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第一好[快穿](39)
“大小姐,慎言,”碰了碰叶娇娇的袖子,终于找到时机插话的婢女小声提点,“五少爷嫁的可是沈尚书的嫡子。”
“五少爷?一个晦气村妇生的贱婢算什么少爷?”嗤笑一声,叶娇娇丢掉已经皱了的帕子拍了拍手,“还有沈霁,就算他爹是礼部尚书又怎样,以我的样貌,将来可是要嫁入天家做儿媳的。”
“这话可不得胡说,”刚从少年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中回过魂来就听到自家表妹在这里大放厥词,李从华一个哆嗦,差点没被对方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妄议天家,这话被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我可没有胡说,”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叶娇娇脸上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那日我去郊外赏花,不仅碰到了丞相大人家的公子,还和五皇子殿下搭上了话。”
“五皇子?”震惊地看向叶娇娇,李从华彻底抛下了那点想追着叶尧上去解释的心思。
纵使世代住在天子脚下这样尊贵的地界儿,皇子皇孙对他们来说仍旧还是不可望更不可及的存在。
“可不是,”被自家表哥语气中的惊讶愉悦,叶娇娇彻底忘记了之前发生的那点不愉快,“等我成了皇子妃,别说是沈霁,就连他父亲沈灏都要在我面前磕头下跪。”
“不说这个,我们快回母亲那里吧,”抬手示意婢女搀好自己,叶娇娇幸灾乐祸地假笑,“想拿牌位?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他要怎么哭了。”
那块破木头早在叶尧出嫁后就随着对方那个倒霉的娘化成了一捧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她倒要看看对方能怎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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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叶娇娇在背后再怎么讽刺沈霁,到了明面上,对方这个尚书之子却还是尊值得叶家所有人好好供起来的大佛。
冷着脸坐在叶家人特意腾出来的主座上,沈霁眼里再没有了平日里面具似的笑意。
“你们……把我娘的牌位弄丢了?!”腾地起身质问,一直温顺的少年满眼怒火,甚至激动地气红了眼眶。
“哪里会是弄丢呢?”强笑着开口解释,坐在沈霁对面右手第二位的富态女子尽量温和地看向林果,“只不过是下人们粗心忘了收放的位置,我已经特意派了人去找,不出半个时辰,娘亲必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李氏笑得勉强,一番软话也说得格外不甘,尤其在对方自称“娘亲”时,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她那份异常尴尬的僵硬。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叶李氏没有宅斗素质,自从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叶家,对方就可谓是过上了说一不二的舒心生活,如今这般低声下气地讨好一个往日里最看不上的庶子,就已经是叶李氏能做到的极致。
暗暗将两个家庭的女主人做了个比较,林果还是觉得沈家那个便宜婆婆更胜一筹,虽然对叶李氏口中的话半个字也不信,但林果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被安抚的模样。
早已从零十一那听到了叶娇娇和李从华的谈话,就算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原主母亲的牌位八成是被这母女俩一同毁了。
这般欺人,要是不借此机会给叶家送上一份“大礼”,林果也就不配被称为是虐渣部的金牌员工。
“既然还要等,那贤婿就在此留下用个午膳吧,许久未见尧儿,我这做父亲的心里也很是想念。”
睁着眼睛说瞎话,坐在沈霁对面开口的中年男子相貌极佳,原主在长相上的优势,有很大一部分都继承于这个风流的便宜爹爹。
叶父语气得体自然,端的是一副爱子心切的慈父模样,若不是林果早就知道原主在家里的境况,恐怕连他都能被对方这逼真的表演骗过一时。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惧内,]一边监控着叶家的下人一边吐槽,零十一在林果的脑海里将各式坚果啃得嘎吱作响,[看来不管在哪,钱都是个好东西。]
[吃你的东西吧。]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被零十一吵得发涨的太阳穴,林果坐在沈霁的身旁,默默听着对方和叶父你来我往地打机锋。
敏锐地察觉身旁少年的不适,男人没有回叶父的话,而是侧身用手背贴了贴少年的额头:“怎么?被风吹得难受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向林果盯来,尤其是叶娇娇那复杂而又艳羡的眼神,简直让林果想忽略都难。
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脑海里某只蠢兔子吃坚果的声音吵得脑仁疼,林果只能装作娇弱地点了点头,把所有的锅都推给了无辜的春风。
轻声吩咐抱琴将对方常穿的外搭拿来,男人动作熟练地将衣服给人披上,盯着对方为自己系着系带的大手,林果只觉得连叶父的眼神都因此变得火热起来。
“看到贤婿和尧儿感情这么好,我这个做岳丈的也便放心了,”毫无尴尬地开口,叶父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我听说令尊最近与五皇子……”
“家中不议国事,”温和地打断对方,沈霁挑挑眉,“沈霁无官无职且不得父亲青眼,又哪里能知道这些朝中大事呢?”
“府中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若无其他原由,还请叶夫人将那牌位交出来吧。”
“尧儿性子单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任意耍弄。”
正文 第四十三章
43 第四十三章
沈霁话音一落, 屋内刚刚才回暖些许的气氛便再一次跌下了零点。
冷冷地看了一眼说不出话的叶李氏, 沈霁哪里还能看不出女人背地藏着的猫腻,在他这样的施压下还不肯给个准话,叶尧母亲的牌位定然是叫对方早早毁了去。
但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叶府下人服饰的婢女匆匆走入,草草向众人行了一礼, 她便神色慌张地凑到了叶李氏的耳侧。
“什么?!”
失态地惊呼出声, 叶李氏死死捏住红木椅的扶手,保养得体的指甲都差点没因此折断了去。
掩下眼中的不悦, 叶父侧头看向对方:“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迅速地摇了摇头, 叶李氏的声音抖得让人觉得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面对叶父的询问,她扯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锦心妹妹的牌位找到了。”
“那还不让人快点拿上来?”锦心便是原主母亲的闺名,不了解其中的内情,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惧内, 叶父也还是在外人面前端起了大男人的架子。
可那东西早就被我烧了呀!
没空理会叶父的语气, 叶李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求证似的递了一个眼神给叶娇娇,她现在只希望那场痛快的发泄只是她一个人的臆想。
但叶娇娇的反应明显让叶李氏失望了,少女同样惊慌失措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一张点了胭脂的小脸也变得无比苍白。
得不到回应,又不敢真的冲掌握财政大权的叶李氏发火, 叶父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挥手叫下人将那牌位请了上来。
没成想那个不中用的五儿子居然真的讨了沈霁的欢心,可惜多年父子隔阂难解,眼见与沈霁套关系不成,叶父便想赶紧送走这尊不好招惹的大佛。
都说沈家嫡子体弱又不得父亲重用,可今日他这仔细一瞧,对方周身气度又哪里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子能有的?
官场多年,叶父官职不高,但这眼力却还是磨练出了几分,不说其他,单单之前对方和他打过的几句机锋,他便隐约察觉到了这个便宜女婿的滑手和难缠。
就在几人沉默间,两个穿着深色下人服的小厮恭敬地将托盘上的牌位请进了屋,许是不知道这背后的隐情,两个小厮神情自然,并看不出什么害怕。
深黑色的牌位静静立在托盘之上,其上端端正正刻着的白字,在屋内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一照,便无端多了几分诡异、
“哗啦。”
见到那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牌位,正想喝口茶暖暖身子的叶娇娇手腕一抖,便将那瓷质尚可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滚烫的茶水透过衣裙渗到肌肤,叶娇娇吃痛地哎呦痛呼,身侧的婢女更是手忙脚乱地跪地收拾起来。
见到这一幕,虽是外人却仍然跟到前厅的李从华头冒虚汗,忍不住握住了身旁有孕妻子的小手。
猜到原委却不知是谁出手的沈霁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他身侧的少年,不禁怀疑今天这场好戏中是不是有对方的手笔。
叶尧看似柔顺可欺,实则却并非没有主见蠢笨不堪,如果事关生母,对方未必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报复。
然而一看到少年那因为见到牌位而红了的眼圈,沈霁就默默在心里打消了自己之前不靠谱的猜想,这人平日都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哪有时间和人手去弄这样的事?
深藏功与名的零十一:[男人,你的名字叫天真。]
当然,会这么想的也不仅是心思多疑的沈霁,仔细地观察着少年的表情,叶李氏恨不能直接用眼睛在对方脸上剜出个洞来。
但以林果那磨练了几百个世界的演技,断然不可能让一个小世界的路人看出什么破绽,于是,在“确定”不是少年所为后,叶李氏便连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
人为的算计她不怕,可这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对于叶李氏这种心中有愧的人来讲,便是足以催命的毒|药。
意识到气氛不对,叶父连忙让人把那牌位递到林果的手上,可不知怎地,那牌位却忽地直直飞向叶李氏的位置,而后“轰”地在对方面前燃烧起来。
松木遇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叶李氏僵在原地,几乎能感觉到那种灼热而又滚烫的温度。
火花飞溅,怕被那烈焰和火星毁了容,叶李氏惊慌地起身,噔噔噔踩着绣鞋向躲去,她的动作太大,乃至直接带翻了身后的红木椅子。
小腿被磕的生疼,裙角又被椅子死死压住,叶李氏脚下一个踉跄,便狼狈且形象全无地跌坐在地。
腰部重重撞在椅子上不规整的部位,叶李氏忍住钻心的剧痛,仍旧坐在地上不停向后躲避着那块逐渐烧成灰烬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