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在结婚路上[快穿](32)
安保人员在冷风下眯着眼睛边走边说:“里面好像有个人?”说完他高喊,“前面有人吗!”
山洞里一道阴影晃了晃。
接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从山洞里爬出来,他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同时在紧张关注着孩子安全的弹幕顿时“哈哈哈”一片。
“哈哈哈优秀的人往往运气爆棚!”
“怪不得那么多人找不到,这小孩根本没上山哈哈哈”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山上几十个人都没发现,陈渊随便走一走就找到了??”
安保人员也怔怔,“这是找着了?”
节目组那边已经鼓掌起来。
导演一颗高悬的心安放回去,“找到就好……”
正在画面内外因为找到最后一个孩子而喜气洋洋的时候,骤然间,雪山上传来一声极其沉闷不详的轰隆巨响。
天地都为之死寂。
无人机静悄悄地停在半空,还在恪尽职守拍摄着远处的奇景。
远处,染上一丝夜色的银白雪面断裂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缝隙,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往下滑动——
一股刺骨的狂风随之呼啸而过,仿佛把山顶绝望的尖叫声送至耳畔——
就在顷刻间,铺天盖地的雪白色浪潮疾速从山顶往下滚落,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势不可挡!
雪崩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强而有力的劲风将无人机吹飞出去!
它在狂风暴雪中只再坚持不到一秒,就被狠狠掀翻至附近随处可见的高石上, 顿时四五分裂。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后, 无人机彻底报废了。
他收入的最后一个镜头, 是尖声呼救、因害怕绝望而面目狰狞的薛伟博,在转身逃跑过程中被夺命雪潮覆盖的一幕。
紧接着, 直播画面一片漆黑。
多数从未经历过自然灾害的观众呆怔在电脑前, 薛伟博遇难前的可怖面孔还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一条弹幕飘过。
“这种桥段, 是节目组设计的吗?”
没有弹幕回答这个问题,也没人敢落实这件事。
直到另一条弹幕的出现。
“是真的……朋友是气象局的, 刚才打电话去问, 说是正在紧急派人支援……”
直播间还是黑的。
但观众数量一直在飞速增涨。
“天啊, 刚才只看到薛, 陈现在怎么样了?”
“雪崩太猛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雪就冲过来了,薛直接被埋,我觉得陈……”
“不知道为什么, 心口有点闷,我不是陈的粉,可他是为了救孩子才上山的, 如果他不去……”
“还有山上那么多村民……”
“为了四个孩子, 不知道该说什么,唉……”
“之前我就说过, 雪山那种地方, 上去那么多人明显是找死, 不知道雪崩形成的多数原因就是人为导致吗,为了四个蠢毒的熊孩子害死这么多人,真的无语”
“前面别再马后炮了吧,事情都发生了,人家担心孩子当然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
“……”
就在弹幕争吵的时候,直播间忽然亮了起来。
画面先是闪烁几下,信号不是很好的样子,过了足足五六秒才勉强恢复正常。
曲鸿直视着镜头,“……心了,刚才设备被雪崩波及,坏了一大半,现在信号应该好了一些,大家能看到我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复道:“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刚才……”
这句话他反复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直到这时才终于看见导演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镜头这时移开,其余嘉宾主持人一一入境。
大家都形容狼狈,其中以谷琼诗尤其突出,她的脸上有大面积已经凝固的血迹,正蹲在水盆边清洗。
雪地上有声音微弱的痛苦呻|吟。
但镜头没有过多拍摄这些场景,为观众确认过人员安全后,曲鸿又说:“节目组来这里之前有专人来做过考察,确定这个村子出于安全范围以内,大家放心,我们都只受了一点轻伤——”
然而弹幕已经不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陈渊和薛伟博呢?还有保安大叔,我们想知道他们的安全!”
“知道你们没受重伤了,但是真正受伤的人还在等着你们去救呢!”
曲鸿看到了弹幕内容,他的脸色有些凝重,“我们也很担心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有专业人员过来支援……”
“支援?那得多久啊!”
“不是我心理阴暗,可是这种大规模搜救,各种文件批下来,怎么也来不及吧!”
曲鸿一时语塞。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雪崩,其实也没有太多经历去应付精力充沛的网友。
“那个,我正在附近的齐盛酒店大厅,刚才看到一架直升机落在门口,天上还有一排,好像就是往雪山方向去的……”
“齐盛?附近景点的那个齐盛吗?那里好像很近啊”
“……”
“又是我,我还在大厅里,我刚才看到一个男的从楼上下来,走路像飞,长得特别帅,就是脸色特别可怕,后面跟着好几个助手一句话都不敢讲……然后他上了直升机,现在直升机都走了……”
“这是不是,聂宴大|佬……?”
“马上救人了是不是?请节目组务必要直播救人画面!否则我今晚绝对睡不着了!”
“对对对,救人的时候一定要直播!”
“……”
正被弹幕热切讨论着的聂宴,此时的确正坐在从齐盛酒店出发往雪上的直升机上。
他本就冷情的脸上覆着一层厚重的寒霜,周围也的确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数排直升机的螺旋桨飞速转动着。
耳旁萦绕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聂宴却错觉心里静得出奇。
像荒芜静寂的戈壁。
他垂在膝上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直播画面里的暴雪似乎也穿透屏幕冲进了他的胸膛,把他的心脏压得紧实,才让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不敢回想。
也不敢想象。
直到难以忍受的两个小时过去,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坐标地点。
聂宴站起身来。
他眼前猛地发黑,往前走的时候脚下险些踉跄。
站在他身旁的助理见状一惊,连忙上前扶起他的手臂,“聂总!”
“我没事,”聂宴挥退他,嗓音既哑也沉,“跟节目组联系过了吗?”
助理看着聂宴的脸色,硬着头皮劝说:“聂总,有这么多搜救人员在,陈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就待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如果有了消息,我马上过来——”
聂宴的眼神迫使他慢慢停了下来,那双漆黑眸子里裹着比冬日冰雪更重的寒气,“记住你的本职工作。”
助理低下头,嗫嚅道:“是,聂总……”
聂宴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下了直升机。
早就等在原地的导演看到他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才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聂总,根据无人机的飞行轨迹,我们能模拟出陈总失联之前的最后一条路线。”他最担心的事莫过于聂宴会问责,所以继续直奔主题,“但是现在道路都被大雪覆盖,我们要找到确切位置,还需要一点时间。”
“还需要一点时间?”聂宴看向导演,“我要的不是这句话。”
站在冰天雪地了,导演背后浸出了冷汗,“聂总——”
“够了,”聂宴冷声打断导演的解释,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浪费时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他能活着回到我身边,否则,你自己明白后果。”
说完这句话,他不顾僵在原地的导演,顶着寒风走向搜救队队长。
队长正在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接洽,重中之重还是在于无人机,根据模拟出的路线,他们来到无人机最后停留的地点。
聂宴走在众人之间,他放眼四望。
周围只剩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在这里很难分清方向,搜救人员也只能根据推测开始挖掘。
天色已经黑沉,直升机投下的大灯使这片区域还亮如白昼。
嘈杂的人声和头顶盘旋的直升机让现场变得杂乱。
聂宴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稍厚西装,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的风中还夹杂着夜间的湿冷,他的手脚渐渐没有了知觉,可他早已经感觉不到体表的温度。
只有想到还没有查出具体方位的陈渊,他才能真正感觉到彻骨的寒流涌进四肢百骸。
但只看表面,他实在再镇静不过,从确认地点,到挖掘开工,每一项决断都出自他手。
也正因为他镇静沉着的姿态,让许多人开始相信陈渊其实还没有遇难。
为了救人,正在执行各项工作的搜救人员更加卖力起来。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时不时有人来询问聂宴的意见。
所有人把聂宴当做一根主心骨。
连弹幕都觉得聂宴的到来让救援工作变得简单很多。
没人看得出,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被聂宴压抑在心底的焦灼和痛苦也在逐步扩散。
直到——
“这下面好像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