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伤的不轻啊,看来北狄那小姑娘还有点用。”大皇子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要不然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段、舞姿,就这么送了性命,真是暴殄天物。”
杜人五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档子事儿上,主仆二人达成默契的速度特别快。
“那他今日不出宫喽?”大皇子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
“回禀大殿下,张太医也劝他别出宫了,今天就在朝阳宫歇息,也方便张太医帮他治疗,可是他一边哗哗流着血,一边坚持要回武王府,说这个仪式不能不走完,朝堂上下的人可都看着呢。”
大皇子冷笑一声,道:“什么朝堂上下的人都看着呢,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这个二弟这么好面子,若是他真的顾惜朝堂上下人的眼光,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荐一个前朝余孽了。”
杜人五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他有点跟不上大皇子的思路:“大殿下,您的意思是……武王坚持出宫,是有别的原因?”
“哼,他和常人不同,他口味奇特着呢。”大皇子不屑地说道,“他早就折腾着想开府,终于走了狗屎运,父皇不知怎么的对他愧疚心大发,让他出去开府了,他迫不及待就找父皇要人,要了那姓周的给他建王府,可是,实际工作谁在做,你也知道。”
杜人五这阵子都在给大皇子做眼线,关注着周元瑢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周元瑢没有负责修建王府的具体事务,只是跟着二皇子吃吃喝喝,过着比修灵渠时期还要潇洒的日子。
二皇子确实对周元瑢很好,可是,这和他坚持要出宫有什么关系。
“大殿下,您是说……?”杜人五还是十分困惑。
“你知道本王曾经举办过流觞会吧,当时,那姓周的还没有主,就想来自荐,还大大地出了一番丑,回去就病了,他是什么样的货色,还不清楚吗?”大皇子笑了一声,带着暧昧不明的意味,“这消息,本王曾经好心告诉二弟,可惜二弟不仅没因此疏远姓周的,还越来越热络……看来,是本王多事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杜人五的八卦之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整个人的思路都开阔起来:“这样说来,武王殿下急欲开府,竟然是为了那档子事,今天拼着受伤也要出宫,是想和周大夫团聚?”
“呵,”大皇子笑得十分不屑,“什么周大夫,这种人就不配称大夫,本王先前还觉得他有几分才能,想把他拉拢过来,现在看来,这个人是拉拢不过来了,毕竟本王不能提供像二弟那样的‘恩泽’……”
接着,大皇子将他今日出宫,亲耳听到金满堂里的人提起,周元瑢在武王府前等了半下午的事情。
杜人五听到这里,忍不住窃笑起来:“这武王殿下果然天赋异禀,受了重伤,还要出宫去见小情人。”
大皇子却收起了戏谑的神情:“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也许就没有下一次。”
“大殿下,您的意思是……?”
“出宫,本王也去武王府走一遭。”
*
王府大门前,众目睽睽之下,武王殿下的马车停了足足一刻时间,没人知道周大夫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武王殿下身份尊贵,没有他的允许,也没人敢催,也没人敢上去看。
董方规在门口等得心急火燎,凑到张太医旁边,撺掇他上去看看:“张太医,这武王殿下是个什么情况,伤得很重吗,我们周大夫也不懂得医术,他留在上面也没用啊……”
张太医笑了笑,啥都没说。
“张太医,您就上去看一看吧,我怕武王殿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周大夫也不懂得处理这种事,只会吓得手足无措,万一帮了倒忙可就麻烦了。”
张太医把脑袋转向另外一边,表示出不想听董方规叨叨的态度。
董方规正想说您这个御医怎么回事,就听见马车里一阵响动,车帘掀起,周元瑢架着武王殿下出现在车辕上方。
武王殿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脸上却带着笑意,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周元瑢,周元瑢则专心看着脚下,小心把武王从马车上扶到地上。
“元瑢哥哥,我们进去吧。”武王殿下说道。
周围一片寂静,掉根针都能听见,董方规一脸惊诧地望着两人,其他人的表情则相对比较淡定,毕竟王爷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也不是下人该操心的事儿,下人只要眼观鼻鼻观心就好。
张太医欠身道:“殿下既然有人照顾了,微臣就告退了。”
“张太医慢走。”魏玄极微笑道,一边冲身边的黑衣侍卫道,“弹剑,送一送张太医,对了,半个时辰内不必回来。”
弹剑领命,带着张太医离去。
周元瑢扶着魏玄极,听到他这话,不由得脸上微红,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左顾右盼起来。
这时候,饶是董方规如此粗神经的人,也觉察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周大夫和武王殿下,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亲密,好像他们两个人自己形成了一种气场,把别人统统隔绝在外。
董方规目送着周元瑢和魏玄极走进王府大门,长长的随从队伍跟着从侧门进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被随从挡住。
董方规本来还想参观一下王府内部,看看周元瑢指导下的建筑有多精美,跟着学习一下这位将作少匠的本事,现在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
“唉……”董方规只好掉头离开。
当王府大街前的人都散得差不多时,街角转弯处,闪现出两个人影。
穿着便服、头戴宽檐帽的大皇子和杜人五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在此处旁观了一阵,王府前发生的事,自然也是尽收眼底。
“大殿下,您果然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这里头的猫腻。”杜人五随时不忘拍马屁。
“哼。”大皇子冷笑一声,道,“朱邪思摩,不用本王教你怎么做了吧?”
街道暗影中,一个不易察觉的身影动了动。
杜人五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竟站着一个人?
“你妹妹就是因他而死,阿木汗也是因他而死,你若杀了他,他们的灵魂都可以得到告慰,你北狄一族,也将以你为荣。”大皇子慢慢说道。
下一刻,一阵风突然刮起,树上的落叶纷纷而下。
杜人五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方才隐藏着人影的墙根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满墙的树影罢了。
“那是什么人?”杜人五惊诧道。
不是所有的北狄人都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在外面。
大皇子笑而不语。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将天穹映照成血红。
天色很快黯淡下来,夜幕笼罩武王府,门前的侍卫点起大红灯笼,挂在大门的两侧,将金字匾额照得通明。
武王府中,却没有处处点灯,只因为这里第一天启用,还没有住那么多人,随从和侍者看起来多,散入偌大的武王府,就显得人数寥寥了。
大皇子算着朱邪思摩进去的时间,事情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只是朱邪思摩还没出来,他不大确信。
对于不确定的事,大皇子一向的应对措施是,让它确定。
他不喜欢悬而未决的感觉,尤其是,关于魏玄极的事。
大皇子召来两名暗卫,令他们潜入武王府,查看武王的寝殿中是什么情况。
两名暗卫进去后不久,便返身回来,禀告大皇子,武王的寝殿一片漆黑,但是寝殿的门半开着,他们还在上面看到了剑痕。
“你们进去查看了么?”大皇子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按照这个局势,应当是事成了。
可是朱邪思摩却没有出来报告情况。
不过,以朱邪思摩的行事风格,他若是真的杀人得手,就会立刻离开,不会回来向大皇子汇报情况。
毕竟,朱邪思摩不是大皇子的手下,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还是仇人的关系,只是因为共同的目标,互相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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