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左棠没被激起那些带颜色的心思,反而控制不住心疼起来。
他第一次清楚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龚佩宁吃了很多苦。偏消瘦的身材和身上数不完的劳作痕迹。
“还疼吗?”
左棠摸了摸龚佩宁胳膊上镰刀留下的划痕,现在看起来并不明显,但当时肯定流了很多血,那一定很疼很疼。
“不疼了。回房去擦头发,我简单收拾一下浴房,很快去找你……害怕了喊一声,我能听见。”
龚佩宁回话的音色里哑意上增,左棠留在这里,对他而言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种勾.引。
左棠一贯很听龚佩宁的话,轻轻点头后几步一回头地出了浴房,再又被冬夜的冷风一惊,呼哧呼哧地小跑回主卧里。
龚佩宁收拾了浴房,再去厨房把炖好的药和暖水瓶带上,在主卧门口脚步略一踌躇,他推门进来。
左棠依旧套着棉外套,在房间的煤油灯下,按系统提供的策略,认真练习基础针法。
“阿宁?”
左棠偏头看来,黑眸立刻弯成月牙儿,淡红色的唇软糯糯地唤出一句。
这一瞬间,龚佩宁感觉胸口被一股此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溢满,不及分辨,他一脚迈入这个温暖又明亮的地方。
“先喝药。”
龚佩宁刚把药倒出来,左棠就一手捏住了鼻子,满脸掩不去的嫌恶和抗拒,但又在瞄到窗台附近的梳妆台时,认命地放下手。
“我……我喝。”
“乖了。”
龚佩宁把药碗送到了左棠嘴边,那双溢满恐惧的黑眸悄然闭上,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又两口。
再然后左棠捂住嘴,整个人从椅子滑下来,蜷成一团。
龚佩宁放下还剩了小半碗的碗,俯身下来,他把左棠揽进怀里轻轻拍抚脊背,“吃了药身体才好得快,身体好了就不用吃药了。”
“呜,要亲亲。”
左棠被苦涩酸臭的中药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龚佩宁一个简单的抱抱是哄不好他了。
龚佩宁偏着耳朵确定了好一会儿左棠的话,软糯糯却并不含糊的话语,他没听错,左棠掩饰不住失望的模样也不是随便乱说的。
“那……继续抱吧。”
龚佩宁稍稍起身再把左棠从地上抱起,放到两米外的床铺上,返回来他把剩余的小半碗药端来。
“喝完了,我就亲你。”
左棠眼睛眨巴两下,脑袋瓜钝钝地转动起来,无论龚佩宁亲不亲他,这药他都要喝的。
现在喝了药,还白赚一个车龚佩宁的亲亲!他赚了呀!
左棠接过碗,心一狠眼睛一闭,把剩下的药汤一口气喝完了,他的脸也跟着皱成一团。
碗被接走放到一边,左棠不及重新捂住脸,他被龚佩宁吻住了唇,直驱而入,舔完掠尽他嘴里苦味儿。
左棠的表情渐渐从不堪忍受到放松下来,死闭的眼睛睁开了少许,他原本就思考不了多少的脑袋这会儿更是空茫不留一物。
龚佩宁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强行让自己结束这个吻,他轻喘着问道,“还苦吗?”
“不、不苦了……麻,疼,一点点。”
左棠诚实地回话,苦已经感觉不到了,只剩存在感明显、酥麻微疼的舌根和唇.肉,但这比中药要好忍受多了。
“我还要亲亲……唔,轻一点的亲亲。”
左棠继续从这结束的吻里感受到快乐的余韵,他双眸晶亮,一点不回避自己对“快乐”的贪恋。
龚佩宁缓缓低头却是吻在左棠左眼下的泪痣处,“等明天你喝了药再亲。”
如果不用左棠生着病、喝着药来提醒自己,龚佩宁真的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而他们今夜也绝对不可能到亲.吻为止。
提到喝药左棠对亲.吻的渴求徒然下降,他继续把自己扒在龚佩宁怀里,不需多久,中药以及治疗剂双重疗效下,左棠昏昏欲睡了。
“阿宁,晚安……”
“晚安。”
龚佩宁在左棠红润的唇上轻轻一吻,他起身灭了煤油灯,再回床铺,将左棠揽进怀里,没多久他也跟着沉沉睡着。
龚佩宁给左棠配了一周七天的药,左棠也苦兮兮地喝了七天,他的身体状况也是肉眼可见地好了。
左林那天从家里溜出去后,径直去了外嫁邻村的大姑家暂住,至今没有要回来接受长兄长嫂管教的意思。
左蔷左薇在左棠的教导,其实是系统给出的针对训练计划下,对刺绣初步入门,日常家务和去后山捡枯柴枯枝外,她们的时间全花在刺绣联系上。
左棠和龚佩宁在家里,左萝左树也变得尤其好带。
“你找阿宁?他去后山了,应该很快回来。”
大门前,左棠对知青点过来的孙嘉说明。
时近中午,左蔷左薇在厨房里忙活,他继续看着左萝左树,有人敲门也让他给赶上了。
“佩宁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他下乡前的家境应该很不错,刚到知青点时也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
众所周知,左家的情况不比知青点好多少,许多不知情的人纷纷感叹龚佩宁搬了个寂寞。
或许还要额外付给左棠一点房租,得不偿失啊。
孙嘉的目光落在左棠被毛线帽子和过长头发遮住大半的小脸上,有一瞬的惊.艳和惊讶,这些情绪过后又是没来由的心慌。
“谢谢你以前照顾阿宁。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达。”
左棠蜷了蜷肩膀,被冷风一吹,他刚从温暖房间里出来的热度快被吹没了。
孙嘉对原主来说是少年时喜欢过的人,对他来说就完全是个陌生人。但孙嘉又说了是来找龚佩宁,他都不好替龚佩宁把人赶走。
“我有要事需亲自和佩宁说,我能进去吗?”
到现在为止左棠都只开着一点门,露出小半张脸,陌生又警惕地看着他,他说出这话后,左棠还是犹豫了许久,才给他把门打开。
“那你进来吧。我家中饭已经在煮了,没办法留你饭。”
左棠虽然自己算数不好,对金钱物资没具体概念,但他有系统,时不时提醒他左家有多缺粮缺钱。
“我吃过了。”
其实没有,但孙嘉这一趟过来真不是为了左家的一顿便饭。
再就是左棠这幅松口气的模样,着实让他心堵。
第7章 年代文长兄vs知青07
左棠把孙嘉领到偶尔能当会客厅用的新绣房,左萝左树还在认真涂鸦,一块木炭一张木板能让他们画一天都不想停。
“大哥,孙知青好。”
左萝左树起身礼貌问好后,继续坐下画画。
孙嘉眼底浮起讶色,微笑应声,“你们好。”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左萝左树,却是第一次见他们如此礼貌乖巧的模样。这是龚佩宁住到左家后给他们的改变之一?
“请自便。”
左棠鼓励地摸摸左萝左树脑袋,再招呼一句孙嘉,他就重新窝回他的专属废布料坐垫,拿起手边的针线继续练。
这些天,他花在刺绣训练上的时间一点都不比蔷薇姐妹少,但进度却被她们远远落下了。
左棠早就习惯自己学东西比别人慢,他继续按缓慢的进度练习,每日还能白赚龚佩宁的亲亲安抚,和左家一众妹妹弟弟们越来越熟练的花式夸夸鼓励。
“你这些天就在家里弄这个?”
孙嘉有些不太能理解,入冬后村里的农活是少了,但能赚工分的活儿不是没有,以往左棠绝不会错过它们。
“嗯。”
左棠抬眸,莫名地看孙嘉一眼就继续练针法,“那里是阿宁的书,你可以看看。”
孙嘉无聊就看看书,可别找他说话让他分心。
01给左棠统计的练习时间里还分为有效练习和无效练习,他略不专心一会儿,那之前之后的时间都能被归入无效练习里。
回顾多了,都是泪……
孙嘉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他还想问左棠的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左棠学女人拿针线是什么意思?龚佩宁住进左家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左棠是自愿还是为了左家众人又一次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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