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称不上委屈,白涧宗从没亏待过他,除了不肯给他感情。
白萍道:“他那双腿我算是找遍名医都没治好,以后可能也就这样了,你接受得了吗?”
燕折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还是稍作迟疑地说:“现在国外好像出了新的治疗方案,您不让他试试吗?”
白萍没说话。
被注视着,燕折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是一定要他站起来的意思,只是觉得可以试试,能站起来最好了,不能也没关系,腿好了也许能改善他的心理…问题。”
白萍缓缓道:“我了解过这个治疗手段,成功率和治疗效果不好说……不过我支持试试,但得靠你去劝他。”
“劝不动。”燕折有些沮丧,“我试过了。”
白萍鼓励道:“再试试呢?”
燕折在试了,就怕来不及。
一老一少聊了很多,白萍说话的节奏缓慢但不拖沓,大多话题都和白涧宗有关。燕折感觉白萍没那么可怕了,距离拉近了不少。
“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白萍道,“在燕家委屈你了。”
燕折摇摇头:“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
甘静和燕驰明又没虐待他,虽然没让他奢靡人生,但物质上没有短缺,吃的用的都不差。
白萍的眼神略带缓和:“燕折,折……实在不算一个好的寓意,想改名字吗?”
燕折一怔,他还真没想过改名。
可如果说他的姓与名都带着浓浓的恶意,还留着干什么呢?
“白……大白没想过改名吗?”燕折心一横,干脆直接叫“大白”了,不然怎么称呼都奇怪。
“他不想改。”白萍回忆着从前,“小的时候阿白很想要爸爸的,知道名字是岁安取的,无论他母亲以什么理由劝他都不愿意改掉。”
“后来知道了名字由来,就更不愿意改了。”
刚经历母亲失踪的白涧宗又发现了自己身世的残酷,也总算知道了无论自己怎么优秀都得不到父亲关注的原因。
不改名,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记住。
燕折一时无法想象白涧宗小时候还有期待父爱的一面。
“放心,岁安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燕折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杨岁安不是真被老太太噶了吧?
“送去国外了。”白萍轻描淡写道,“这辈子都回不来。”
燕折拘谨地“噢”了声。
白萍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道:“想问什么?”
燕折吞吞吐吐道:“您知道大白和苏友倾不是……”
“他们不是父子关系?——我知道。”白萍扯了扯嘴角,“那天大…阿白告诉我苏友倾可能就是当年闯入婚房的那个人,我就第一时间找人做了亲子鉴定。”
燕折装作没发现白萍差点被自己带歪称呼的事,纠结地问:“难道当年的人不是苏友倾?”
“是他没错。”白萍说,“我翻了那年的宾客档案,第二天才离开的宾客名单上的确有他。”
“那——”
“想问阿白亲爹是谁?”
燕折点了下头,这件事一天弄不清楚就感觉一天是个雷,他想心里有个数。
“一个不重要的人。”白萍合上相册,将好几本摞在一起,用绳子绑好,“岁安的秉性在结婚前就有端倪了,那时候我和还没过门的茉茉说,我不希望白家继承人会有我丈夫和我儿子的影子。”
“子宫是女人最伟大的器官,哪怕不碰男人,女人也能拥有自己的血脉。”白萍说:“那会儿的茉茉不比后来,青涩懵懂的很,就比你比现在大几岁。但她很听我话,既然违背不了家族婚约,那选一个自己满意的精|子也不错。”
燕折直接懵了:“……精|子库吗?”
白萍嗯了声:“她算是国内第一批接受试管婴儿的妇女吧。”
燕折大脑有些宕机——
其实他对白萍的印象是有些古板在的,没想到老太太三十多年前的思想就这么超前了。
“胚胎植入的时间安排在了婚事前两天——为了让这个孩子正常长大,就要让岁安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洞房夜和植入胚胎的时间安排相近,即便白茉后期查出身孕,杨岁安也不会怀疑。
但偏偏出了意外,洞房夜那晚杨岁安喝得大醉,直接在休息室睡过去了,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闯入了婚房,迷|奸了同样意识不清醒的白茉。
“不久后茉茉就查出身孕,我建议她拿掉,但她想生下来看看。”
“因为不确定那晚闯入婚房的人是谁,我们也不好确定阿白究竟是试管婴儿的结晶还是个‘孽种’。”
“这些年我用尽办法,将阿白的dna比对过当年宾客名单上的所有人,但结果都不可能是父子关系。”
“这是姓苏的无能,也是他的幸运——”白萍的眼里划过一丝狠戾,声音陡然带起杀意:“否则他早该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让他带走茉茉、毁掉阿白的腿!?”
燕折抖了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会付出代价的。”
“是啊,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白萍抬手,摸了下燕折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祖母希望你能好好陪在阿白身边,陪他一起向前看。以前的苦都过去了,你待阿白好,他也会待你好。”
燕折有些僵硬,怕有点怕,躲又不敢躲。
从没长辈这么摸过他的头,可能那些失去的记忆里曾有过,但他不曾得。
白萍收手,云淡风轻道:“刚刚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下,燕家小子很快就会倒台,想来也不敢对你改名字有什么意见。”
以白萍的辈分,燕家小子显然指的是燕驰明。
“姓白、姓别的什么都好,或者只改名不改姓,都随你。”白萍说,“想清楚了就和阿白说,他疼你,都会办妥。”
燕折鼻子一酸,险些红了眼眶。
也许是和白萍陡然拉近距离,他莫名产生了委屈的情绪,想告状、想控诉白涧宗的种种“恶行”。
疼个屁。
明明每天都只想着怎么抛弃他去死。
“相片你抱回阿白房里看,留下来吃个晚饭吧,就不叫你留宿了,等会儿让阿白来接你。”
白萍有了送客的意思,燕折也不好继续留在她房间。出门之前,燕折回首看了眼,老太太正在摘脖颈间的佛珠串,将其锁进刚刚放相册的抽屉里。
作者有话要说:
来捏,是大肥章!
第95章 抓到了
燕折老老实实抱着一沓相册回到白涧宗的卧室,这里虽然久无人居,但始终干净。
他往床上一扑,慢慢地翻起相册。
相册里不止有白涧宗,还有白茉。
燕折看着白茉那张明丽的脸发愣,手却先一步翻开了下一页……又是一张白茉的个人照。
其实看过照片,就有点能“理解”苏友倾囚禁白茉的举动了。
在那个没有美颜与科技的时代,明眸皓齿的白茉仿佛人间绝色,暖白色的皮肤与落肩的零碎黑发相得益彰。
这张照片应该是刚结婚不久拍的,白茉还没有被生意场训练出来的干练与利落,一身白色连衣裙,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羞赧,同时又存有世家子女的几分随性大气。
很矛盾的气质,也很有诱惑力。
燕折几乎都能脑补出一通狗血的爱恨情仇——也是苏友倾的独角戏。
他对白茉一见倾心、怦然心动。可为了自己的野心,他不能追求已有婚约的白茉,只能转而投向能带来更多利益的发妻华安彤。
即便白茉即将嫁给一个他根本瞧不上的废物,他也不得不忍耐,专注于华安彤一人,扮演深情不二的伴侣。
白茉与杨岁安新婚那晚,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撕开伪装,是微醺之下临时起意的情不自禁。
上一篇:分手后我靠咸鱼爆红娱乐圈
下一篇:被分手后我绑了红包群[重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