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亮手机,时间显示“2020年7月1日”。
他搜索和宁崇媛的联系记录,但没有号码、没有微信。
他打开邮箱,等待他的是律所繁重杂乱的待办事项。
他找出和顾承锐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两年前,最后那句是“现在又少了一个你”。
窗帘透出曙色,宁知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像做了一场十年长梦,疲倦却也释然。虽没有任何菩萨显灵或者系统声音提示他“时空循环结束了”,但他就是知道,到此为止了。
在昨夜——2018年6月30日——结束之前,他收到那个顾承锐发来的几十条消息,也全部看过了。根据“我是我”原则,不论接替他的是哪个宁知然,都不会拒绝那样坚定的心意。
在那一个完美时空里,他们会拥有自由 、健康、快乐的未来。
在这一个原始时空里,万事万物归于正轨,一切恢复旧貌,变了的只有宁知然……
……吗?
翻身下床的一瞬间,手机消息提醒连响了好几声,宁知然被惊得一顿,回头去看,只见刚才没有切换走的、他与顾承锐的聊天界面,弹出来一连串的链接、文件,就在此时此刻。
宁知然维持着单脚踩地的姿势,一眨不眨去细看消息,然而文字内容甚至比“某个顾承锐给他发了消息”这件事更令他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
早在心理时间三年前,一周目的循环刚刚开始那一天,被穿越打得措手不及的宁知然翻遍了自己与顾承锐所有聊天记录,发现突兀地跟在五十条已读不回之后的,就是这些关于澳洲签证、同性结婚手续的文件与链接。
宁知然套上衣服,冲出家门打车。他还没有回顾承锐的消息,不是来不及回自然更不是已读不回,而是隔着一层屏幕,不知该怎么回。
有些事情没法用文字或者语言来表达,但只要让他看上顾承锐一眼,就一眼,他就什么都能明白。
他其实对顾承锐现在住在哪里毫无头绪,他们共享过、互相知晓的居处还有鼓浪屿、五缘湾和大学时的酒店公寓,但下意识地,宁知然把第一个目的地选在了思明区那套平层。
在顾承锐最初买下这套房子时,他想的还不是过户到宁知然名下给分手之后的前男友兜底,而的的确确是打算将它变成两人毕业后的“家”。
可惜那时的宁知然一无所知,病态的依赖和情绪化,让他错失了拥有这个“家”的机会。
宁知然坐在后座,望向倏忽而过的街景,心想,他是想去追回这个“家”吗?看到完美时空的顾承锐发来的话,“只要是由我们两个人组成的家,你想让它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他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然而,直到上楼站到房门口,宁知然才想起来这个锁还没录过他的指纹。输入一周目的旧密码,一周目的结婚纪念日,自己生日,顾承锐生日,他们初识的日子,在一起的日子,分手的日子,全都不对。
宁知然无措地站在原地,楼道里一片安静,他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百味杂陈,在一门之隔处停了下来。
忽然,如梦初醒般,宁知然屏住呼吸,手指微颤着输入今天的日期,0701。
机械转动,锁开。
那一刻朝阳穿透整个客厅涌来他的脚边,八个周目里有不知多少早晨宁知然看惯了这幅景象,可顾承锐这么近地站在他眼前的,还是第一次。
再明白不过——密码不仅是物理意义上能打开房门的钥匙,是这个“家”的通行证,更是全知视角的宁知然与顾承锐找回彼此的验证码。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87天”。
宁知然出门太急,连拖鞋都忘记换,此时却为他行了方便——拖鞋好,一甩就掉了,他是没办法忍受穿着鞋被压倒在皮质沙发上的。某周目某天顾承锐无意这么干了,被他拿抱枕轰走,转头怒请保洁阿姨擦了好几回。
他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双袜子,虽不是白色,但袜筒中长,堪堪拉到小腿肚子下方,也算在某种程度上迎合了gay的共通性癖。
顾承锐一抱上来,宁知然什么都掂量出来了,有点意外也有点糊涂:“你和那个我……没做过吗?”
他不是吃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的醋,他只是对自己的性魅力比较有数,又很了解顾承锐几斤几两,如果顾承锐前不久在完美时空睡过二十二岁的宁知然,那现在不应该是这种禁欲了一整年似的反应。
宁知然刚os完,心里就转过弯来,喃喃道:“你们没在一起……你们也没在一起。”
顾承锐舔着他的乳尖,宁知然受不住,抬手往下推人,推到两腿中间去,开始亲吻宁知然的小腹。
“我不想让你后悔,与其多等一等。”
顾承锐没有区分“这个你”还是“那个你”。没有必要。他等了完美时空的宁知然一年,也等了全知视角的宁知然一年。
宁知然将腿分得更开些,任顾承锐揉他的性器,将足尖轻轻点到人肩头去。他的眉间是情动的意味,眼神却是审视的清明:“为什么?因为你对我的负罪感?”
顾承锐拿掌心的茧磨蹭着他性器顶端的小孔,宁知然随之一抖一抖地弓腰,听他问:“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因为你不需要我了?”
“谁说我不需要你?”宁知然这么说着,却拂开顾承锐的手,拢住阴茎自慰,“这不是还需要个观众吗?”
顾承锐抬眼,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但也没真安心彻底做观众。茶几抽屉里,有当年他还把这里当“婚房”准备时买下的润滑液,看了眼没过期,顺着宁知然的会阴处往下挤,湿淋淋地滑向后穴,探手给他扩张。
宁知然有点吃不消,暂停了前面的刺激,垂手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手机,鼓捣几下,递到顾承锐眼前晃。
顾承锐定睛一看,发现是两张厦门飞墨尔本的机票,订票时间在十几分钟前,大概就是宁知然来的路上买的。
再看宁知然,双眼水乎乎的,被他手指奸得直喘,嘴上还不停:“为了让我姐早点离开,帮她分担债务,借了你几万,今天先还上三分之一。”
顾承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明知故问:“去墨尔本做什么?”
宁知然一边觉得舒服想叫,一边又想笑,顾承锐的口气坦荡得都有点没皮没脸了,好像刚刚发了一堆链接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继续吊着人:“去看雪。”
顾承锐加了一根手指,按着甬道湿热的内壁:“还有呢?”
宁知然勉强还可以装气定神闲:“玩雪。”
顾承锐进到三根手指,更深地向内搅动,宁知然不自觉地配合他舒张着穴口,屈服于肌肉记忆,尽快将自己调整到适宜性交的状态。
“最后一次机会。”
宁知然挑衅地眨眨眼:“在雪里大喊大叫。”
顾承锐换上早已硬挺发涨的性器,缠裹在水渍里顶进去,宁知然的器官就像他的另一具身体,不用什么技巧便操到能让宁知然现在就大喊大叫出来的那一点。
没有太多前戏的后果是快感来得很直接,缺少那种挠痒痒一样酥酥麻麻的适应期,几乎每一下对宁知然来说都是堪比高潮的刺激感,加上刚才自慰到一半,没多久就射了第一次。
顾承锐顶到尽头,紧紧堵住穴口,又问:“去墨尔本做什么?”
宁知然叹了口气,那股莫名其妙的生涩散了,随着刚刚淌出去的精液,一视同仁地挂到两个人皮肤上,混着,粘着,就分不出彼此了。
他不再玩笑、调侃、赌气、试探,认真回答:“去结婚。”
顾承锐愣了愣,忽然俯身环抱住宁知然,不动了。他贴在宁知然耳畔低声道:“昨天晚上你还问我,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自己中意的装修风格,我究竟怎么能把家装成你喜欢的样子。”
宁知然:“你这次把‘家’安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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