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略垂首装不舒服,反正他正被楚昭环着肩膀扶着,闻言往楚昭怀里再靠了靠,悄悄咪咪道:“不好吧?”
“这有什么,”楚昭不在意,“总不能饿着你。”
沈子衿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可以说,他是今晚宴会上最认真吃饭的,厨子都要感动哭了。
但想了想桂花糖糕那不能割舍的味道,沈子衿觉得自己还能行,正餐一个胃,甜品一个胃,没毛病。
小福子把人领进一个偏殿里稍作歇息,放下食盒,出门前对楚昭暗示:“殿下,这院子清净,可以安心休息。”
皇宫里隔墙有耳,小福子是三皇子的人,这话的意思,就是此处没皇帝眼线,能放心说话。
楚昭颔首表示懂了,小福子躬身退下。
离开了外人视线,沈子衿瞬间就站好,腰不酸腿不疼,也不咳嗽了。
病得果真非常有弹性。
沈子衿打开食盒,发现里面除了桂花糖糕,还装了几个菜,小福子这人周到啊。
沈子衿递给楚昭一双筷子:“宫宴上你没吃多少,再吃几口。”
楚昭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就吃,顺手把桂花糖糕推沈子衿面前,沈子衿小口咬着:“他们今晚是冲你来的。”
原著中,有外邦人在猎场比试的时候给秦王下套的环节,今晚这一出没提过。
“把我架火上烤呢。”楚昭想到什么,莞尔,“本来无论这人我收不收,皇帝都该很不痛快,但他把大半注意力分你身上,都忘了冲我撒气了。”
楚昭给两人倒了茶,把杯子一碰,响得清脆:“你哪只是我的谋士,分明是我的福星啊,小侯爷。”
沈子衿也乐,跟他碰了杯,桂花糖糕太圆不好夹,他干脆弃了筷子,拿油纸捏着吃,想着刚好是时候提醒楚昭:“他们来者不善,没准还有别的招式,之后几天也要注意,尤其猎场那些地方。”
“有些风头不是我想出,就像我最初压根不想打仗,结果做成了元帅。”
楚昭吃饱喝足,方才被白狼部世子盯着的那点不快也消了,他懒洋洋撑着脸,看沈子衿一口一口吃糖糕,眉眼带笑,神色在灯火里显得格外专注:“我现在身边不还有你么,他们脑袋哪有你聪明。”
沈子衿被夸得脸热,缩回去,双手捧着糖糕嚼啊嚼,最后一口咽下去,楚昭道:“诶,唇边沾了些糖粉。”
沈子衿:“嗯?哪儿呢?”
他一边问,一边就要去拿过帕子来擦,但还没侧头,就感觉唇边一热。
沈子衿错愕睁大眼。
楚昭居然伸过手来,在他唇边一揩。
等顺手揩过,楚昭仿佛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在半空一僵。
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震惊。
楚昭触电般收回手,顾不上指尖的糖粉,看着从容极了:“顺手的事……你别多想。”
沈子衿:“……嗯。”
可惜这回,沈子衿还真就多想了。
尤其是楚昭最后补的那句,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帮了倒忙。
唇边还残留着热度,沈子衿那从没搭建自己感情线的脑子难得开窍,雷达警报,心惊肉跳。
对谋士亲密到这种地步,真的正常吗?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第44章
沈子衿慌慌张张拿了帕子擦嘴,楚昭直直愣愣拿了帕子擦手。
偏殿内的灯罩很漂亮,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上面,仿佛多看两眼,就能再开出两朵花。
反正就是不看对方。
沈子衿总觉得唇边还残留着触感,楚昭也觉得自己指尖还有糖粉的细腻。
……擦不干净了!
重要的是心也不干净了。
沈子衿拿帕子捂了半张脸,脑中不禁回想起自己跟楚昭相遇以后的点点滴滴,从前不觉得有问题,现在越想越心惊。
他先前总以为楚昭是对谋士的贴心,但如果能把自己视线拔高,站在上帝视角去看看——
抛开事实不谈,他们俩之间真的没问题吗!
沈子衿不想自作多情,但相处了这么久,他也是越来越了解楚昭了。
楚昭大部分时候,气势收放自如,可以是慵懒打盹的狮子,也可顷刻间纵身而起,咬断敌人的喉咙,而某些时候,是硬凹出来的架势。
偏偏他做惯了元帅,硬撑得有模有样,一般人看不穿。
细看他神情甚至是目光,都看不出破绽,但楚昭每到这时候,会多嘴加几句他真正镇定情况下根本不会说的话。
非常地掩耳盗铃。
仔细想想,楚昭昨天给自己送香囊,也加了句“你别多想”。
说多了,就成了破绽。
沈子衿一顿,抬眼,认认真真打量楚昭此刻的表情。
楚昭察觉到他的目光,垂着的眸子停了停,而后也抬眼,硬着头皮佯装从容跟沈子衿对视。
沈子衿:“……”
完了,更可疑了。
但草率下结论有失偏颇,不确定,再看看。
沈子衿放下帕子,稳了稳嗓音,补充说明:“我真的没有多想。”
楚昭肉眼可见放松不少:“嗯。”
沈子衿不淡定了:你为什么要放松你在放松个什么劲儿啊!
救命,不要看到后面,真让我得出个你对我有意思的结论!!
我们维持良好的主公谋士关系不好吗!?
沈子衿用宽袖挡住手,在底下颤颤巍巍捏住帕子,感觉自己身体此时是真难受了,冲击太大,有点想晕一晕。
而楚昭说完“别多想”的话,好像就完成了任务,反正他自己已经宽了心,看了看时间,道:“我们不用回宴上去了,直接回王府吧。”
免得那群人看到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楚昭叫来小福子,吩咐他给皇帝禀报一声,就跟沈子衿一同回府了。
沈子衿几乎是飘着步子回到府里的,在楚昭身边时,他强装着不露馅,装得很辛苦,等到了明月轩,他恍恍惚惚的表情藏都不藏,尽情发挥。
小甄吓了一跳:“侯爷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沈子衿幽幽:大夫治不了他这颗胡思乱想的心。
他抿了抿唇:“你说,王爷对我是不是好得太过了?”
“怎么会?”小甄惊讶,一脸坦然,“王爷和您琴瑟和鸣,对彼此怎么好都不为过,而且您对王爷也很好啊。”
可事实是楚昭率先对他好,他才反过来报答的啊!
沈子衿叹气,他跟小甄这样的恋爱脑说什么呢……等等。
沈子衿睿智的光闪过,小甄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和楚昭是货真价实的夫夫。
没人是天生的恋爱脑,沈子衿觉得,自己询问应该再加些前提条件。
都说旁观者清,沈子衿重振旗鼓:“我问你,如果我和王爷尚未成亲,你看到王爷这般对我,会怎么想?”
小甄根本不用想:“王爷肯定会去你家提亲。”
沈子衿:“……”
算了,人还是有天生恋爱脑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耳朵为什么这么热,奇奇怪怪。
在穿来后的这么多天里,沈子衿第一次清醒地失眠了。
在其他人眼中,楚昭对自己会不会也是特别的?
小甄一家之言终究不可信,沈子衿决定,之后多找几个人来问。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而楚昭在院子里换了身夜行衣,根本没睡,显然要出门办事。
宫宴早就结束了,展炎也换好了一身夜行衣,翻进王府,除了他,还有此行从其余地方回京的将领,共五个,跟楚昭召集的侍卫们一起等着。
楚昭做好准备,把匣子一拎,招手:“走。”
他们一行十几人,绕开城门守卫,这可太简单了,不仅是他们功夫好,还因为巡防营的守城安排楚昭这个头儿清清楚楚,翻墙出了城,几人骑上在外备好的马,在夜色中朝山林深处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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