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阮之前一直想不到,互相表明心意后两个人应该做什么,他幻想中,那种情况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尴尬吧。
但现在,明阮完全无师自通。
他感觉宿聿云依旧穿着衬衫里衣会不舒服,他想给他找一身睡衣。
想投喂他一点宵夜。
想问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又为什么喜欢自己的。
想把自己此前的所有猜测都拿出来和面前的这个人核对。
或者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带着也行。
明阮感觉自己特别开心。
“怎么不说话?”宿聿云拨开明阮额前的碎发,使自己能更好的,毫无遮挡的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
“没想好说什么。”明阮腼腆。
宿聿云想了想,带着笑意说,“那就说说,你从那么多毛绒绒中选中我的故事吧。”
明阮乍一听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品味,这话好像很熟悉。
他缓缓抬眼,对上宿聿云的视线。
宿聿云向他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地球人不骗地球人。”
宿聿云觉得霸道的宣布alpha星人也是地球人的明阮特别可爱。
明阮一直在急速运转的脑子缓缓停下了,他轻轻地,慢慢地,扣出一个问号。
明阮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紧绷与颤抖,“你还记得?路德说你不会记得这些……”
“嗯。”宿聿云昔日冷漠无情的眉眼在此刻满是温柔,“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很好。
很好。
明阮想。
明阮宣布宿聿云是情话大王,但是这也要看他当初都口嗨了些什么话吧。
一瞬间,明阮在精神世界里放飞自我的话,全部一句一句完完整整的在脑袋里回放了起来。
什么故作成熟的人生鸡汤大道理,什么揪着白虎的耳朵说他这种思想早就过时了,还说人家是星际霸总,还在成功扭转事态后很中二的装逼……
明阮在完全石化后,彻底碎掉了。
——
向来温柔又包容的明阮,在与心仪的人互诉心意后的第一个晚上,就将人关在了卧室外面。
哪怕宿聿云变成白虎用大爪爪挠门,里面的人也无动于衷。
白虎放下爪子,变回人形。
宿聿云凝重的面对着门站着。
没想到感情危机出现的这么快。
宿聿云想了一会,打开了通讯录。
私人通讯录里的人不少,但消息记录却没有几条。随手翻一番,甚至轻易的就翻到了五六年前的消息记录。
宿聿云成为裁决官后的十几年中,有些昔日的老友被他刻意疏远以作保护,有些则是因为利益冲突,理念冲突,最终重则反目成仇,最好的就是再无联系。
但这些通讯号却一直没删。
经年过去,有的人以alpha星人的身份参与星盟工作,有的人远守边防,也有的人作为Alpha星系的中流砥柱,与他仅剩工作上的联系。
他们当下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宿聿云总会在星网或他们的私人账号上,看见他们美满的生活。他们大多数都有伴侣与几个孩子,又或是与性别相同的爱人相互扶持。
他们是很好的求助对象。
他需要咨询一下,与喜欢的人心意相通的第一夜就惹了对方不开心应该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他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
他是真的觉得精神世界里的明阮很可爱,当然,平常的明阮也很可爱。
宿聿云视线快速的扫过一个又一个人。
正当他判断着谁会在大半夜回复他的消息时,卧室的门却忽然被打开。
明阮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用一只眼睛网上瞟了一眼。
宿聿云对上他的视线,赶忙放下光脑,双手自然下垂,腰与脊背挺直,像是接受检阅一般任凭打量。
宿聿云也在注意着明阮,透过细细一道缝,能看见明阮脸色正常,眼眶不红,看上去没有真的伤心,也消了气。
嘴巴一动一动,隐约露出里面粉红的舌尖。
看上去很软。
“宿聿云!在听我说话吗?你,你觉得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明阮提高音量。
宿聿云犹豫了一瞬,坚定回复,“抱歉,对于你觉得自己在精神世界的行为很丢人这件事,我不能认同,我觉得很可……”
“你!”明阮哭笑不得,“谁跟你说这个了!”
明阮完全没有生气,毕竟这不是宿聿云的错,根本谁的错都不是。他只是觉得尴尬,就像是一个内向的人小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唱歌,唱了半天忽然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一样。
明阮缓和了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说,“我是问,既然我们都那个了,那今晚要睡一起吗?”
宿聿云怔住。
那个?
哪个?
睡一起?
宿聿云脑中千回百转,一时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出了错,还是理解出了错。
但宿聿云不会放过和明阮待在一起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不急,我先收拾一下,喝牛奶吗?我顺便去准备。”
“不喝不喝,我去给你找套睡衣。”明阮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他喝牛奶是为了那渺茫的长高的几率,以及奶的味道还不错。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喝奶,显得他太不成熟了。
明阮说完就跑去卧室翻箱倒柜。
宿聿云快步走向洗浴室,当即打开光脑,没有再多犹豫,给一个通讯号打去了通讯。
通讯很久才被接起。
接起的时候那边还传来模糊的小孩子的声音,“爸爸要去工作吗?”
电话里的一口糙汉因的男人夹起嗓子哄,“不是啊乖乖,爸爸马上回来给你讲故事。”
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那边的人像是翻身下床去了阳台。
宿聿云耐心的等着,直到对面“喂”了一声,宿聿云才客气的开口,“伊先生,夜安,深夜叨扰,向您致歉。”
电话对面传来一大声“我草”,尾音被吞了一半。
对面半天没声音,像是看着光脑反复确认通讯号,半晌后,声音干涩的吞吞吐吐道,“呃,您是,呃裁。”
“我是宿聿云。”宿聿云简明扼要,“与公事无关。请教您一些私事,请留给我五分钟时间。”
对面像是吞了两台机甲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小时候也是跟宿聿云称兄道弟的人之一,后来宿聿云成了裁决官,如今他也成了上将,各种牵扯之下,兜兜转转,两人打招呼的话也从“嘿兄弟还没睡”变成了“夜安,向您致歉。”
伊上将抹了把脸,艰涩,“您说。”
“我和我的……”宿聿云没想到自己开头就卡壳。
他该用什么称呼明阮?明阮好像还没有答应和他缔结什么关系。
“我和我的爱人……”宿聿云找到了一个词。
对面操着一口大粗嗓门,喊得整个Alpha星际都能听见,“啊??什么??”
宿聿云面不改色的将光脑的音量拉低,“我的爱人,有什么问题吗?”
伊上将竟然从宿聿云这一句平淡的反问中,找到了一丝童年时的熟悉感,那时候的宿聿云也总是在受到质疑或秀翻全场时,云淡风轻的挑着眉,问,‘有什么问题吗?’
小时候伊上将不敢反驳,现在他依然不敢。
“没有没有,您说。”伊上将嘴上说着,心里却疯狂敲问号。
裁决官什么时候怎么就有爱人了?
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就他这样的现在还能谈上恋爱呢?
宿聿云继续,“今天我不小心冒犯到了他,他有些不开心。”
伊上将:“哦,这很正常。”裁决官那臭脸和目中无人的脾气谁受得了。
宿聿云:“……?”
伊上将从宿聿云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危险。
他说的有什么错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伊上将忍了,“您是想问怎么哄您爱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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