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天他抽空去看看清哥儿问问情况,实在不行自己也去一趟医馆,让大夫给把把脉瞅瞅,看看会不会有一样的毛病。
宋声拿着药罐子回来之后,就把炉子点上了。然后按照大夫交代的,把药罐子洗刷干净,又把包好的一服药拆开倒进去,放了三碗水。大夫说要三碗水熬成一碗,先吃上几天看看情况。
陆清本来是要自己熬药的,但宋声看他一直在灶房里忙前忙后,怕他累着了,就把熬药的这活给揽了下来。
宋声之前只听说过古代的药有多苦的,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只是在底下扇着火,浓重的药味儿就窜的满院子都是。凑近一闻,鼻尖儿都是苦的。
他开始寻思着能不能往药里加点糖,但景朝的糖不像是前世那种糖都是提炼过的,这时候的糖甜度并没有那么甜,白糖倒是很甜,但是在这个朝代,价格贵的离谱。
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甜甜嘴的,这药熬好了,等会儿清清喝完肯定该苦着了。
吃过饭时辰还早,不过这药还没熬完,天就已经黑了。
一到晚上院里有些冷,陆清让宋声进屋去暖暖,他坐在旁边看着火熬药。
但宋声拒绝了,只是让他帮忙拿了件厚衣服出来披着。陆清拗不过他,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一块陪他守着。
熬夜不仅要看着时辰,还要注意火候。还要时不时的打开盖子瞅一瞅这水熬多少了。
宋声每次打开盖子看的时候,都得秉住呼吸,不然冲天的苦药味儿就窜了上来,让人难受。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宋声拿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湿布,捏起盖子又瞅了一眼。
看着这锅里熬的药应该剩下一碗的量了,宋声道:“熬好了,清清,去拿个碗过来。”
陆清闻言去灶房里拿碗,没想到相公得知他的身体需要调理之后,不仅没有丝毫嫌弃他,还亲自给他熬药。
这药虽然苦,但他心里却是甜的。
把碗拿过来之后,宋声拿着刚才用过的湿布,叠了几层,握住药罐子的把,把好好的药倒进碗里。
药的苦味闻起来更重了,宋声看了陆清一眼,有些不忍,说道:“清清,要不今天这药咱别喝了,等明天我给你买些甜口的东西回来,你再喝吧。”
听说有些人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中药的苦味,喝下去又吐出来了。
陆清听到相公说的话,圆圆的眼睛瞅了他一眼,“相公,说什么呢?刚好好的药肯定要趁热喝效果才好。怎么能放到明天呢?而且我不需要吃甜的,以前也不是没喝过苦药,没事的。”
夜里天气冷,这药凉的也快。等晾的差不多了,陆清屏住呼吸,一口把这一碗药喝完了。
果然很苦。
陆清忍着想要把它吐出来的冲动,想找点别的吃的缓一缓嘴里的苦味。
宋声心疼他,两个人到了屋里后,他拉着他的手把人架在腿上,在陆清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吻了上去。
陆清此时刚喝过药,满嘴的苦味,宋声刚探尽他的口,就被一股苦味儿萦绕了舌尖。
陆清本来注意力都在嘴里的苦味上,结果被宋声这么一亲,突然就觉得没那么苦了。
他一开始怕相公觉得苦,还挣扎了几下,想要推开他。但在这种事情上,宋声箍着他的腰,他怎么推都没有把人推开,干脆也就不挣扎了。
等到好一会儿宋声才松开他,说道:“还苦吗?”
陆清这才意识到,相公只怕他苦才亲他的,又羞又高兴,他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这个姿势坐着不大舒服,又往前贴了贴。
宋声被磨出了一阵火气,很想把怀里的人给立刻就立正法。可想到他今天晚上还有一纸状书没有写,只好先忍了忍,拍了拍对方的背,道:“乖一点,别磨我了,我先去写个状书,明天官府可能要审理郑氏虐待孩子的案子。”
没错,现在这个事已经在官府立案了。底下的衙门在走访了情况之后,其实也拿不准主意,毕竟这在本朝还没有过先例。
最好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知府,今天下学的时候,他就听人议论了,说是这件事官府已经立了案,准备明天审理。
只是这案子同其余那些偷盗杀人的案子不同,并没有把郑氏先抓起来,不过等到开堂的时候是要提前提前传唤的。
如今这件事才过去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书院里有不少学子都知道了。
毕竟这件事情有违天理伦常,景朝又是重孝道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典型。
今天放学回来的路上,宋声听到街边有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个事儿,大家都等着后续官府会怎么通报。
本朝官府在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别的可以信不过,但官府一定要信得过。毕竟如今建朝时间还短,整个国家都有待休养生息。
所以朝廷对于贪官的惩罚是相当严格的,在这种情况下又加大力度进行科举选拔人才,所以政治上目前还算清明。
现在百姓的焦点渐渐转移到了官府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上,这就意味着官府必须得秉公办理。
而且不仅要秉公办理,还得选一个合适的方法妥善处理此事。不然一个处理不好,容易让百姓们觉得官府也不过如此。
景朝每年都有从京城派巡查官到各地进行走访调查的,专门惩罚一些地方性的贪官污吏。在这个前提下,百姓们的意愿很重要。
此时宛平府城的县衙,县令胡大人从接到知府命令让他严格审理此案之后,就愁的头发都快掉了一地。
这件事情一个弄不好,就会影响他的年底考评,眼瞅着今年就到任期了,要是能得个上等,那他就能再往上升一升了。
可到了快年下的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儿。胡大人忍不住回去在后宅跟胡夫人骂了这郑氏一顿。
“你说这郑氏怎么就那么狠的心?还去看情况的人回来都说孩子被打的都不像人样了,差点都被打死了!你说说,都快到这年底了,她干出这样的事,还被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了。现在弄的大家都再关注此事,这要是一个弄不好,明年的升迁就无望了呀!”
胡夫人看着自个儿的夫君跟他埋怨着郑氏做的事,劝道:“再烦也要吃饭呀。总会有合适的办法解决的,身体要紧。”
胡大人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他就是气的吃不下饭。
“从前人家都说天底下的后娘都一个样,都是心疼自个的亲子,对继子不好。这话我真是信的太早了,何止是对继子不好啊,这就差没把人打死了!想想我就来气,幸亏没闹出人命。这要是人真的没了,事情闹成这样,知府大人都得发火!”
毕竟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光影响他一个小小县令的战绩,还会影响知府大人的政绩。所以这件事儿,知府那也盯着呢。
胡夫人看劝不动,干脆把筷子放下了。
这件事她今天也听说了不少,这件事本身就是后娘对继子不好这种敏感的话题,很容易引起百姓们的关注,再加上这郑氏做的实在是过分,已经激起了一部分的民怨。
其实不怪外面百姓们传得快,这件事搁她听了她也难受。
胡大人跟胡夫人的儿子今年十岁,跟那被打的郑大郎差不多的年纪,胡夫人身为人母,也可怜心疼这个孩子。
“夫君,这事儿一定得好好严惩一下郑氏才行,要是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以后定然会助长这种风气,让那些后娘更加虐待继子,该有多少无辜的孩子受罪呀。”
胡大人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只是这事情现下落到了他这,他也还没想出什么好的法子解决,所以甚是为难。
胡夫人看夫君垂头丧气的,给他鼓气道:“相公,这件事你要往好处想,如果办好了,有可能会成为咱们景朝此类事情的第一个案例呢!如果以后再发生此类的事情,人家也许会以这个案子的处理方式作为参考,想一想是不是还很有成就的?”
胡大人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儿。要是他办好了这件事,说不定知府大人那对他也会刮目相看。
“夫人说的对,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去再去查查典籍资料,看看以往有没有此类的案子可以参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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