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515)
他俩没有说话, 还是在走路。只是陈温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多了一只兔子。并非后世的宠物兔,就是寻常的野兔,灰褐色的毛皮,个头还特别肥, 但是很乖,窝在陈温怀里一动不动的任他撸毛。
有了这只肥兔子, 陈温看起来没那么麻木了, 除了变态,毛绒绒即便不能治病,但也能放松人的身心。
“哇啊,好漂亮啊……”陈温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他们面前是一株超级大的树,笔直的树干,如童话中画出来一般的生机勃勃的巨大树冠,太阳此时正好在树的背后, 阳光给整棵树的叶子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
其实这周围的景色很乏善可陈,就是一片绿草地, 再加一棵大树,但陈温却如见了天界美景一般。不得不让人联想,他能睁眼看到外界的美,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想在这住上几天吗?”段少泊笑眯眯的揣着袖子问。
陈温是想答应的,可他没答,反而脸上突然变得麻木,并习惯性的扭头找人,发现没人,他将头低下来,道:“我得问问我徒弟……”
他这哪里像是宠爱徒弟的师父,或者与伴侣幸福的男人?根本就是个被管束得老实无比的奴隶。
“你徒弟自然是希望你开心,你觉得留下会不会让你自己开心呢?”陈温依旧低着头,看他眼神好像是在发呆,并且又开始无意识的抠手指缝,段少泊等了小半刻也没等到他回答,便上前一步,“陈温?”
“啊?对不起,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徒弟是希望你开心的,你觉得留在这里,会不会开心呢?”
陈温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我得问问我徒弟。”
“轰!”看着镜光中的情景,邢久思转身一巴掌将一块巨石拍成了齑粉!
他固然是知道陈温的状况,可面对面,与从第三者的角度看,又有不同。拍碎了石头,邢久思转身就要……他被顾辞久斜挎一步拦住了:“想带人走治病?还是想把他逼死完事?”
“……”邢久思看着顾辞久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狼看着闯入他领域的敌人。
顾辞久歪着脑袋,他家小师弟看他这样子是萌,别人看他这样子是欠揍,而顾辞久还有更欠揍的:“你到底是跟你师父相好,还是把你师父奸污了?”
“!!!”邢久思这回的一巴掌是直接朝顾辞久身上拍的,但顾辞久不但身法极快的躲开,还扬一扬手,大袖飘起,便化解了这一掌之威。
邢久思一掌不中又接一掌,却未曾动用法器。顾辞久猜到邢久思只是为了发泄,到也不躲了,大袖一转露出双掌,与他斗在了一处!
“你年方几何了?遇事竟然只会仗着蛮力泄愤?草木何辜,你师父更是何辜?”原剧情里,这位得到的名声多是靠能打与俊美,要说为人处世就只有清高两字可以形容了,除了陈温,从来没给过别人好脸。
幼时六年的流浪生涯,没让邢久思变得圆滑,只是让他越发的愤世嫉俗。
一百多年与陈温的相处,也没让邢久思学会温柔,反而让他更执着于索取。
两人你来我往,不伤草木,看似是收敛,其实谁都没对谁手下留情,双掌每次相击都有山崩地裂之力,却并不外泄。如此拼斗了一日一夜,方才同时停手。邢久思面无表情的站在了镜光面前——他能打上那么久,也是因为看到了陈温的状况。
陈温虽说留与不留要问他,可与段少泊在一起也一直没有说离开。他撸撸兔子看看树,一开始是站着,后来是坐着,再后来,还靠着树睡着了……
修士无需睡眠,早年间他这师父却喜欢睡觉,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师父不睡觉了呢?
现在陈温醒了,段少泊拿了小点心给他吃,他吃着吃着却走了神。等回过神来就是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得去找久思了……”
“确实,我也要去找辞久了……”
他又恢复了低着头的模样,邢久思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尤其是有了旁边段少泊的笑容作为对比,邢久思只觉得脸上仿佛被人啪啪啪的扇着巴掌。
顾辞久收了小镜子,不过片刻两个师父就回来了。
段少泊看了顾辞久就笑,其实他就没有不是笑着的时候,只是现在这个笑容更开心了,开心得整个人都发着光。顾辞久也跟他笑,他本就相貌俊美,这一笑几乎可用明艳来形容了。
当两人站在一起,邢久思已经不能朝他们看了,太刺眼了!
反观陈温,他抱着兔子,低着头,一步一步机械的走到了邢久思身边便僵立不动了。
方才的邢久思是暴怒的,是心虚的,还是不甘心的!现在的邢久思,想哭……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师父,你可想在这里住上几日?师父?”
“……”陈温慢慢的将头抬起来,“在这里住?久思若想,那就留下来吧。”
陈温也在笑着,邢久思的记忆中,他的笑容是多清爽恣意啊,现在却只是把唇角上扯,有形而无神。
“那你跟段道友去吧,我要与顾道友喝上两杯。”
“我和段道友……你不来?”
“嗯,我不去了。”
“……好。”陈温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听到邢久思的确切答复后,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笑容依旧很假,可眸中却露出几分放松。
陈温又跟着段少泊走了,头都没回,脚步还比上一回快了几分。
邢久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我要治好他。”
“求人,就有点求人的样子。”顾辞久一咧嘴,坐到了石桌边,茶水和点心还一直没动呢,虽然过了一天一夜,但器具乃是法宝,依旧是新鲜的,顾辞久坐下便吃喝起来。
邢久思一怔,他道行惊人,又是扶摇宗的宗主,这一百多年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求过别人?但顾辞久说得没错,他现在是求人,不是在命令人,他转过身来,对顾辞久深施一礼:“还请道友帮我。”
“你也知道你和你师父的问题在什么地方吧?你如情人般爱他,他却如师父般爱你。”
“……是。”邢久思闭眼,这确实是他早已经知道的真相。甚至师父都曾经明着拿出来说过,只是在他的哀求下,愿意继续保留道侣之名,不过……到如今自然是连道侣之实也保留了。
“你想让你师父如情人般爱你……其实那不是很容易吗?你给他下药就成了。”
“我怎会做如此下作之事?!”邢久思怒道,可是抬头就看见顾辞久用似笑未笑的表情看他,邢久思后边的话就都被他咽下去了。
用药让人倾心与他下作吗?那以“我离开你就要入魔”为名,将人强留在身边下作吗?因“我太爱你所以把持不住”强占了人家,下作吗?
邢久思呆住了,他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呆愣变成了慌乱。
顾辞久看他这样,其实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是畜生,可总归还有一点人心,他对陈温的爱,总归是真的,就是这爱太自私了:“一百多年了,他要是真能爱上你,那早就爱上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陈温的强迫,不是你真的就贪恋那点欢愉,是你想要让陈温适应?你觉得如果陈温拒绝,你就真的不亲近他了,那天长日久,你们就真的只剩下师徒之情了?”
邢久思脸上,慌乱也渐渐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天塌了一样的表情,邢久思抹了一把脸:“我给师父的东西,师父总会喜欢的……我没有意识到……”
他没有意识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年两年,而是一百年过去了。陈温没有喜欢上他给与的“东西”,而是确实快要被他逼疯了。
“反正你的道行高,能保证陈温不死,你继续这么折腾他一百年,到时候他就会爱上你了。”
“……那时候他已经彻底疯了,对吗?”邢久思的唇角艰难的挑起。
顾辞久摊摊手:“我再给你出个主意,你把他的记忆全都抹掉,跟他说你是他的道侣,说不定也能成。”
“你说这些,不过是逼我离开师父……”顾辞久这种得意的吊儿郎当的态度,实在是让顾辞久看不顺眼,他咬牙切齿反问,“那么你呢?如果你师父不爱你呢?你可能干脆的离开他吗?”
顾辞久对他笑得露出满口白牙,再无明艳之感觉,反而是要多阴森有多阴森:“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现在就是正常的,我没有把他逼疯,没有给他喂药,也没有对他的记忆动手脚呢?”
“……”卧槽!这家伙比我更像魔!
那边的两只在逗嘴,这边段少泊带着陈温到了一处温泉边,段少泊直接穿着衣裳就走进了温泉里,把自己泡得只剩一颗头。陈温因为惊讶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倒是生动了许多。略作犹豫,他放了兔子,也衣衫齐整的走进了水中。
——段少泊若让陈温脱衣,反而陈温会不乐意,他这些年连在人前衣衫不整都会心生异样,更别说是与人裸裎相对着泡澡了。当然,除非是陈温要求的……
其实陈温的衣衫乃是避水之物,他从到了这个世界,在衣食住行上就没有苛待过自己,与邢久思结了道侣之后,邢久思对他更是关怀备至。邢久思自己有的东西,陈温必然有,邢久思没有的东西,陈温也必然有。
可是……这依然无法改变陈温一步一步滑向抑郁症深渊的事实。
“哎?”陈温以为,他一进水,这温泉水就会被衣裳避开,谁知道却是一进水就被温热的泉水包裹了起来,却半点都没有裹着一层厚重湿衣的不适。
“这并非温泉水,而是灵眼。”段少泊看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便笑着解释。
“可丝毫也没有灵气外泄的感觉啊!”陈温更是惊奇。
“修真过了几个阶段,便享受不了人世间的一些好事。我跟我那徒弟却都是酷爱享乐的,怎么甘心?便研究了几十年,以特殊的法阵,让这灵眼变成了一口修士也可以享受的温泉眼。”
→_→想当年他们关在华夏就折腾除了大小灵眼十七处,后来月亮和火星上也是除了明面的主灵眼之外,另有几十处中型和小型灵眼,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结合科技,那些灵眼各有各的作用,像是这种温泉灵眼,同时也有疗伤和防衰老的作用。
因为是面向无法修炼的平民的,所以外溢的灵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对平民来说直接接触的灵气浓度太大,反而不好。对着陈温,其它作用就没必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