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泊头也没回的跑出了教室,连步子都轻松了不少。
蒋聿泊可算是想明白了,他本来就是想把时郁收成小弟的。
时郁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又能让他说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万一时郁不同意——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一定是他之前对时郁太“仁慈”了,所以才叫示意敢拒绝他,现在他可不会手软——时郁必须全都得听他的。
蒋小霸总信誓旦旦,因为坐上了往福利院开的车,整个人终于神清气爽起来。
他在脑子里幻想了好几个时郁被他“收拾”一顿之后,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无能,老老实实的听他的“命令”,并且还软绵绵的叫他哥哥的画面。
“哥哥”嗳。
小霸总靠着车窗,支着下巴,从耳朵红到了下巴,“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又高高的扬起来。
第36章
司机偶然从后车镜瞥到自家熟透了的小少爷, 急得大吼一声:“小少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蒋聿泊马上恢复面无表情,重重的咳嗽一声:“没有,快到了吗。”
他坐直身体, 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前边看去。
这个时间, 时郁应该在午睡吧?
他睡姿一向不好, 也不知道那个傻大个知不知道给他盖盖被子。
小霸总又黑了脸。
他早该来的——蒋聿泊十分后悔。
反正时郁是肯定要听他的的, 做他的小弟,把他自己放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养成什么样。
蒋聿泊几乎越想越胆颤惊心, 毕竟时郁可是一个加班直接就可以忘记吃饭的工作狂魔,而且又挑又精细。
车停下的那一秒, 蒋聿泊几乎是跳出去的,司机被他吓了一跳。
蒋聿泊被自己的想象气得有些愤怒, 他琢磨着一会儿见到时郁了要怎么教育他,在福利院门口等了一会儿。
但是五分钟过去了, 正门口也没来人,按说是应该有助理在这里接待的。
蒋聿泊皱起眉, 福利院里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小孩的大嗓门。
他站不住了,自己往里边走。
蒋聿泊一直没有机会来过时郁住的这个地方, 之前也只是在门外看了一眼就被时郁气走了。
现在一进门, 看到客厅里边拥挤的不分大小吵闹玩耍的小孩——还有没有关门,露出来的好几人一间的房间, 都让他烦心起来。
其实地方是没特别差的,至少院里的环境看着还不错, 比蒋聿泊他们夏令营冬令营的环境更是不知道要好多少——但是那是他,时郁和他能一样吗?
那人那么脆皮, 就是最软的床睡着都可能过敏肿了。蒋聿泊又开始后悔了,他懊恼的想,反正待会儿一见到时郁,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要先把人抓走再说,这种地方他是一分钟也不想让时郁继续待了。
而且这所福利院的运营很奇怪。
就蒋聿泊知道的,时郁回来,他妈就往这里投了不下几百万,怎么说环境都应该更好吧?不过福利院是公益性组织,员工也需要吃饭,内部运转同样需要消耗大量钱款。
蒋聿泊暂时没多想,他拉过身边路过的一个比较大的孩子,问他:“你知道时郁在哪吗。”
被他拉住的小孩子愣了一下,先打量了两眼蒋聿泊和福利院环境完全不相同的衣服,然后有些怯怯的问:“你是谁?找岁岁干什么?”
岁岁。
小霸总眼睛圆了一下,“岁岁是时郁的小名吗?”
他可从没听时郁说起过。
那个——冷漠无情的小混蛋。
蒋聿泊阴暗的磨了磨牙根。
他长得很高,看起来又很凶,很像那种“有钱的欺负人”的坏孩子,被他揪住的小孩开始哆嗦起来。
时郁怎么又惹到人了呀!还好他不在。
小孩战战兢兢的小声回答:“他不在这里,他走啦。”
“走了?”
时郁能走去哪里。
蒋聿泊语调有些高。
上辈子时郁是直接就被他们家收养了,这次他不会被别人家看中带走了吧?!
小孩不敢再多说了,他挣扎俩下,趁机脱出来,颠着脚丫跑了。
这个小孩太凶了,比刚刚回来的张放还凶!
蒋聿泊呆在当场,两分钟之后才镇定下来,他得去找个能管事的问清楚,不管时郁是被谁带走了,他都要把人要回来。
蒋聿泊憋着一口气,正巧和从客厅里出来的张放撞在一起。
蒋聿泊还记得他,时郁的“哥哥”。
他冷着脸,厌恶的躲开张放。
张放看样子急得不行,也没认出他来,要不是今天他急着找时郁,可不会这么轻松放过他,至少要让这家伙知道谁才是时郁的哥哥。
蒋聿泊快酸死了。
不就是小时候他俩认识的早吗?凭什么时郁那么冷情的人还能叫他哥啊。
“张放,你可快点去吧,晚了可就赶不上了,我听院长说好像时郁的手术就是今天的。”
房间里又追出来一个小孩,朝张放喊道。
正是那个看张放和时郁不顺眼的大孩子——不过他虽然看时郁不顺眼,可是做手术这三个字对孩子们的攻击性实在有点大,毕竟没有哪个小孩会不害怕医院,所以话说完,他就自己打了个哆嗦。
几个字都挺耳熟的,但是从蒋聿泊耳朵里过一圈,他愣是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跑出去的张放,又转头看向走廊的那个小孩。
那个大孩子本来抱着肩膀都要进去玩了,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孩子看,想瞪回去来着,看他很凶很高的样子,又没敢瞪,撅了噘嘴转身要走。
“等等,你刚刚说的是谁要做手术。”
蒋聿泊喊住他。
其实他现在还有点不相信,毕竟时郁虽然总是看起来很弱,时不时也是真能把自己作进医院,但是那可是时特助哎,国瑞的一把手,除非是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熬夜工作赶项目,不然没人见过他倒下来的样子。
而且蒋聿泊和时郁结婚五年,那家伙去医院的几次还是他给压进去的次数多,时特助大人活蹦乱跳的,还能冷着目光给他一拐子,看着就没任何毛病,这么一个好好的人,小时候还做过手术?
蒋聿泊有些要破音。
大概可能只是摔倒了或者什么的吧——他有些不敢想了,时郁那家伙偷偷摸摸的怕疼,而且他还这么小,要是需要做手术——
大孩子皱起了眉毛,盯着这个奇怪的小孩,说:“时郁啊,心脏病,天生的挺严重的,你认识他吗?你是谁啊?”
心脏病。
先天性心脏病?!
时郁什么时候得的心脏病,他怎么不知道?
小霸总脸色苍白起来,他忽然想起来上辈子,难怪时郁总是看起来比别人更弱一点,他还借此嘲讽过时郁,只是他从没赶上过时郁有问题的时候——最多也只是时郁熬夜出差饿到进医院,他怒气冲冲的把人塞去医院,对了,正常人不至于熬夜一下就会到进医院的地步,后来医生还说了什么,但是时郁把他支走了,他并不清楚,所以他和时郁结婚五年,甚至不知道时郁原来有先天性心脏病。
“喂!喂!你怎么了!”
小孩紧张的喊他。
天知道这个古怪的小孩怎么突然就脸色发白起来了,看着跟马上就要晕倒一样,这可不是他干的!
“你知道时郁在哪个医院吗?”蒋聿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问。
大孩子被吓了一跳,绞尽脑汁的想,说:“第一医院吧!我听院长说应该是!”
蒋聿泊马上撒手,转身就往福利院外跑,司机本来正在车上和老婆打电话,老远就看到自家小少爷一阵风一样冲下来,和刚刚飞出来那个小孩一样。
司机立马挂了电话,说:“小少爷,当心着点!”
“第一医院,现在就去!”
蒋聿泊跑得还在喘气,手搭在前座的靠垫上喊道。
司机一愣,本想问问是不是他哪不舒服,但是小霸总目露凶光,头次都没礼貌了的催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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