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并不知道自己杀死的具体是什么,他只是按照小河教他的方法去做的。
指使着把这块布挂到窗户边的人,大概率是要谋夺小坡头安全点。这是左棠也不希望看到事情,所以他主动提出来要帮小坡姐。
小坡姐收起怒气转身看向左棠,眼神里一点儿别扭浮现。
“那东西华而不实,只是好看而已,你再挑别的当报酬,下次你拿东西过来,别人那儿什么价格,姐姐也给你什么价格。”
左棠目露惊喜地看来,“我喜欢只好看的。你能把以前多扣我的还给我吗?”
“不能,”小坡姐的回答脱口而出,又在补救道,“我说的是下次……啧,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经常骗我,”左棠表情认真地申明这点儿,如果小坡姐不是这么抠,他当初也不会换去李叔那边接活。
小坡姐当没听到左棠的话,走去仓库架子把左棠喜欢的布偶丢给左棠,“去外厅等着,还要去新垃圾场呢,没时间和你唠嗑。”
左棠把娃娃塞进原本就鼓鼓囊囊的衣服里,头也不回地出仓库,再进到一众拾荒少年和少数青年们聚集的安全点大厅里。
编号5577第一时间朝左棠走来,左棠和他点点头,“我没事。”
“好,”编号5577也知道这里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没有多问。
众人再等不久,戴着草帽的小坡姐回到了大厅里,一挥手后,她先往外走去,一众拾荒少年们跟上她。
左棠和编号5577也跟在人群里。
“垃圾投放地点每年都是不一样的,但小坡姐他们有渠道提前知道,她现在带我们过去,”左棠和编号5577低语着,又再提醒道。
“无论看到哪个熟人都不要太激动,记住了吗?”左棠不确定基地市那边的人还记不记得编号5577,看到他还活着,或可能再起什么坏心思。
基地市的人想弄死一个荒野拾荒少年可不要太容易。
“是,”编号5577听话地点头,他学左棠那样把衣领拉到眼睛下,草帽戴着,基地里或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熟人们都不可能认出他来。
以及……他和左棠住了有两个月的现在,他都没有看过左棠的全脸,虽然他相信自己只看身形和眼睛也不可能认错左棠。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左棠偏头看一眼欲言又止的编号5577。
【左棠:我对编号5577太严格,把他吓成这样了吗?】
【01:现在小少年就是心思多,宿主不用多理会。】01认为左棠对编号5577够好了,日常严格点儿,也是为了他好。
“我……没什么,”编号5577摇头,自觉打消那些完全不合时宜的心思。
左棠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在荒野上生存很难,但也没有那么难,总人能活下来。
但如果有人想完全靠他人的帮助活下来,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被帮助和帮助他的人一起毁灭。
左棠愿意选择编号5577组队,是因为编号5577够努力。
——
荒野平原朝向基地市的西北部唯一大峡口的两侧高草里,已经被拾荒者团队们占领了。
在远处的老树下,小坡姐和李叔、余老伯等拾荒者头目们谈笑风生中。
清晨的微风中,一辆辆巨型垃圾车从基地市地底开出,成吨的垃圾投放往大峡谷,不到两个小时大峡口被填平了一半,但这还不是全部,基地垃圾会在接下来三天持续往荒野平原投放。
【01:这个世界连垃圾处理技术都没有吗?太过分了!】乱丢垃圾是什么陋习啊。
01好想侵入到基地市的资料库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左棠还在荒野活动,这个世界处处透着诡异,几次后的现在,01不敢贸然行事了。
【左棠:这些垃圾里藏着部分很不干净,不能随意处理的东西。】
左棠给01说明他亲身感受过的,但总体而言,这些对基地市无用甚至是有危害的垃圾,却是荒野拾荒者们绝对不愿意错过的宝藏。
左棠和01交流时,基地开出来的最后四辆巨型车打开,是一群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儿的基地流放者们,目测人数有近千人。
左棠身侧的编号5577呼吸无法自抑地浓重起来,这些人下车的状态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5648……”编号5577还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但他没有忘记左棠提醒他的话,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后,不再有其他异常表现出来。
然后这些流放者们也和曾经的编号5577那样,从基地市的巨型车下来后,就四散逃入荒野里,只有极少部分在车上时就已经组成队伍,但也对这里聚着的拾荒者们避而远之。
现阶段,他们从心理上将自己和荒野上的拾荒者们区分开来的,不信任拾荒者们,甚至是厌恶排斥拾荒者的靠近。
但拾荒者们的注意大多都不在他们身上,只等那几辆载着他们的车返回和消失在视野里,再见十来号头目们一挥手,一众拾荒者们蜂拥冲向峡谷,开始寻找有价值的东西。
左棠和编号5577也在冲去的人群里。
但不同于其他人,左棠有01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一些体积重量都不大又有价值的东西,左棠的背包塞满,编号5577背的大篮筐也塞满了。
左棠看一眼天边,拍拍编号5577的肩膀,“回小坡头安全点。”
编号5577看一眼四周还在埋头找东西的拾荒者同伴们,不甚理解,但脚步是已经跟上左棠,他们回到小坡头安全点时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小棠棠回来了,姐姐帮你看看?”小坡姐在基地车返回时,回到了小坡头安全点里,而对于左棠和编号5577第一批回来,她一点儿都不奇怪。
“好,”左棠点点头,把所有东西都摆出来给小坡姐看。
两块花纹好看的碟子被小坡姐丢到窗外摔碎外,左棠和编号5577今天找的东西都能计入收获里,按规矩,左棠能在结束大型拾荒活动的两个月后上交一半,领回一半。
左棠看去编号5577,“我们去弄吃的,体力和精力跟不上是没办法干这个活儿的。”
编号5577点头,他早就饿坏了,但找到好东西的喜悦让他短暂忘记了饥饿。
出了安全点后,左棠才继续和编号5577说明,“我们要吃肉必须避开所有人,另外那些东西里依旧不排除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得放在小坡姐这里,才安全。”
“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编号5577认真点头,他知道左棠教导他的都是无比宝贵的生存经验,这是左棠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左棠点点头,继续带着编号5577赶路回私人安全点里。
他们吃了之前储备的肉食,再带上之后几天的干粮,在天黑前返回到小坡头安全点里。
左棠和编号5577把草席带上了,他们轮流守前半夜和后半夜互相换着睡觉。
其他拾荒者少年小团体大抵都是如此,因为昨夜左棠在仓库守夜里活下来,他和编号5577成为了小坡头安全点里默认不能招惹的存在,除了试图招揽他们进队伍的,没有敢在夜里搞其他的。
这一.夜的小坡头安全点里,不再有失控的流血时间发生。
但被投放了大量不干净垃圾的荒野上,极少部分不知道规矩的基地流放者们基本在这第一.夜死没了。
翌日,左棠和编号5577等一众前往新垃圾场的拾荒者少年们,在清晨的荒野上发现了不少血迹,但所有人都对此视若无睹。
左棠看去唯一心有戚戚、感同身受的编号5577,“你应该知道了,新垃圾场并不安全,不仅有其他安全点的拾荒者团队会抢我们的东西,还会有随时到来的诡异事件。”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跑,更不能多管闲事,记住了吗?”
“嗯,”编号5577点头,阿姐给他的宝贝和赚到的符石只够他自己保命,他没有能力救任何人,一旦有这个念头就是一起死而已,这是左棠要告诉他的。
大型拾荒活动开始的第七天,左棠提醒过编号5577的诡异事件发生了,有拾荒者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的死状引发恐惧,造成了他和他周边队伍的团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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