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说法,”周景烁把属于自己的那枚对戒放到迟冬掌心——那枚对戒上镶嵌的宝石是黑色的,两枚戒指的宝石颜色刚好对应了对方的瞳色——他好脾气道:“你愿意娶我吗,冬冬?我承诺,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我愿意,”迟冬捏着那枚对戒,缓慢而沉重地往周景烁的无名指上套,然后扑进他怀里小声埋怨:“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同一时刻,屋外狂风大作,闷雷鼓响,似乎在催促迟冬尽快出门渡劫。
“天道一定是个单身汉,见不得小情侣......”一阵剧烈的轰响打断了迟冬的嘀咕,他握掌成拳,将戒指牢牢护在自己掌心:“走吧。”
要渡这场雷劫的,可不止他一个。
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劫难。
为了避免被城堡的仆从、管家发现端倪,迟冬直接从三楼窗户一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在短短几秒内蹿出数百米远,最后被一道轰然坠落的、直径至少十米的紫红色柱状雷霆砸中,,坠落在荒芜演员的变异森林里。
周景烁慢他一步,等他到达雷劫落点附近的时候,满目疮痍:枯焦的植物尸身、灰烬、残留在空气中顺着灵气脉动的细小天雷——有那么一小片未散的天雷流经他的身体,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只这么一点残留的余威就都带来令人无法接受的痛楚,很难想象身处在雷霆中心的迟冬体感如何。
周景烁看着不远处的瘦削身影,注意到他摇摇欲坠地晃了晃,险些控制不住冲出去。
迟冬早有准备,及时用灵力展开护盾护住身体,并不如之前渡劫时那样狼狈。雷柱彻底散开后,他的身体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内脏被裹着灵力的电流肆虐过几遭,多多少少都受了损,吐了几口粘撵内脏碎块的血。
还没等他完全缓过神,第二道雷劫陡然坠落!
四阶雷劫带来的威慑远比三阶要恐怖的多,周景烁仰视着天空,仿佛与某个未知的、不可名状的高大之物对视,浑身一阵毛骨悚然——那是雷劫威吓带来的生理性恐惧。
能让他感到恐惧、威慑,说明这些雷劫能对他造成近乎致命的伤害!
连他都扛不住的雷劫,体质一直不如他的迟冬,能扛得住吗?
就这么思维逸散的片刻,迟冬已经扛过了第二道雷劫。与三阶雷劫不同,这次仅仅是第二道,迟冬就已经吃不住力趴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一口一口吐血,身旁盘绕的浅绿色灵力摇摇欲散,同样萎靡不振的小绿艰难地包裹着他。
而迟冬头顶,第三次雷劫已经凝聚成型,并没有打算留给迟冬任何喘息的余地,瞬间劈下。
以迟冬现在的状态,大概率撑不过这第三道雷劫!
周景烁几乎是不过脑子地猛扑上前,将迟冬护在身下,运转起精神力凝成护盾——
第三道雷劫直愣愣劈在他脊背上,血肉模糊,边缘泛着焦黑。
第一感觉是麻,紧接着就是疼,刺骨的、无法描述的疼——身体像是布条一样被慢慢撕碎;大脑被人用力撬开,脊髓被工具抽出;身体的每一处骨骼都有一把小锤,重重地向下锤击!
与之相比,就连就精神躁乱带来的痛苦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在迟冬虚弱的呼唤声中,周景烁吐出一口血,脸色比被精神躁乱与残疾困扰数年的初见时还要白,俨然身受重创。
可他依旧顽固地伏在迟冬身上,将瘦削虚弱的伴侣揽在怀里:“这样渡劫,算数吗?”
他的声音干枯沙哑,溢出浓厚的血腥气。
迟冬曾说过,渡劫是对修真者个人的磨练与考验,他想也没想就扑上来,这才后知后觉地考虑起‘这算不算作弊’的问题。
“算。”
周景烁与他是天道承认的伴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替他扛雷劫的行为算不上‘作弊’。
但也仅仅只有伴侣之间可以互相帮忙扛雷劫,其他关系不作数,比如师徒。
迟冬被余震波及,又吐出一口血:“你等等,我把本源灵力渡给你——”
话音未落,第四道雷劫不遗余力地劈下。
四阶雷劫一共四道雷劫,这是最后一道,也是最猛烈、最难熬的一道。
周景烁重新运转起颓靡的精神力,再次凝成护盾。
在剧烈的痛苦与灼烧的热度中,周景烁隐约听到来自迟冬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呼唤,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是在脑内响起,时而在遥远的天边、甚至是另一个世界,紧接着是一股从腹部燃起的暖流。
暖流从下腹开始蔓延、延展至四肢百骸,温热的酥麻逐渐代替了躯体的痛苦,再然后——
周景烁艰难地掀开眼皮,确认雷劫已停,迟冬看上去虽然狼狈却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彻底失去了意识,沉入黑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已婚人士
天雷休止,劫云溃散,枯木残垣间交叠匍匐着两道焦枯的身影。
良久,迟冬悠悠转醒,艰难地从周景烁身下爬出来,伏地剧烈咳嗽一阵,呕出满地黑红粘稠的淤血。霸道强悍的四阶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刻不停地修复着破损的器官、躯体。
缓过神来,迟冬立刻扑到昏迷不醒的周景烁身边,颤着手去摸他的颈脉,几乎碳化的皮肤依旧透着温热的气息,脉搏稳健有力。
还活着。
迟冬猛地松了口气,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艰难地调出灵力灌注到周景烁体内,探查他的伤势。
兴许是体质差异,周景烁的伤没有他的重,用不了多久就能自愈。致使周景烁昏迷的主要原因,是灌注在他体内的本源灵力。
那抹从迟冬体内割离的本源灵力正在周景烁体内缓慢流转,不断拓宽他的筋脉,将这具不适合修炼的身体一点点改造成能吸纳、转化灵力的状态。
这个过程在修真界的专业术语名为‘洗筋伐髓’,拓宽筋脉的过程无异于将全身的骨骼脉络碾碎重构,那种痛感早就超越人类的生理极限,比雷劫带来的痛楚更甚,痛晕过去也不奇怪。
迟冬摸了摸周景烁脏兮兮的、满是血污的脸颊,等身体缓过劲来后,将他抱起来,悄无声息的从房间后窗溜回古堡卧室。
周景烁浑身的血污蹭到地毯上,碳化的皮肤如同剥离的壳一样一碰就碎,落了一地。迟冬把他放到床上,估摸着以本源灵力洗筋伐髓的速度,周景烁至少还要昏迷两天左右,也没在旁边傻等,起身去找了湿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就这么来回奔走动弹几下,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实在体力不支,连澡都懒得洗,干脆就这么趴在周景烁身边睡了。
迟冬是饿醒的,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下午三点,刺眼的阳光从没拉窗帘的窗户直愣愣照进来,晒得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周景烁的光脑,让等在机场的星舰暂时回航,紧接着让男仆把餐点送到门口,特意叮嘱要额外准备几支流体的营养液,自己埋头猛吃的时候,还不忘给昏迷不醒的周景烁喂两支营养液补充体力。
吃饱喝足,迟冬终于补足了精力,有力气收拾宛若凶案现场的卧室:染血的地毯、床铺,还要帮脏兮兮的周景烁洗澡。周景烁身上的血液早就凝固了,粘连着碳化的衣服碎屑,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息。
迟冬并不是什么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干起活来手脚麻利自然,再加上许多未来科技的辅助,很快就把卧室内收拾干净,光溜白净的全.裸大佬也塞回被褥里——值得一提的是,周景烁没有灵力护体,长发早就被雷劈得碳化脱落,如今睡了一晚,头发也才长出半指长,瞧着跟之前冒充‘邹教官’的时候差不多,短归短,但并不妨碍美貌。
做完这一切,迟冬才终于腾出精力关注一下自己新鲜热乎的四阶灵力。
等阶越高的雷劫越危险,能活着扛过雷劫的修真者,往往会得到天道馈赠的奇遇机缘。迟冬抬起手,指尖触及面前半米的空气——在外人看来空无一物的虚空,在迟冬眼前却开辟出一片黑暗的方块空间,那里是步入四阶后陡然开辟出的独属于他的‘本源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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