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还在头脑风暴,桑取容那边则继续说。
“星禾哥之前做的一些事情……包括愿意和我一起睡,也是因为这个吧?”
郁星禾轻轻“啧”了一声,不得不感叹小桑同学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你想问什么?”他把问题抛回去。
这是郁星禾在长久的社交中,找到的一个技能,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把问题反弹给别人。
这样甚至能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当然,用不好的话也会显得自己是个瓜皮。
不过郁星禾觉得小桑同学不会这样想自己。
下一秒,桑取容果然不负他望,直白道。
“所以我想问星禾哥,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放弃这么做了呢?”
一记直球。
郁星禾抿抿唇,迟疑道:“因为……你长大了……”
桑取容说:“我不介意的。”
?
郁星禾嘴角一抽,立刻摇头:“不,你对象——”
“我单身,星禾哥。”桑取容微微抬眉,在郁星禾否认前补了一句,“而且即便是以后有,我也可以跟他解释。”
“星禾哥或许是想多了吧。”桑取容轻笑道,“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星禾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肯定会帮你。”
“比如……扮演这件事情。”
桑取容说着,略微歪头看着他,半长的发丝垂落肩头,郁星禾仿佛从他眼底看出了狐狸般的狡黠,却又只是一闪而逝,快到让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郁星禾实在是一个耳根子软成史莱姆的人,别人见一个爱一个,他是听一个信一个。
再开口,即使还是拒绝的话,郁星禾的声音也已经少了许多底气。
“其实我觉得这个需要好像……也不太有……”
桑取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星禾哥之前是不是遭受过惩罚,而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过了。”
郁星禾倒抽一口凉气,心想你怎么知道。
明明刚刚说“算命的都是封建迷信”的是他,现在心里忍不住怀疑小桑同学会算命的,也是他。
他看向桑取容,少年那双乌黑透彻的眼眸,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那……你是怎么看的?”郁星禾忍不住问。
桑取容略微拧起的眉松了一些。
“我认为,星禾哥或许只是暂时逃离了世界意志的监控。但星禾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郁星禾张了张嘴。
……好、好像有道理啊。
穿进这本书已经这么久,郁星禾一只单打独斗,还要面对不听话就遭雷劈这种事,哪怕过了个年,在父母身边呆了这么些天,他心里还是不时就泛起一种……飘飘荡荡的不真实感。
就仿佛自己是一只孤零零挂在天上的风筝,在几百米的高空上悬着,茫然地随风游荡,就连那根风筝线都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割断。
大约是桑取容太过冷静镇定,郁星禾就像是遇见了一只空中的鸟,用有力的爪子抱住脆弱的风筝布,说:风筝,我抓住你了。
你不会被卷到无名之地,我会保护你,成为你在这片无际天空里的锚点。
不知何时,郁星禾原本因为紧张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已经渐渐平复了。
他在桑取容温和关切的笑容里安定下来。
“星禾哥,你觉得呢?”桑取容乖巧地询问他的意见。
郁星禾对小桑同学灵活的大脑,已经信任到了一定的境界,放松下来的太重新端起布丁碗,手在过度紧张后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平稳。
“你说的有道理。”他说,“那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星禾哥在考我吗?”桑取容弯弯眼睛。
郁星禾摇头:“我把你看作是同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更愿意把你看作战友。”
“我在寻求你的意见。”
桑取容笑意更深:“当然不介意,星禾哥能不再把我当小孩看,我很开心。”
“你本来就不是……”郁星禾说,“所以你说的方法是?”
“太晚了,星禾哥。”桑取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也不过十点过半而已。
“我有一些想法,但还不完善,明天再和星禾哥探讨。”
一听他这么说,郁星禾心里忽然就有那么一点膨胀。
小桑同学都只是“有一点想法”,但他一开始扮演偏执大佬的时候,那可是一套一套的呢!
郁星禾说:“其实我也是会一点的。”
他一边反反复复地说,一边在桑取容的催促下,洗漱进了被窝。
“小奇迹呢?”郁星禾问。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它在下面和管家一起玩。”桑取容说。
郁星禾有些惊讶:“赵叔也喜欢猫?没听说过啊。”
桑取容笑笑:“可能是小奇迹太可爱了。”
郁星禾闻言咋舌。
“我怎么觉得,你对它比我的滤镜还重……”
对于自己捡的这只田园猫的颜值,郁星禾其实心里是有底儿的,只不过俗话说,母不嫌儿丑……虽然用在这里有点怪,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家的猫,就算长个大佐胡子他可能都会觉得可爱。
更何况小奇迹的性格确实很好,可以说是人见人爱了。
桑取容笑笑,没有说话。
郁星禾觉得猫大概是玩疯了,直到桑取容洗漱完钻进被窝,那个小身影都没有出现在两个枕头中间。
今天的枕头缝长猫失败了。郁星禾想。
灯都关了好一会儿,郁星禾一双眼睛还滴溜溜地在黑暗里睁着。
桑取容第四次睁眼撞上他星禾哥精神百倍的目光后,终于忍不住说:“星禾哥,闭眼。”
他得看着郁星禾睡着后再睡——否则他担心这个人趁他睡着之后,下楼抱着猫逃到别的房间睡。
别问,问就是撞见过。
就是前天的事,当晚桑取容只当没发现。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被窝里就长出了一只潦草三花和一只郁星禾。
一人一猫明显不是刚醒,却还要装出睡眼朦胧的样子跟他说早安,然后假装起床。
桑取容叹了口气。
郁星禾一双眼睛明月朗星一样看着他。
“我真的会……”
桑取容一哽。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郁星禾许久没扮演,这下突然戏瘾大发,被深埋记忆里的一些语录逐渐苏醒。
他忽然凑近了些,盯着桑取容的眼睛说。
“你睡不睡?”
桑取容:这话不是应该我问?
郁星禾微微勾唇:“不睡的话,我不介意……用别的方式让你睡着。”
桑取容:?
熟悉的被噎住的感觉回来了,桑取容觉得自己未满十八岁的青春也回来了。
但时光如白驹过隙,在璋山别院呆了这么长时间,桑取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被沉默的少年。
他眨了眨眼,向前凑近一寸,铺散在枕边的发丝勾动,轻声开口。
“好啊。”
郁星禾大脑哄地一下就乱了,该有的不该有的……一瞬间全都乱糟糟地填满脑海。
他气场一下就像被扎了的气球一样,散了个干净彻底。
桑取容微微挑眉,发出一声属于胜利者的轻笑。
?
郁星禾一时间胜负欲暴涨,大脑飞速重启,一咬牙猛地翻身,腰板儿刷地挺得笔直。
“好啊,如你所愿!”
郁星禾放了句狠话后,十分熟练地跳下床,蹲在床头柜前面,拉开抽屉。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桑取容都怔住。
床头柜?他在床头柜拿什么?
他难道真的……
翻箱倒柜三四秒,郁星禾终于找到目标盒子,啪地一下扔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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