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来及的分辨发生了什么,就听到皇上指着沈雪烟一脸震怒,“是谁!?谁把烟嫔害成这样!?这牛好端端的怎么疯了!?查!给朕查!”
禁卫军吓得腿都软了,禁卫军总管快速看了一眼情况后,又打量了一下皇帝身上有没有伤口,这才翻下马请罪,“陛下,奴才们失职。但此处野牛发疯,不可久留,请陛下返回驻扎地,以免突生异变。”
禁卫军身后,李成玉也终于赶到,穿过层层禁卫军,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竟然不是李瑾玉,而是沈雪烟!本该在李瑾玉身上的红斗篷竟然出现在她身上!
但看沈雪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李成玉已经思考不了太多,也完全忘了要在人前和沈雪烟保持距离。
在众目睽睽下,满是担忧焦急的李成玉穿过层层包围的禁卫军,举着双手颤颤巍巍地抱起模样骇人的沈雪烟。
他失态地喊着,“太医——快叫太医——”
总管一脸惊诧地看向李瑾玉,李瑾玉看着李成玉急得随时要暴起发疯的模样,觉得他自己这个皇帝情绪波动不如他真实,他调整了一下神态。
恶狠狠地指着不知所措的太监们,“没听到吗!?还不快叫太医!愣着做什么!?”
在人群外的宋扬几乎要为他那精湛的演技叫好。
【下一句应该是,敢让朕的女人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李瑾玉拧眉,似乎很嫌弃这怪异的话,但为了让别人更为信服自己正处在盛怒中,他还是斟酌着修改了一下。
“告诉太医院的人,要是医不好烟嫔,就提头来见朕!”
这话震慑力不错,众人纷纷调头忙碌起来,帮李成玉一起抱起沈雪烟的、找太医的、护送李瑾玉的,还有扛起那两头牛的,只一会儿功夫,人群散了,河边只留下一滩血迹和没吃完的青草。
虽然沈雪烟面色惨白,昏迷已久,但是根据规矩,还是分了一个御医先到御帐里,给李瑾玉检查是否有伤口,或者有没有受惊影响健康。
分给沈雪烟的是个小太医,医龄不到三年,他把了脉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李成玉气得揪住太医的领子,“去叫随行的院判过来!”
小太医一脸为难,就算三贝勒是皇帝的亲弟弟,那说话也没有皇帝管用啊,再说,伤到的是嫔妃,根本没有皇上的龙体重要。
李成玉的拳头就要往小太医脸上招呼,此时的宋扬终于带着院判来到沈雪烟的帐篷——她见了血,视为不吉,皇帝是需要规避的,李瑾玉乐得清静没跟过来。
“贝勒爷!您快消消气,温太医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陛下心里十分记挂娘娘,这不,着奴才带院判大人赶紧来给娘娘看看。”
院判提着药箱匆匆进来,李成玉此时还有心情问一句,“陛下如何了?”
这话在旁人听来是关心,唯有院判和李成玉对视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答道,“陛下龙体安康,只是心里记挂娘娘。”
李成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偏偏嘴里还不得不说,“那就好,陛下没事就好。”
宋扬见他们还有眉眼官司,心里也能猜测到院判是李成玉的人,今日随行的人有一大半都是李成玉安排的,他带院判也是为了能在皇帝受伤后,尽量拖延皇上的治疗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拖延的是沈雪烟。
宋扬无意再待下去,“院判大人一定要细心给娘娘诊治,陛下身边没人伺候,杂家得去候着,有任何消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陛下。”
院判点头哈腰称好。
等宋扬出去后,在帐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躲了好一阵,才听到院判检查完小声告诉李成玉,“烟嫔娘娘,小产了。”
“什么!?”
屋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被掰成了两半,帐篷外的宋扬听到了清晰的喀嚓声。
李成玉咬着牙又问,“她有孕多久了?”
“微臣推算,应有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李成玉仔细算了算,正是李瑾玉盛宠蔺贵人之时,而他自己偷摸着进了永宁殿几次,孩子,是他的……
院判用温水给沈雪烟清理了一番,正要将胎儿取出时,掀开斗篷一瞧,心里暗道不好。
院判道,“贝勒爷,烟嫔娘娘,恐怕再难有孕了。”
“什、什么……?”李成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可确定?”
“微臣……确定。”
“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陛下。不管是有孕,还是……小产。”
李成玉闭了闭眼,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痛苦。
这,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沈雪烟还落下了病根,都怪李瑾玉!不,都怪国师,如果不是他非要献什么给牛喂药的蠢计,如果不是他两面三刀向李瑾玉卖好,烟儿怎会如此!
李成玉用怨毒的眼神看向小太医,“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医吓得跪下磕了个头,“贝勒爷饶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帐篷后藏的人悄声无息离开了。
他掀开御帐的帘子,里面的人哪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李瑾玉正剥着橘子正吃得开心,看见宋扬进来还朝他招手,“这个橘子甜得很。”
“陛下,”宋扬随手接过李瑾玉递过来的一半橘子,嘴里因吃东西含糊不清,“烟嫔流产了。”
这个消息没让李瑾玉有半分触动,“哦?谁的孩子?”
“应当是三贝勒的,他似乎很伤心,还让人不要告诉你。”
“嗯,”李瑾玉无所谓地点点头,“那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不过这消息可不能让母后错过,三弟府里就两个小妾,一直无所出,这孩子太后怕是盼了很久了。”
第71章 酒囊饭袋
国师府内。
老国师身穿深蓝色道袍,正跪在太岁神君前,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木鱼。
“求祖师爷保佑,师父保佑,保佑徒儿能成功渡过此劫。”
神堂内焚着香,除了木鱼声与祈祷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神堂外的国师夫人却在唉声叹气,“这又是闹哪样?怎么又把这身怪衣服拿出来穿了?老爷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老国师素来不许其他人进神堂,就算是国师夫人也得净身沐浴后才让进。
奴才们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老国师从今日下午起就跪在神堂里,不吃也不喝,更是什么都没交代。
“罢了!随他去吧,晚膳可备好……”
国师夫人话音未落,府内忽然闯进来几个官兵,他们提着官刀,眼睛在一堆奴才里来回扫视,官兵们不苟言笑的神情,让国师夫人心里生出一丝恐慌来。
“你们找谁?”国师夫人问。
“国师呢!?”带头的官兵手里抓着一张缉拿令,国师夫人放眼瞧去,上面确实写着国师的大名,还要即刻捉拿。
国师夫人恐慌更甚,“你们为什么要捉拿我们老爷?”
说罢,不安的眼神不自觉飘进了神堂里,官兵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再多言,跨了进去。
神堂里的老国师早就听见动静了,他望了一眼太岁神君的神像,在这危急之际,他仍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抓在手里念念有词,而后将铜钱洒在神像脚下,在官兵闯进来捉拿之前,他匆匆望了一眼铜钱。
“是凶卦啊……”
“御霞狩场忽现疯牛,上面怀疑此案与国师有关,请国师随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官兵把缉拿令给国师看,随后又示意手下的人去拿住老国师。
国师夫人再顾及不了不沐浴不许进的规矩,一脸焦急地踏进来挡在自家老爷前,厉声质问是谁颁布的缉拿令,但他们却没解释半句。
就在老国师被他们用镣铐铐住,要被强行带走时,国师府里忽然又闯进一波官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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