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前有崽了(65)
“合着就不是你儿子了?”言采觉得好笑。看看这爹!
江满月解释:“突然就站我后面,差点就烫着他了。”
要不是他手快了一步,差点就烫着了。儿子走路跟采采一样,一点儿都不带动静的,静悄悄地就跟那长了棵静止的树木一样。
原本不太在意的言采忽然扫到江满月手上的烫伤,态度立刻变了。
个熊孩子!
言采把儿子接过来,先给江满月治疗手上的烫伤,然后就是修理这个淘气崽。
不打不行,要上房揭瓦了都。
崽崽被打了屁屁,还没三下呢,就嚎啕大哭着找爸爸。把他举起来一看,光打雷不下雨,除了干嚎两声,半滴眼泪都没见着。
原本想跟江满月说他今天遇到一位奇怪的老先生,也被淘气儿子的事情一耽误就忘了。
为了惩罚不乖的儿子——主要是江满月的私心,崽崽今天不给睡他们的大床。
小床ll上趴在护栏上,招着两只嫩乎乎爪子想过去的崽崽,没有得到任何呼应。
两个爹这是想支开他呢。招了半天手,确定两爹没有抱他走的想法,儿子不久就累了,打了几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等孩子睡熟,两人才有机会进入深夜交流。有娃就是这点不好,江满月无数次这么想到,等崽再大点儿,一定把他丢到别的房间里。
但现在,他们还是不放心儿子单独睡一个房间,哪怕两人。知道儿子并不弱,儿子的攻击力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强。
正月一过,就离考试的日期近又近了。
二月二,朝中要举行大礼以祭天寓意来年五谷丰登,普通百姓则是踏青郊游。
江满月一家三口原本是一起踏青的,但因为有点别的事情这天没能一起踏青。
不过踏青以后都会有机会,倒也不是很可惜。
这次春猎原本只有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参加,并不会有其他闲杂人,不过三皇子将江满月也一并带在了身边。
上次给皇帝的种植棉花方案,夏珏照实说了出自于言采之手,之后皇帝就一直很有兴趣,想和言采见上一面。
不过,言采不愿意,见到皇帝要跪来拜去的,还是不要见什么皇帝好,他不想跪。
所以就只剩下江满月能出场了。
一旦出席在公开场合,就已经是表明他选择的是三皇子。
在现场见到江满月的江楠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混账东西,这是公开要和他唱反调了。
傅家与江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只能站在四皇子这一边的。这小子怎么回事?怪不得之前急哄哄地要脱离他们江家,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江楠干瞪眼了半天,也没得到江满月半个眼神。
春猎为搜。所谓搜,是说因为春天是怀崽期,所以春季一般不进行打猎,只是对猎物进行统计。
但因为这次藩国来使的原因,皇帝打算在藩国来使面前展现一下大国的武力,才举行了这样一场春猎。
那藩国是游牧民族,一向自恃于自己本民族的射箭与骑术,认为陈朝人柔弱不堪,尤其对在场的书生,更是鄙夷不已。
乌汗克人言语中虽未直接表明他们的鄙夷,但也让人极其不满。
乌汗克使臣倨傲地说:“我乌汗克人骁勇善战,即便是十岁小儿,都能骑会射。不知陈朝男儿与我乌汗克人相比如何?”
那使臣说完,往在场的人中扫了一眼,摇摇头,显得很得意。
“听说陈朝人身量普遍矮小,如今看来果不其然,但我们乌汗克人十三四少年便身高八尺威武高大!”
在场的陈朝人纷纷握住拳头,论身高体型他们确实输了。
来的乌汗克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非常高大,反观他们陈朝人,顿时就比别人矮了一个头。
即便是有些不矮的,也看着清瘦。
而且陈朝重文轻武,武将势微。骑ll射优秀的将领许多还在边关未归。要比起来完全没有优势。
乌汗克使臣提出要和陈朝人比试射箭。
一个壮汉走出,十发箭矢,次次命中把心,百步穿杨。
那人年纪尚且还小,不过十八九岁。他射完之后,就背着手,满脸傲气地等待陈朝人上场。
“还请陈朝将士出来与我族人比试比试!!”
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
皇帝脸色很差,他的目光扫向几个武官,那几人脸上竟然都有些退缩。
原本箭术最好的将军现在还在边疆,要他们上,要是输了怎么办,皇上会不会砍他们的头啊。
一时间你推我推你,使臣脸上笑意越深,皇帝脸色就难看一分。终于在皇帝都憋不住准备叫人的时候,江满月忽然走了出来。
满座哗然。
这看起来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吗?他出来做什么!?表扬射笔吗?
使臣笑道:“陈朝竟要派一个文弱书生迎战,还是战无可战,无人可找了?”
江满月淡淡道:“对l付你们,不需要我朝武将出场,一书生即可。”
众人震惊。
就在江满月震惊全场的时候,言采也遇到了麻烦。
第68章
“还要走多久, 到了吗?”言采两只手别在身后, 绿色的小细枝从袖子里钻出, 探头, 跃跃欲试准备随时攻击的样子。
走在言采前面的是两个男仆。看走姿、吐息,明显是练过的, 并非所谓的普通下人。这两人突然上门, 还拿着江满月沾了血的衣服, 说满月受伤了。
衣服是江满月的, 但血不是。言采拿起衣服感觉了一下, 心里一阵冷笑,敢拿他那口子来阴他。
不过, 他没有立刻揭穿,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来骗他。便装成十分担心的样子, 把儿子交给江满星,自己跟着这两人走了。
“快了,快了。就在前边儿, 马上就到了。”那男仆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被什么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一样。后背发寒。
路越走越偏, 起初还在市区,渐渐就走到郊区了。
“哎呀,这里是哪里呀?路可真不好走……”言采装模作样地说, 慢慢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往东一直走,不就是满月今天去的那个皇家狩猎场吗?
言采眯起眼睛盯着那两个男仆的脚下看, 虽然是仆人装扮,但脚下穿的靴子却远不是普通下人可以比的。
言采站住不动了。
那两人见人没跟上来,回头便忽然将手中的丸子按碎,一股浓烟覆盖,言采的眼睛里出现一瞬间的迷茫。
两人见情况正常,那迷香看来有用,确实能迷失人的心智,心下放心不少。
便道:“快跟上来,马上就到了。江满月流了很多血,受伤很严重。”
“哦。”言采木木地说。又跟了上去,直到走到一个山洞前,两人才忽然停下。
“就在里面,你进去就看到了。”
“我进去就看到了?”言采抬起头,天真又淳朴的脸上展露一丝微笑,看起来别提有多么良善了,跟一只无辜被捕的小白兔一模一样。
顿时两人说谎话的压力增大,脚底发麻,头顶出汗,吞了吞口水,很是勉强地点点头。这可真奇怪,明明对方都中了迷烟了啊,为什么还会让他们感觉到压力。
迷ll药的效果并不简单。如果不是他们事先吃过解药,这会儿早就不知四六迷迷糊糊了。
“没错,就里面了,你去看看吧。”
“好啊,那我可就进去了……”言采探身走进漆黑的山洞里,袖子里绿枝条忽然一下子抽ll出,将两人击晕。
“切。”他拍拍手,敢骗我!小小的迷ll药而已,以为能迷晕他?他倒要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里面黑黢黢的,若是换个人估计就看不清楚了。但言采的夜视能力很不错。这是个花岗岩洞,里面只长了些青苔杂草,洞里有水流声,猜测下面有条暗河。水从岩石缝隙渗出,滴答滴答。
言采走路没有半点儿声音,所以也没有人察觉到他已经来了。走到最深处的时候,前面出现了光。
里面有火把照明。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皇表哥……您看我这次干得不错,能不能有赏?”江满天谄媚地说。他这些天在家里拘得难受,他爹自从上次的事情,就限制他出门,天天都让他在家里好好念书。
自从知道江满月也考科举,他爹就有种疯魔了,他爹甚至不睡自己的房间,夜里还要搬到他的房间来监督。
每天不读到半夜三更,就别想睡觉。
今天能出来,还是承了四皇子的情。
“好啊,等人来了,我回头就跟江大人给你美言几句。”四皇子不屑一笑,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皇表哥,您怎么不去参加春狩大典呀,大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去了,这可是在皇上面前长脸的事情。”
“得了吧。待会儿又挨骂。”夏璟脸色一变,父皇这几天看他极其不爽,还是别去他面前找骂了。况且春猎他也占不到好处,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不如不出现。
他的射御可并不算出色,到时候出风头的还是其他人。
大皇子人高马大能骑会打,这种场合最适合他不过。老三这滑头,最近正因为棉花一事受了重视,风头极盛。听说已经拨了他好些人,带着棉种下地去种。要是种出成果来,又是一笔大功。
至于老五年纪小,则偏受父皇宠爱。
算下来,他才是最爹不疼娘不爱的。
“何况……”夏璟眸子一深,打量了江满天一眼,没将剩下的话说出来,何况他爹年纪老了,越发忌惮着有人想谋权篡位。
外公傅太师门生遍布朝野,父皇不心生忌惮才怪。父皇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宠爱他了。所以他这次干脆装病不去,免得在父皇面前转悠,又让他看到自己就想起母亲的母族这边。
要他说,还不如跟皇后学学。皇后的父亲成国公,虽有爵位在身,却无失职,每天在家颐养天年,反倒让父皇安心不少。
然而母妃和外公都不会舍得放弃手里的东西。
“不管了,你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夏璟等了一会儿,催江满天出去。
江满天站起来向洞外走去。之前四皇子曾问他府里有什么二十左右不认识的客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言采。
心里正是记恨,正好私仇公怨一起报,三下五除二就把言采的身份卖了个干净,还说一定会帮四皇子弄到人的。
对于言采他是新仇旧恨,远的不说,就是最近看他们生意那么好,他的心里就不舒服。
突然,他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
“你……”
只说了一个字,江满天就动不了了,一双死活闭不上的眼睛瞪着和他近在咫尺的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