进了里面,火焰直接吞噬掉了血液,只是等他回身时,刚才坐在榻上的小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一条小蛇正游进了榻上的锦被里。
那么小的小不点,已经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他之前果然不应该跟他轻易许诺片刻不离,以至于现在的小家伙直接恃宠生娇。
雨声渐渐停了,帐外仍有杂乱之声,潋月暂时无事,靠在榻上看着手掌上系着的布,回想着小家伙可爱的模样,比想象中更漂亮一些,绷着张小脸,气质与想象中一模一样。
他没了动静,片刻后锦被中有些许摩擦之声传出,潋月看了过去,在看到那探出的小小蛇头笑道:“舍得出来了?我就不寻你。”
宗阙:“……”
“好了,过来,待我日后伤好了再与你玩捉迷藏。”潋月朝他伸手道。
宗阙朝他游了过去,蜿蜒上了他的掌心道:“我不是与你捉迷藏。”
“嗯,知道了,是我与你捉迷藏。”潋月没有受伤的手揉捏着他道,“说起来你这道伤是伤在哪里了?屁股上?”
宗阙沉默的看着他道:“……腰上。”
“也好,若是伤在白白胖胖的屁股蛋上,日后我要揍你都不好下手。”潋月笑道。
宗阙:“……”
1314刷刷记账本,乐乐想打宿主的屁股,一。
外面的动静一直未停,潋月也一直未睡,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盘在软枕上的小蛇,每每在他想跑的边缘试探,但无论他怎么说,小家伙就是不肯再变回人形给他玩。
“主人,巫厥王子求见。”乾在外说道。
“让他进来。”潋月起身,将枕上的小蛇拢入了袖中,受伤的手同样拢入,看向了掀开帘帐进来的人。
他的周身通通因为雨水而浸湿,身上还沾着血水,显然是一刻未停,与他高床软枕相比,属实看起来有些辛劳。
“王子辛苦。”潋月说道。
“此乃厥份内之事,不敢说辛苦,国师一场急雨才是此战胜利的关键。”巫厥行礼道。
“不过是江心补漏,只能救火,远解不了此处大旱。”潋月叹道,“车架可有受损,可会耽误行程?”
“不会,车架皆未受损。”巫厥迟疑一二道,“厥只是不明白国师为何要放走拿些贼人?岂不是放虎归山。”
“若你遇已饿到易子而食者该如何处置?”潋月问道,“行此事者槁地只怕处处都是,你可要将他们杀绝?”
巫厥沉吟,抱拳道:“是厥思虑不周。”
天灾之下必有人祸,此事难免。
“无事,为普通人必然恨之入骨,但为王者,需为天下计,只有从根源解决问题,才会让王放心将王位交给你。”潋月说道。
“是,多谢国师指点。”巫厥说道。
“你今日辛苦,回去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潋月起身,将一瓶伤药放在了他的手中,“让人好好为你疗伤,槁地之行还需你保护。”
“多谢国师赠药。”巫厥接过道,“您早些安寝。”
“嗯。”潋月应了一声,坐在榻上沉吟。
半晌后乾的声音自帐外响起:“主人。”
“进来说。”潋月说道。
乾入了营帐道:“诵去了王子厥的营帐。”
“我就说他那道伤怎得伤在那个地方。”潋月弯起眉眼笑道。
“王子厥为他挡刀,只怕诵会回心转意。”乾说道,“主人预备怎么办?”
“你觉得破镜真能重圆?”潋月问道。
乾眸中划过疑惑。
“罢了,说了你也不懂。”潋月挥手道,“不用理会,且让他们重圆吧,反正也无甚影响。”
镜子已破,即便勉强被生死之情蒙住内心,可其中的伤痕仍在,越是遮掩,越是裂的深,待激情退去,不过是一地残渣碎屑。
“是,主人早些安歇。”乾退出了营帐。
潋月拉上了锦被,本打算熄掉烛火时看见那正在认真打量着他的小蛇。
那双眼睛稚嫩又澄澈,潋月戳了一下他笑道:“看什么?”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掺和他二人之事。”宗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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