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微微歪头,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喃喃自语道:“原来要等月份大了,肚子才会变大……”
说完他扭头又去看乔溪苍白的脸,像是没看到他的惨状,笑眯眯的问:“那我把它提前挖出来,好不好?”
乔溪浑身一抖。
“是平昭的孩子……”赵昱小声嘀咕着把头低下,趴在乔溪肚子上仔细倾听。
三个月都没有的孩子这会儿不过就指甲大小,就算去做b超也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点阴影。但是赵昱却像是真听到了什么,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他闻着乔溪身上残留的沈夷光的气息,恍惚居然错觉以为自己依偎在他身上,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最后还是不满意,赵昱干脆脱掉鞋袜爬上床,把头又一次埋进乔溪脖颈间深度嗅闻,像个变态一样。
乔溪被这一出整不会了,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他是中庸,自然闻不到赵昱身上已经浓郁到几乎快进入雨露期的信香气味,一边忍着对方如蛇一般贴近自己的身体,一边勉强躲着推拒,生怕他又要对他的肚子做什么。
好在赵昱也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好,嗅闻片刻后身体始终得不到满足,在理智失去前从乔溪身上匆忙下来,顾不上穿好鞋袜,跌跌撞撞出门去。
等人走了,乔溪才敢大出一口气。他衣衫前襟都被扯得散乱,大半个胸膛暴露,好像刚被人那啥过,分外狼狈。
他算看明白了,赵昱确实脑子有病。
肚子还在作痛,乔溪慌忙躺下。尽管他之前对这个孩子的去留犹豫不决,可现如今他的命和孩子的命显然被别人捏着,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虐杀。
林大夫在入宫前就被赶走了,乔溪一个人在深宫内院孤立无援,躲在被子里发呆。
那天之后,赵昱几乎天天过来。但是来了也不干正经事,要么就是笑嘻嘻的把玩乔溪的肚子,要么就跟水蛇一样缠在他身上闻来闻去,而后又忽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翻脸,又打又骂。
如果不是乔溪情绪稳定,但凡换个胆小的过来,没几天就被活生生吓死了。
就好比现在。
乔溪坐在桌前埋头吃饭。其实根本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算吃进去也要吐,但求生本能还是逼着他努力往下咽,吃了吐吐了吃。
也不知到底哪里让赵昱看不顺眼,他摔下玉佩疾步走来,沉着脸抬起袖子一把掀翻乔溪的饭碗。
白瓷玉碗跌落粉碎,白花花的米饭洒得到处都是,满桌的珍馐顷刻化作一地狼藉。刚才还在乔溪碗里雪白的珍珠丸子,落在泥地里滚了几圈,灰扑扑无人问津。
殿内的宫人们早已习惯这一幕,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收拾残渣。
而乔溪还维持着举筷的姿势,嘴里的肉丸都没来得及咽下去。
始作俑者赵昱冷眼看他,仿佛在等乔溪说什么。
对。
这些天无论赵昱怎么折磨羞辱,乔溪一个字都没说过,甚至情绪起伏都不大。
乔溪懒得猜他怎么想,不让吃就不吃。
他慢吞吞咀嚼着嘴里的肉丸,不慌不忙,脸色都没怎么变过。
赵昱气得冲上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折断扔下,然后猛地掐住乔溪的脖子,手下蓄力,痛快的看乔溪脸上因为缺氧而慢慢变紫。
乔溪不停用手拍打赵昱,眼睛都快被掐得凸出来。
在即将窒息死亡的前一刻,赵昱终于松开手,冷眼看他倒在床上如获新生,大口喘气。
乔溪浑身发抖。
他真是受够了。
“你是不是有病!?”他赤红着眼抬头,怒视赵昱:“你他|妈要杀就杀!少在这发疯!”
赵昱似乎没料到乔溪开口第一句不是求情,而是骂他,愣了片刻居然笑了:
“终于不装死了?”
乔溪已经破罐破摔,完全不打算活了。
与其过着这样有今天没明天心惊胆战的折磨日子,还不如现在就去死,好过被这疯子各种折磨。
“少废话!”乔溪豁出去了,他盘腿坐在床头,冷眼道:“你要杀就杀。”
赵昱可能脑子确实多少有点问题,他看乔溪生气,心里反而高兴。
“我还没玩够。”他笑得渗人。
乔溪一口气堵在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神经病:“那你能不能让人吃个饱饭!?”
他真是服了。
“好。”赵昱居然爽快点头,高高兴兴让御膳房那边重新传膳。
很快殿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刚才满地狼藉。紧接着一队宫人鱼贯而入,重新在桌上摆满吃食。
乔溪生怕这神经病吃到一半又翻脸掀桌,紧赶慢赶往肚里塞,也不管嘴里吃的是什么。
果然几分钟后,赵昱又开始阴阳怪气:“乡里人吃相就是难看,没规矩。”
乔溪纯纯当他放屁。
好容易吃完一顿饭,乔溪还没等桌子被撤走,弯腰扶着桶吐了起来,几乎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又如数还了回来。
赵昱不解:“你方才吃得那般用力,岂不是白费了?”
乔溪吐完了胃里的东西,抬手接过小宫女端来的漱口水,漱完口后躺回床上。
他这一胎遭了老罪,在心里恼怒的把三郎又骂了一遍。
赵昱见他如此惨状,大约终于激起他心里为数不多的同情,凑上来问:“既然你肚里的孽种如此难伺候,不如我替你打了他?”
乔溪闭眼有气无力:“求之不得。”
赵昱愣住,皱眉问:“你不想要它?”
“不想。”
乔溪本来就没什么所谓的母性父性,肚里这团肉甚至都没成型,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累赘负担。
没想到他才说完,赵昱又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想要!?”
“似你这等卑贱之人能怀上平昭的孩子,是你三生有幸!”
“你凭什么不要!”
乔溪真的很想找个精神病院把赵昱收了,正常人谁能跟这种人交流,除非也是神经病。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赵昱恶狠狠瞪着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再结合这阵子他的表现,脑中瞬间灵光一闪:
“你……不会喜欢三郎吧?”
如果把自己代入情敌身份,赵昱那些吃错了药的神经病表现忽然就合理了。
一切都是因为吃醋嫉妒。
乔溪恍然大悟。
被人点破心思,赵昱面色一变:“胡说!”
“朕要什么样的天乾没有!”
“他沈平昭算个什么东西!?”
乔溪懒得揭穿他的欲盖弥彰。
赵昱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开始用那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乔溪,好像一条盘桓着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但他终究没有再折磨乔溪,气哼哼的起身拂袖而去。
那之后赵昱仿佛忘了这号人,也没有再来发神经,乔溪因此得以喘几口气。
他是真的怕了赵昱。和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待久,不仅容易变得疑神疑鬼,慢慢也会和他一样神经质,时时刻刻提防他发疯伤人。
乔溪蜷缩在床上,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以此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
赵昱总说他身上有三郎的味道,可是乔溪自己却根本闻不到。
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天乾或是地坤,这样他就能闻到三郎的气味,假装他就在不远处。
三郎……我很想你。
第81章
沈夷光从梦中惊醒。
自从前些日子探子来报,说乔溪被送进皇宫,他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一闭眼就看到乔溪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一旁则是宛如疯子的赵昱。
他把头上的冷汗擦拭干净,披着衣服起身走出大帐,在月下一遍遍练剑,以此平复内心的不安。
大军行进的速度加快,再有半月余就能顺利抵京,但愿乔溪能撑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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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乔溪难得有了点胃口,一口气吃了半碗鱼片粥,两个水晶虾仁包,以及一块牛乳桂花糕,而且竟然没有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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