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半仍悬在空中,如噩梦初醒般虚无飘渺。
周筵看出来情况,轻声安慰他:“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说完,他伸出手臂,想抱云佩风一下。
“你能亲亲我吗?”云佩风突然问他。
他说得又急又快,眼里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潮湿,周筵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答应,眼前便一暗。
云佩风主动凑上来,亲了他一下。
唇上传来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云佩风蜻蜓点水一般离开,周筵对上他不太自在的复杂目光,明白这是云佩风觉得委屈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下意识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犯傻的笑容。
“没事了,”他顺势把云佩风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后背,“灵根已经枯萎,段厉以后再也看不到我。”
云佩风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从他怀里挣出来,皱着眉认真道:“但我们得杀了他……我也想杀了他。”
这笔账不是周筵没有死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我知道,”周筵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并无多少忧愁与担心,“我想……我现在应该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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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周筵从地上捡起枯萎的灵根,手指长的灵根蜷缩着,毫无生机,像一小团焦黑的枯草。
“他跑了。”周筵说。
这里是隶属于仙盟的一处密林里的小屋,可除了被扔下的灵根和一些生活居住的痕迹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在被灵根吞噬修为的过程中,周筵感知到了灵根的位置。
可段厉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已经离开。
云佩风抿了下唇,心情不愉。
他们不知道段厉会去哪,此事难道还得从长计议?
周筵则握着那一小截焦黑的灵根,眉目沉凝。
他对这东西记忆不多,更没什么感情,此刻这么做,更多是因为一种直觉。
当时除了他自己的灵根,他好像还感知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段厉在哪儿。”他突然道。
云佩风惊疑地看向他。
周筵叹了口气:“百年来,为了稳妥,段厉一直将我的灵根放在他体内,偶尔也用经脉滋养它。久而久之,我的灵根和他的灵根建立了某种联系。”
“即使灵根已经枯萎,我也依旧能感受到这种联系,遥遥知道段厉的位置。”
曾经的局势竟完全颠倒过来,如今是周筵掌控着段厉的动向。
可他却不让云佩风跟他一起去找段厉。
“你留在这里就好,看看段厉有没有留下什么其他东西。”他说,“这是属于我和段厉的仇怨,我不会手下留情,也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这有什么的?”云佩风不解,“我又不怕这些,我又不是什么都没有见过。”
周筵对他笑了笑,没有明说:“不只是这些。”
除了仇恨,段厉也代表着他过去所有的苦楚,代表着他所有难以忘却的煎熬记忆。他需要去做一个了断,并且不想把这些也带给云佩风。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云佩风终是服软。
“好吧,”他迟疑道,“但你现在根基不稳,还没有彻底恢复,贸然去找段厉的话……”
周筵摇摇头:“不会,我只是根基不稳,实力却并没有跌落,依旧远远在普通的大乘期之上。”
“况且,”他说,“段厉应该也有准备。否则,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我的灵根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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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第65章 尾声
段厉不可能不知道周筵的灵根与自己已产生了联系。他大可以直接将周筵的灵根毁去,然后离开躲藏,而不是就这么将枯萎的灵根大剌剌留在这里。
即使用慌乱中失了手脚来解释,依旧说不太通。
况且段厉远不像会在慌乱中失了手脚的人。
那么他便是刻意这么做的。
周筵多少能揣摩到些段厉的心理:“他认输了。之前输的是黎近,现在输的是他。”
之前和黎近的约定中,黎近走火入魔,猝然而死;现在和周筵的博弈中,他失去了周筵的灵根,再没有能和他抗衡的手段,再想活下去就只能东躲西藏。
段厉不是苟且偷生的人,黎近当初能抱着愿赌服输的心态去练一门新的功法,他也能在自己的尝试失败后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周筵手里的灵根,云佩风叹了口气,终是同意了周筵的话,自己留下来搜寻段厉住过的屋子。
后来,在仙盟昭阳门修士的描述中,那一天周筵强闯昭阳门,一路上遇到无数修士与长老阻拦,没人能在他手下扛住第二招。
但到最后,他真正杀死的,却只有一位百年前新加入门派的长老。
即使是昭阳门的大乘期长老,日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
周筵杀人的手段干脆利落,可对方尸体却遭受到了最惨无人道的对待,就好像周筵和他之间有着最深的仇怨,恨不得啖其血肉,挫骨扬灰。
之后他离开昭阳门,回去找云佩风。
云佩风什么也没有发现,段厉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周筵所练的功法外,他好像没在这世上留下什么东西。
两个人一起回了白叶谷,云佩风又多住了几个月。
总算是心意相通又没了担忧,连仙盟修士都顾忌着周筵在昭阳门的所作所为,不再派人来打扰,两个人的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兴许是已经主动过了,云佩风没再像之前那么拘束,周筵终于过上了想亲就亲,想抱就抱的日子。
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飞快地贪心不足起来。有时候仅仅是在和云佩风说话,闭上眼睛,他就能回忆起对方中摄心咒的模样。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忍不住,睡觉的时候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云佩风。
之后两个人都不太想描述那一天的情形。
兵荒马乱,一败涂地。
周筵在这事上真没经验,尴尬又丢脸。
云佩风羞得不行,又气又恼:“你要是不行让我来!”
周筵:“……”
他可以,他能行,云佩风这是在侮辱他的尊严。
事后他的确证明了自己能行,可两个人还是不太和谐,云佩风看起来总想把他踢下去。
那半个月云佩风过得气急败坏,周筵也过得气急败坏。白天还好,晚上那简直是在分手的边缘徘徊。
痛定思痛,周筵终是拉下脸去,找卓莲请教了一番,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乱七八糟的书册看了一通。
而后他不知怎么突然就开了窍,云佩风一开始还挺高兴,可时间一长就觉得不对劲了。
大乘期身体素质一个比一个好,连睡觉都不用,普通修士也许还需要打坐补充灵力,可周筵有月读宗的灵气,连这个都不用。
除了处理白叶谷必要的事务,他几乎都和云佩风腻在一起。
天天搞天天搞,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还行,几个月下来,云佩风实在是吃不消了。
“你这样有损我的道心!”他声音还没褪去方才的沙哑,脸也是红的,“我还怎么修炼?就算不用修炼了,但万一掉了境界怎么办?”
周筵宠溺地笑了笑,继续抱他。
第二天云佩风愤怒地离开白叶谷,决定回自己的门派看看。
他已有半年没有回到玄渊派,那些从九华派过来的弟子并不认识他,但好在刚到山门,他便遇到了苏决。
苏决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好久才跑过来:“师兄?”
“你你你不是和尊主在一起了吗?”他结结巴巴道,“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周筵私底下和苏决说了什么。
之前当着苏决的面拒绝周筵拒绝得太狠,碍于脸面,云佩风没回答第一个问题,只是没好气道:“我又没退出玄渊派!”
“也对哦。”苏决眼睛一亮,兴奋起来,“那我们玄渊派不仅不再是小门派,连大乘期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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