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就是要有担当!
可告白这种事情,苏方还真没什么经验,光是在选日期上就考虑了好久没有个头绪。
“……这日子可怎么选啊?之后几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师兄的生日又在十一月,这还早着呢……”
苏振清站在门边敲门时就看到苏方趴在桌上对着日历一边盘算一边轻声嘟囔着,于是好奇地问:“算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没有。”苏方一个激灵,抬起了头,“师父?你怎么来了?”
苏振清总觉得苏方有事,但孩子大了,总归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做长辈的也不好什么都问,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解释说:“哦,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咱们和B国那边的回访交流项目定下来了,明儿院长就会公布,下周一出发,到时候就你和我还有郝文程青一起去,组里的事就交给你李姐,你得空就先收拾收拾东西吧。”
“好嘞,我这就收拾。”
目送着苏振清离开,苏方又低下了头,看着日历盘算着:“要去出差啊,这一去也得要个一周左右,等回来……”他翻开下一页,在日历上打了个圈,扬唇笑了,“七夕,是个好日子,也不远了。”
从前向来是沈应舟加班或者出差,苏方在家等着他回来,因此当沈应舟回到家却不见苏方身影时,他的心猛然空了一瞬,随后才想起,苏方出国了。
“怎么傻站在门口?”林疏玥看到门口的沈应舟,招呼道,“快去把包放下洗洗手,该吃饭了。”
“哦,”沈应舟压下心中骤然升起的失落应了一句,“这就来。”
餐桌上只比往常少了两个人,却显得空落落的,林疏玥笑着说了句:“软软不在,家里真是冷清了不少。”
若是软软在家……
沈应舟看了眼苏方平日里坐的位置,嘴角忍不住也抿起一丝笑意。
林疏玥一边盛汤一边悄悄打量着沈应舟的神色,见他这笑的柔软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欢喜。
苏柘慢腾腾往嘴里塞了片菜叶子,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这俩笑得不太对劲:“……你们有事瞒着我?怎么都笑的这么开心啊?”
沈应舟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林疏玥,而林疏玥早已整理好面部表情,把汤碗往苏柘面前一放:“能有什么事?不笑难道哭吗?喝汤。”
沈应舟看着林疏玥,张了张嘴,但到底什么都没问。
草草吃了碗饭,沈应舟便回了屋,次日清晨也不觉得饿,只喝了碗粥便打算出门上班,刚起身,却被林疏玥给叫住了。
“昨天晚上吃的那么少,今早又只喝了碗粥,软软只是出差几天,你就这样茶……”话说到一半,林疏玥便顿住了,看着沈应舟有些惊愕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换了个说辞,“多少带点东西到公司吃,免得饿着。”
沈应舟伸手接过林疏玥递来的水煮蛋:“……好。”
近来公司的事务也不多,处理了一些文件后手机响起了一声提示音,点开一看,是苏方在家族群里报了平安:
“安全落地,去倒时差啦。”
配图是他和苏振清在机场的合照,苏振清在后面打着哈欠,他在前边弯眼笑着比了个剪刀手,活力满满也有些欠儿。
紧接着,苏振清也发了一张图,是苏方垂头站在面前,低眉顺耳,一手一个行李箱,样子极为乖巧。
沈应舟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拂过,只是这一碰,照片便缩小了,重新回到了群聊界面。
满腔被压抑着的思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沈应舟当即下了决定,拿起内线电话叫来了助理:“B国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跟进的项目?”
助理立马打开PAD开始搜索,过了片刻,答道:“和克维多公司有个合作项目,安排了郑经理周四去做考察。”
沈应舟手指轻敲着桌面:“我最近有没有特别要紧的事?”
助理打量了一下沈应舟的神色,又低头看了看PAD上一行行的行程安排,摇头:“没有。”
“给我订一张机票,B国的项目我去,时间……”沈应舟沉吟了片刻,“就订明天的吧。”
“是。”
这边沈应舟为这“出差”做起了准备,那边苏方也悄悄来到了弗仑萨博物馆。
他本该像其他人一样在酒店里休息。
考虑到两国之间时差较大飞机上行程较久,院长多给了些时间让大家提早一天到以便给大家充足的时间养足精神,可苏方却是待不住,别人坐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都觉得腰酸背痛,可他却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
于是当其他人都在酒店里休息的时候,他却是独自一人出了门,左右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逛,干脆就先去了弗仑萨博物馆,先看看馆里的国宝们。
弗仑萨博物馆位于市中心的位置,一座典型的欧式建筑,混合了哥特晚期的古典和都德风格的尖拱,像极了一座古老的城堡。
苏方买了票,跟随着游客走了进去,里面按照雕塑、绘画、金银器等分成了多个展厅,苏方一一游览,看到了属于华夏的木雕佛像,青铜尊,点翠屏风……
越看,苏方心里越觉得沉闷,好在值得高兴的是,这些文物都待在展柜之中,被保护得很好,每一个文物也都挂着名牌,清晰介绍着他们的来处。
再往前走就是绘画馆,到底是自己的专业,苏方不免多了些期待,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只是刚进入绘画馆,苏方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而这种感觉,随着他越往前走越加深重。
这个馆里,华夏的藏品,太少了。
虽说毕竟是国外的博物馆,还是私人博物馆,华夏藏品少实属正常,可按照艾伯特罗斯先前所说,书画在他的华夏藏品中占据的数额最大,怎么现在别的馆里至少都有五六件的华夏展品,到了绘画馆却只有在角落里小小的两幅?
苏方站在硕大的绘画馆中,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盛。
就在这时,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将正中间一副画着少女像的油画撤了下去,转而挂上了一副马远的《幽溪听泉图》。
苏方微微皱起眉,见两人要走,眼睛一眯,握紧手中的手机舒展神色扬起笑容便迎了上去:“打扰一下,请问这副少女像怎么被撤了?我很喜欢这幅画,正想好好观赏一下呢。”
工作人员仔细观察了一下苏方:“你是华夏人?”
苏方含笑微微欠身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啊捏哈撒哟,瓦达西瓦H国人思密达!H国,H国的。”
“H国人?”工作人员似乎有些不信。
苏方神态自若地点点头,指了指工作人员手里的油画:“我很喜欢油画,”又指了指墙上的《幽溪听泉图》,嫌弃地摆摆手,“那个,不行,还不如我们国家的东洋画。”
“哦~”工作人员了然,又无奈地摇了摇手:“没办法,领导要求要多展出几件华夏的画,地方有限,只能撤掉一些。”
果然……
苏方垂眸遮去眼底的阴霾:“那换走角落那些不就好了?这样的画,何必放在这么好的位置上。”
“嗐,”工作人员也是满心的不爽,当即说出了原因,“听说是有个华夏的交流团要来,估计明天就到了,只能把这画挂上,不止绘画馆,其他馆里的华夏文物也要增加,领导说了,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不过等他们走了,这些东西就撤了,也就两三天,到时候你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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