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雌虫穿成乡村哥儿(160)
白术闻言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心病还得心药医。魏雨年纪还小,魏夫人又何必急着送他出门?我家谢凌如今都双十年纪了,谢槐钰说还要多留他两年,魏雨还不到十八,留着慢慢相看也没什么。魏夫人这心病,还得自己化解了,才能好的了。”
魏夫人:“……”
魏夫人使了好大的力气,白术却每次都径直绕过了重点。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由直白的问道:“白哥儿可否想过给谢公子纳个妾氏?”
白术一听,便是直接开口说道:“自然不可能的。我的夫君,我却要给他纳妾?莫不是疯了?”
魏夫人一噎,想了想才道:“可是这京中稍有些门脸的人家,具是如此。做妻的若是不为自己夫君纳妾,那便是不贤不孝……会被人嚼舌根子。”
白术闻言便哈哈大笑道:“我活一生,又不是为了他人。他们要嚼舌根子,难道还能因为你事事教条便能不嚼了?”
“魏夫人,我来京之前,府城里有个姓黄的商贾。他有家有室,却又贪淫好色,娶了许多小妾回去折磨。这黄老爷折磨人的手段诸多,已将许多年轻的妾氏折磨致死,可他那‘贤惠’的夫人,却不仅不劝阻,反而为着自己的贤名,助纣为虐。”
白术说着看向远方,想到了死去的白禾,摇了摇头道:“后来,他家的妾氏终于有那受不住折磨的,并非是自己求死,而是与那黄老爷同归于尽。黄老爷一死,这黄夫人又大肆操办丧事,花了大把的银子把黄老爷安葬了,又是赢得了一片称赞。”
“我前些日子回了一趟白塘村,途径府城的时候,又听说了这个黄夫人的事情。魏夫人猜猜,这备受称赞的黄夫人如今如何了?”白术突然问道。
魏夫人自是不知,只能摇了摇头。
白术便道:“我原以为她带着个孩子,好好经营家业,应当也能过的不错。哪知这次才听人说起,这黄夫人的孩子,从小耳独目染,随着他父亲一般,小小年纪便沉迷美色,染上了不知什么怪病。黄夫人找了不知多少大夫也没治好,年后四月人就没了。黄夫人没了孩子,黄家人自然也不肯把自家产业放在她一个外姓妇人手中,便将她赶了出去,还四处说她勾引家中仆役。这黄夫人回了娘家,她娘家便为了全她的名声,把人送去了家庙。”
魏夫人听得心惊,又有些感同身受。
她也是个极爱惜名声之人,不过好在魏家一家家风颇正,魏侯爷也是个靠得住的,魏家虽有妾室,但也不过二三个,比之京中其他人家还是好的。
但她也有过嫁的不好的姐妹、闺蜜。她们夫君日日流连花丛,便是表面上装出一副贤惠模样,给丈夫娶了一个又一个,那心中的苦楚,却是难以言表的。
“这黄夫人一生求名,在府城中原也是极有名望的妇人。可如今却落得个一无所有,连名声也没有了。”白术冷道:“名声这东西,不过是看你手中握着的筹码有多少。以我白术之能,手中的筹码自是少不了,也无需担心名声的问题。”
他刚入京时,人人都笑话他是个乡巴佬,如今还不是各个敬重,将他奉为上宾。拿这种框框来限制自身,才是真正可笑。
魏夫人呆住,没想到白术竟然如此直白。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白术说的极对。如她这般年纪,又有身份之人,不也要回头来巴结面前这个乡下来的哥儿?
白术言语虽直,却也并未有什么不尊重她的地方,因此反倒让魏夫人更为折服。
只是听白术的意思,魏雨的事情必是成不了了,也需回去和魏侯爷交代一声,从魏琼那边再做文章。
“听了白哥儿一席话,我这些日子的心结也总算是解开了……”魏夫人笑笑说道。
白术不知魏夫人的心结怎么解的这般快,不过听到如此,也替她高兴。
两人又围着园子绕了一会儿,魏夫人便称渴了,两人一起回到了凉亭之中。
而魏雨虽是坐在亭中,眼神却是一直跟着白术和魏夫人在转。
他见到白术和魏夫人似乎相谈甚欢,还以为自己这事儿大约是成了。
见着两人一道回来,便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白术的手道:“天气如此炎热,母亲和白哥儿总算是回来了。这谢家的绿豆汤也是极解暑的,母亲且来尝尝。”
魏夫人咳嗽一声,眼神闪了闪,拉过魏雨坐下,又喝了一杯茶后,便借口告辞。
魏玲一见着魏夫人的神色,便知此事必是未成。
魏雨却仍是懵懂不知,直到上了马车,才焦急的拉着魏夫人问道:“母亲,白哥儿可是答应了?”
魏夫人摇摇头道:“没答应,这谢家你就别想了,日后有那好人家,母亲再替你好好相看。”
见到魏雨明显失落下来的神色,魏夫人又道:“其实那些门户小些的人家也未尝不好,去做个正室,总比为人妾氏要好。”
魏雨点了点头,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暗暗生出了一丝恨意。
小门小户的人家,哪有这大家世族来的气派。就算是做了正室又如何,那郎君又哪有谢槐钰优秀?
魏夫人见他如此,还以为他也能放下了,便没有再多加安抚。反对魏玲说道:“我瞧着那谢凌是个不错的,和你堂兄魏琼很是般配。如今雨儿与谢家联姻无望,不如去做做三房的工作,让魏琼把这谢凌娶了……”
魏雨听到此处,心中就更是怨恨。自己与谢家亲事不成,便要便宜了那谢凌。
谢凌也不过是个哥儿,就算是嫡出,又凭什么能做他侯门嫡子的正室?
不过魏雨心中所想,自是影响不了魏夫人的决断。
回到家中,她便去找了魏侯爷,把今日的事情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魏侯爷心中虽觉得白术实在小气,竟不允自己夫君纳妾,半点也不贤惠。
但他毕竟管不到人家的家事,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便只能走另一条。
于是魏侯爷便把弟弟魏瀚找了来,与他一番分析利弊,讲那与谢家联姻的好处,让他去找谢槐钰求娶谢凌。
魏瀚回去同魏姜氏一说,惹得魏姜氏大哭大闹一通,直扯着嗓子对着院外骂道:“你们魏家真是好欺负人,凭什么非要让我儿子娶一个哥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闹出好大的动静,魏夫人怕张扬的狠了会传出府去,连忙把事情摁住了,又回头过去安抚。
魏琼从书院回去,便听闻了此事,他心中五味杂陈,当下便去找了魏姜氏道:“母亲何故如此?魏家与谢家联姻乃是双赢的好事,有什么不可的?况且现在此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如此大闹,万一传扬了出去,岂不是害了谢凌的名声?”
魏琼一向是个孝顺的,却因着此事第一次违了魏姜氏的意思,魏姜氏又气又恨,不敢再闹,却是在房中哭了一场,连晚饭也未吃。
翌日,便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弄得三房的魏瀚一日叹了不知多少气,因着这件事情,也没心思去找谢家谈提亲的事情,此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再说白术这边,那晚谢槐钰回来以后,便听闻了魏家夫人拜访一事。
谢槐钰本以为只是世家内眷之间的普通往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听白术讲了一遭,才意识到那魏夫人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当下便沉了脸色,心中极其不悦。
白术如今有了身子,自然是要心情和顺,万事顺心,这些人却上赶着过来给人添堵。
幸亏白术单纯,并不懂那魏夫人话中的深意,否则难免会因此生气。
谢槐钰并未对白术多说什么,只是第二日,便找人在京中传扬出去,说是谢家的大公子曾对天发誓,此生只娶一人,绝不纳妾。
这消息一传出去,便有无数人旁敲侧击的过来问他。
就连仲礼都来询问他是不是真的。
谢槐钰便来一个答一个道:“此事的确为真,并非谣言,我一向喜爱安静,不愿意家中妻妾成群,吵吵闹闹,因此只娶一个便好。”
他这一番说辞,自是把不纳妾的缘由全都引到了自己头上,也让人说不了白术什么。
毕竟这不再纳妾,可是谢槐钰自己的意思,也就没人能攻歼白术善妒了。
谢槐钰有心回护白术,白术却是完全不知此事,只一心放在那京郊的白玉山庄修建之上。
魏侯爷知道此事以后,回去便同魏夫人讲道:“也不知这姓白的哥儿是下了什么迷魂药了,竟让这谢槐钰如此宠爱。你那日才去了谢家,谢槐钰便做了这么一番动作,显然是冲着我们说的。”
魏夫人脑中便浮现出那日白术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中很是羡慕。若是她能得一个男子待自己如此,怕是也此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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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琼得知了魏侯爷和魏夫人有意让自己迎娶谢凌,当天夜里,却是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依着魏家大房的意思,娶了谢凌过门。
婚礼当天,他被灌得多了,脚步虚浮的回了洞房。
洞房之中,红烛含泪,魏琼一掀床帘,便瞧见谢凌不着寸缕,含娇带怯的坐在床上等他。
魏琼小腹一热,一股精气冲上头顶,却是立刻醒了。
他只觉得某处热的发烫一片,湿乎乎的,让他着实懊恼。
后半夜,魏琼便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好。
一想到自己兴许就要娶谢凌为妻,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焦躁。
第二天一早,魏琼吃过早饭,便动身去了首饰行。
他去了店里,却发现谢凌不在,那掌柜的将首饰匣子拿出来递给他道:“凌少爷怕你要来,早就把这匣子准备好。里面已经写好了各个首饰的对应价格,魏公子拿回去吧。”
魏琼心中一时间极为失落,但也没什么借口留下,便捧了匣子离开。
因着心中有事,他并未当面查点这匣子之中的物件,而是径直带回了家中。
结果刚进了魏家大门,便与魏雨撞了个满怀。
“哎哟!”魏雨一声痛呼摔倒在地。
魏琼手中的匣子,也翻倒在地,首饰散落了一地。
魏雨眼睛极尖,一眼就看见了那匣子中夹带的纸条。
他想起那日在饭桌上,魏琼曾说过自己放了首饰在谢家的铺子里查验。当下眉毛一挑,下意识的就把一只珠钗藏入了袖中。
魏琼自知自己方才心不在焉,才会与魏雨撞上,他对魏雨心中也是有所愧疚,慌忙把他扶了起来。
此时魏雨才弹了弹身上的尘土道:“三哥哥莫慌,我无事的。赶紧把这匣子里的首饰收好,莫弄掉了。”
魏琼这才蹲下身去,把地上的首饰都收进匣中。
他查看了四周,并无其他遗落的首饰了,才放心的关上匣子道:“雨弟弟无事便好,这些死物自是无事,做哥哥的冲撞了你,这里便给你赔个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