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眼底却黑沉如墨。
此时,独自欢|愉的燕折和下午在燕家卧室时很有不同。
下午大抵是紧张,怕被拒绝,所以燕折用白涧宗的手时很小心,很内敛。明明手要小上一圈,还要固执地裹住白涧宗的手,就像大人教小孩写字那样,手把手地控制白涧宗的手抓握,每一个动作都很试探,大胆又怯弱。
那时,燕折脸贴着白涧宗锁骨,不敢发出声音,于是白涧宗耳边就只有其主人自己都未察觉的、从喉间发出一阵阵低哼。
以及如擂鼓一般的急促心跳。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只一声声地撞击着胸膛,像要蹦出来。
电脑里的水声还在继续,白涧宗转身,轮椅十分顺滑地离开主卧,朝着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驶去。
他抬手,在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又都静止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之后他才收回手,碾碾指尖,死死盯着面前这道单薄的门。
明明只要转动把手,就可以推门而入,哪怕门里的人反锁,只要叫管家送来钥匙,一样可以通畅无阻。
可白涧宗什么都没有做,就好像面前有道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将门内与门外的世界完全隔开来。
他进不去,永远都进不去。
-
燕折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他赖了会儿床,玩着手机,看到萧玖给自己发了微信——
萧大帅哥:你哥那个综艺的第一期今晚播,等我看完给你总结下。
燕折正要回复,就听到敲门声:“叩叩——”
他跳下床准备开门,转而又想起昨晚的事,感觉这动作太利落了。
于是他故意摆出别扭的站姿,好像昨晚真被玩具后|入了,才按下门把手,羞涩道:“白先生,您买的玩具——”
看清来人的那一刹那,“挺好用”三个字瞬间卡回嗓子里。
“少爷还给您买玩具了?少爷还是很疼您的。”白志吉笑眯眯道,“不过他已经走了。”
燕折窘迫地问:“走了?去公司了?”
白志吉回答:“应该是的。”
燕折皱了下鼻头,小声嘀咕:“跑得倒是挺快。”
白志吉说:“少爷走之前让我把字帖交给您。”
厚厚一摞字帖压到手里时,燕折整个人都往下一坠。
这么多,白涧宗这是想让他练到明年啊!
“少爷还说,让您先练最下面的那一本。”
“哦?”
白志吉走后,燕折狐疑地抽出最下面的那本字帖,看清楚内容的那一霎那嘴角一抽。
全本都是《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燕折气急败坏,什么意思,要他清心??
这个死傲娇,玩具可不是他买的!
下了楼,白涧宗果然不在餐厅。
燕折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他觉得自己对白涧宗来说特殊、是从很多难以描述的细节里感受到的。
就拿吃饭这个事说吧——
明明以前九点就已经到公司的人,在他住近山庄以后,大多数时候都会等他起床一起吃早餐。
且从不催他起床。
再比如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时候,白涧宗吃得少,因此每餐都结束得很快,但他从不提前离桌,不管怎样都会等燕折吃完。
但是!今天竟然跑了。
竟然跑了。
跑了。
了。
燕折拍了个照片给白涧宗:早安。
那边没回应。
燕折继续发:您买的玩具挺好用的[羞羞.jpg]
白:字帖抄十张,晚上回来我会检查。
白上加白:您让我抄心经,万一我抄到想出家怎么办?
白涧宗又不回了。
不正面回应问题的狗东西。
燕折大半天都没收到白涧宗的回信,倒是马上要见钢琴老师了。
他的生活被白涧宗安排的满满当当,一三五练钢琴,二四六七练散打,空余时间要健身、跑步、练字帖。
看起来好像还挺空的是不是?
可从山庄到俱乐部就要一个多小时,因为这座山在市中心,附近又算是景点,下山后堵车堵得要命。
来回差不多就要花三个多小时,出趟门都很麻烦。
说起这燕折真的很佩服白涧宗,能在这只有鸟愿意拉屎的地方住十年,还不许山庄的工作人员自己面前晃。
据管家说,自己来之前,连管家都很少出现在主楼里,白涧宗看见会发火。
狗东西是真孤僻。
自顾自地把自己和世界完完全全隔开。
钢琴老师来得很准时,就像白涧宗说的,是个很有气质的老人。
燕折站在白涧宗昔日使用的钢琴面前,有些拘谨:“您好。”
来人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姓米,叫名梅骄。”
她是一名大学音乐教授,也是白涧宗从前的钢琴老师。
“我们先彼此熟悉一下。”米梅骄道,“也熟悉一下钢琴的基础知识。”
“好哦……”
“坐。”米梅骄示意燕折在自己身边坐在,“钢琴有52个白键、36个黑键,你划动一下琴键看看。”
燕折迟疑地划了下,钢琴发出一道短而急促的音律。
米梅骄道:“从左往右一次划到底试试。”
燕折照做。
米梅骄问:“有什么感觉?”
燕折迟疑:“右边的声音好像比较高?”
“是的,这叫音高。”米梅骄边说边划动钢琴,“我们可以以此把钢琴大致分为三个区域,低音区,中音区,高音区……”
燕折慢慢放松下来。
他对音乐不算有天赋,很多地方懵懵懂懂的,听不太明白,但米老师一直很耐心,他便渐渐起了兴趣。
等学会了,可以弹给白涧宗听。
……
第一节钢琴课结束,也差不多傍晚了,他回到主楼的时候,厨子刚做完饭,正要离开,看到他时打了声招呼:“燕少爷。”
这意味着白涧宗快到家了。
还行,至少没像之前一样躲着他,还知道回来吃晚饭。
“大白。”
燕折蹲在地上,给角落里的小奶猫撒了一把猫粮。
这是他前天在宠物店买的,老板吹得天花乱坠,又是进口又是营养多好,不黑下巴不软便……
总结四个字:贵得要死。
燕折一开始没贸然买,他完全不懂养猫,搜了下什么牌子的猫粮好,结果好家伙,他刚觉得这款猫粮不错,紧接着就有人说它暴雷、这里有问题那里也有问题。
每个牌子都是这样。
看得燕折是头晕眼花,只好买了宠物店老板推荐的这款。
不管怎样,总比流浪饿着肚子好,这么小的猫抢吃的都抢不到。
猫粮天女散花般地落在地上,小黑猫颤颤巍巍地走近,吃了一颗。
燕折说:“我跟你说,虽然我把你带回来了,但这个家我说了不完全算,所以你要乖一点,知道不?”
“喵~”
燕折:“以及,我也没有很喜欢你,咱井水不犯河水,我是不会撸你的,更不可能抱你,你要做一只精神独立的小猫咪,不要祈求人类的抚摸,知不知道?”
“喵~”
小黑猫一直在低头吃东西,顺道叫两声应付这个聒噪的人类。
“还有哦,你不要招惹那个看起来很阴间的人类,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趁我不在把你送给别人,你就从豪门太子打入凡尘……”
燕折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安静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一瞬间,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白涧宗趁他不在把猫送给别人”这个事发生过,是被他忘却的、某个时间段的亲身经历。
出神了好一会儿,燕折都没发现小黑猫已经把地上的猫粮吃得七七八八,已经来到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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