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光脑有了新消息,频道直播上升趋势最快的新人唐约建立了友情链接,他在自己主页最显眼的位置给了简连一个标题——
我的朋友简连,他做的电镀银花全宇宙第一。
太夸张了。
这简直不像是唐约现在的性格能输出的赞美。
简连忆起唐约那句害怕,又忍不住担心。
这难道不是对阿德里安先生的喜欢吗?
.
深夜的城堡寂静无声,因为亲吻的唾液交换羽化时间缩短的金发男人上楼。
卧室门打开,窗外雪停风止,少年人在下沉的圆床里抱着毛绒管家呼呼大睡。
一二零四在阿德里安走上楼梯就醒了,但人类少年的体温温热,黏着人类的感觉对灵魂是狗的一二零四来说难以割舍。
他在漆黑的夜里看向来人:“阿德里安,你羽化的时间缩短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走下台阶,床头灯亮起,男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查看唐约身上的抓伤。
“你没有给他找药剂吗?”
男人轻声问一二零四,毛绒小狗摇头:“你造成的伤痕需要你自己解决,普通的药剂是没有用的,小闻。”
阿德里安:……
毛绒管家什么都知道,明明阿德里安是在[幕]和它对话的,它还要小声说出来:“你的伤只能用你的唾液解决。”
阿德里安:“复制体不是哺乳动物。”
一二零四无辜地眨眼,没回答主人明显崩溃的牢骚。
它摇着尾巴走了,还关上了门。
室内白色的蜡烛点着,烛光下唐约的睡颜静谧。
他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让人轻松不少。
少年人的躯体纤细,和阿德里安同款的睡袍他也不好好穿,翻身腰带都散了。
腹部的伤痕颜色怪异,好几条交织,烛火摇曳下居然有种别样的美丽。
唐约一向不刻意展示自己的美丽,他的魅力是喧闹和生动,却不知道背面的乖顺更勾心。
他在梦中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天黄昏,十字路口,没卖出去的最后一束铃兰。
有人没给钱,又留下了一个东西,现在挂在唐约的脖子上,和那些绮丽的伤口相合,仿佛他是眼前盯着他的怪物从人到非人塑造跨越千万年的作品。
唐约越睡越痒,像是有什么爬过他的胸膛和腹部,似乎还要往下。
他半梦半醒来,以为是天花板掉下来的蟑螂,猛地睁开眼,向自己胸前看去。
唐约问:“阿德里安,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26章 9421:社恐国王..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困意, 似乎很疑惑结婚对象怎么趴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吧,就我那调戏十次才反击一次的蝴蝶老公怎么会这么主动?
金发的男人下意识屏息,少年人却像揉一二零四那样揉了揉阿德雷安的长发。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男人松了口气,“因为我……”
唐约:“难道是我睡前想你了?”
他的嘀咕在深夜异常清晰, 男人神色一顿, 因为被唐约揉着头, 本来还撑着不趴在对方身上的姿势也变成了压在少年人身上。
这样的重量反而有一种别有的安全感,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唐约卷起被子,把男人也卷了进去。
“小闻,是这个原因吗?”
他的想法阿德里安无从得知, 但没什么比这种坦然的想念更撩人。即便此刻的分.身是金色闪蝶,也不影响有人被紧紧拥抱传达的想念勒得呼吸急促。
唐约身体还残留着金粉带来的迷情,洗澡的时候本来自己解决,因为简连突如其来的通信给忘了。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他臆想出来的。
“是。”
男人回答, 少年人缠得他更紧。
被子里漆黑一片, 天生亮闪闪的蝴蝶更喜欢无光的世界,那会使它更明亮,这是繁衍期吸引对象的一种方式。
因为唐约的到来和亲吻压制下去的羽化欲望又因为对方的缠吻复苏。
男人试图拒绝, 可是他挑选的人类不是这个世界基因一样的唐约。
他的热烈浮于表面, 私底下也有无穷的欲望,就像现在。
也喜欢在这种时刻掌握主动权。
唐约在梦里恣意妄为,阿德里安一开始符合他印象的拒绝, 后来似乎放弃了抵抗。
哪怕他不是一半蝴蝶的形态, 也有非人类的压迫感。
钳制、索取、翻滚。
唐约:“我要在上面。”
因为和他交换唾液而状态好转的男人在这种时候还试图拽回理智,只是异乡来客不容他拒绝。
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可以做成的, 唐约最擅长装腔作势,表现出他的游刃有余。
唯独在这方面一个人的青涩难以掩饰。
阿德里安脑内警报声四起, 主意识也试图抽离,在最后一刻他及时制止了唐约。
换种方式也能糊弄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雪早就不下了,窗外的远山堆了厚雪,这颗星球冬季漫长,不适合蝴蝶生活。
唐约是一团火焰,他内里湿热无比,似乎意识到有人想要离开,挽留也是本能。
少年人的刘海被汗打湿,宛如鸟笼的卧室窗帘没有拉上。冬雪夜天上9421星的卫星是粉色的,虚虚晃晃的得撒进来,唐约攥住的男人的手指,他蓝色的眼眸像是沾染了露水的铃兰,流转都带着惊人的吸引力。
这仅仅是他梦中的姿态。
“阿德里安?”
唐约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事,他的生理欲望很浅,长大的过程中难免有同龄人和他开过这样的玩笑,或者分享没什么值得炫耀的经验。
他不回应,也不感兴趣,性格明明很活泼的他不知道自己某个瞬间的疏远都可以打碎建立起来的亲和力。
唐约是在某个早晨和自己的性取向和解的。
他做了不太健康的梦,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孔,个子很高,头发很长,声音不记得了。
应该是很普通的白衬衫,常见的传达因为身材与众不同。
重要的是,他很温柔。
阿德里安的确长在他的审美上,年龄刚刚好,金色长发,很好玩,甚至对唐约有种没由来的纵容。
这个人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唐约想。
唐约不知道这算不算初恋,至少这样的梦境令人幸福到眼眶酸涩。
男人本来打算治好唐约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口,没想到直接超出尺度,如果不及时收手,恐怕真的违背了他的初衷。
可是这样不算违背初衷吗?
他看着少年人从眼尾淌下的眼泪,不理解为什么:“你怎么了?”
对方却闭上了眼,眼泪还没有干,人就睡着了。
深夜的卧室寂静无声,高山之上的城堡没有飞鸟,金色的蝴蝶是袁雾选择的最初制品。
也是他失去人类身份一开始的拟态。
他选中这个身份也有终结从前的原因,没想到被终结的不是身份,而是他千万年来从没生起的悸动。
制造出来的躯体心跳原本都按照程序预设,即便去医院体检也符合人类的指标,却在这个瞬间超出了所有的数据,飙升到警报四起。
全在告诉他,变数来了。
床上做了一个带颜色美梦的唐约翻身,在男人给他盖上被子的时候拉了拉他的手。
他还没醒,也不在梦里,嘴唇落在男人的手背,说了句宛如呓语的晚安。
“小闻。”
阿德里落荒而逃。
门外趴着的一二零四看着对方不受控制的金色翅膀,心想:我是不是该收拾行李跟着大约去下一任主人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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