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我,我超凶(39)
结果现在要考试了,时周难得暴躁地揉着头发,头毛翘起来好几根:“你们会吗?”
胡恩摇头:“我俩不上他的课。”
时周头疼地受不了,早知道好好听课了。
不对,这门课他没法学习的根本原因在于安达,那就注定了他要自学这门课的命运。
怪安达,不能怪自己。
时周又翻过一页书,愤怒地拿出光脑寻找场外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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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所一如既往冷气森森,司凛刚刚执行完一场围剿,双手正泡在修复液之中缓解疼痛和压力。
光脑突然出了消息提示,点开后“小骗子”的光标闪烁。
这是他之前加了时周的联系方式之后一直没有改过来。
司凛连忙擦干净手,点击消息阅读。
“监护人大人,我有学业上的问题请教您。”
下面列了一长串化学符号机甲数据以及看起来很厉害但不知道怎么用的定理公式。
司凛通读完全篇,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
半晌后,他迟滞地放下笔开始在星网上搜索题目。
这种题目!哪个出题老师出的!一点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为难而难!毫无意义!
当然,时周能被迫找上司凛,自然已经把全网能找到的类似题目全都翻了个遍也依旧不能弄懂前因后果。
星网上的相关词条不知所谓地衍生出另一堆难题,司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副官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汇报工作,见司凛这样疲倦的样子,心中不禁敬佩又怜惜。
元帅大人果然国之栋梁!为帝国的发展牺牲了自己的健康!
他轻声细语地压低声调汇报完毕,小声地放轻脚步不希望打扰到司凛之时,司凛出声:“稍等。”
副官受宠若惊,这是元帅第一次除了工作和慰问和他说别的话:“元帅,怎么了?”
司凛从光脑上调出副官的收件方式,一股脑将题目转发给了他:“这些题,你会做吗?”
副官是帝国top大学的化学专业毕业,毕业后才转了武职到军队做事,这些年虽然有些东西忘了一点,但大体的功底尚在。不过元帅面前,还得谦虚几分,他不好意思地摸上后脑勺:“这些题有些难,不过花些时间肯定能解决的,就是简单的套路叠加。”
司凛:……你会做就不要说太多废话了。
他默默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把纸笔推到副官面前,无声地示意。
副官压力山大,颤颤巍巍地抓起笔埋头苦算,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考场。
不过元帅哪里找来的这些题目,他不敢多想,脑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疑惑。
大脑皮层在活跃时根本无法控制造作的思维,他忽然想到军中的传言。元帅接管了一个小孩充当他的监护人。
霸道元帅和他的美貌大学生!
他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差点为自己鼓掌,等意识到司凛在身旁之后,他又颇有动力地继续写下去。
为了元帅,我愿意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
半晌后他沮丧地抬头,抱歉道:“元帅,太难了,我只能做出一部分。”
司凛脸庞的线条流畅又温和:“没事。”
没事,我一题都不会做。
副官顿时宛如打了鸡血,攥紧拳头:“元帅放心,我回去加班把这些题给解决了。”
司凛挥挥手示意他赶紧下去,把他写出来的过程发给时周,并附上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副官不会写的,我一定好好督促他。
另一端的时周迅速回复一个小小的可爱笑脸符号表示感谢。
司凛的眼眸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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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军的文化课压力不比隔壁专门产生科学家的帝都第一大学小,尤其对于学的费劲的时周。
从天亮到天黑,胡恩和柯克撑不下去,悄悄和他道了別,最后整个屋子只剩下时周一个人。
天上的星子零星,空旷的屋内忽然出现一道嘎吱的声响。一个人坐到座位的最前端,小心翼翼地铺平了书本。
时周瞧上一眼,总觉得有点眼熟,思考一会儿发现这不是他的舍友埃里克吗?
还真的半夜读书啊?时周好笑地浮现了早上同学说的那句话。
埃里克放在桌子上的书很久很久没有翻过一页。
“我最烦这种人了,学霸人设不倒,每天半夜偷偷学习到凌晨,早上起来骗我们昨天熬夜玩了一个晚上的游戏,你说他图什么?”
早上那些人的议论尚且回响于耳边。
他特别在乎别人的感受,特别想要合群。从边境乡村到达帝都,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摆脱不了身上的穷酸味。他努力地融入着最热闹的一批人,因为“多数即正义”。
他甚至做了不好的事,去欺骗了时周。时周询问他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他指出了一个错误的方向,然后他亲眼看见时周顺着他的指引跑了出去。他耍了时周一顿,到那些人面前假装不在意地说起,和他们一起哄堂大笑,笑着笑着他就要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了。
他虚荣,自卑,懦弱,现在连最自豪的东西都快丢了。
他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抓着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泪水打湿书页上的黑色小字。
“怎么办?怎么办?我必须要考第一。”
“保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没了第一我什么都不是。”
书本的文字雁过无痕,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迹,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别人的指点,嘲讽的神情以及茕茕孑立的时周。
他焦躁地如同一个困兽,拼命撕扯自己的头皮,用指甲把自己抓住道道血痕:
“我看不下去了,怎么办?”
可是他不敢拿衣袖擦,这是家里在知道他考上首军之后杀了家中养了很久的牛替他买了布料做的一身衣裳,不能弄脏的。
前方覆盖了一小部分的阴影,时周站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
所有狰狞的画面忽然全部碎开。
他愣怔地掉眼泪,把腰弯成一道紧绷的弧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34章 柜门
深夜的静谧使得啜泣声被不断放大。
时周见埃里克愣愣的,手上完全没有要接过纸张的动作,就轻轻放到桌子上。
埃里克勉强冷静了一会儿,最后认真地道歉:“对不起,鬼迷心窍给你指了错路让你白跑一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突然变坏了那么一刻钟。”
连道歉都傻里傻气的不会拐弯儿,时周好笑,什么都没有说。
埃里克胡乱拿起纸巾抹掉脸上的狼狈,哽咽道:“对不起,我失控了,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时周就是过来好心递张纸,但又没有好心到要给人当树洞当垃圾桶的打算,所以点点头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扔下一句:“没事,有我们这群学不会的人给你垫底呢。”
“你学不会啊?”埃里克充满哭腔地发出疑问,他以为时周肯定都会,就没有时周办不到的事情,“我也不会。”
“那可别,我和你对不会的定义可不是一个档次的。”时周摆手,回到摆放了自己的桌子前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痛苦。
纸张前覆盖了一小片阴影,时周无声抬头询问埃里克有什么事情。
埃里克吞吞吐吐,鼓起勇气:“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和时周聊天的过程里,原本脑子里像装了个错了频道天线无法接受发出嘈杂声音的收听机,现在忽然调回了频道,心平气和。
但他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见时周没有立刻回答,慌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故意教错你的。”
时周试探地把被自己写满不知所谓的计算公式的草稿和题目用指尖推到埃里克面前。
“什么?你哪里有疑问了?我看这个挺简单的。”埃里克不明所以地抬头,顺手写出来一个答案。
时周愣是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默默把剩余的题目翻出来推到埃里克面前。
埃里克勾勾画画几笔,一口气把空格全补完,仿佛简单的在做爬格子游戏。
“好了?”时周疑惑。
“好了。”埃里克不明所以,“我看了你的草稿,你的思路没错但是中间用的公式错了,所以才会跑偏。还有,这是什么?我没看懂。”
他的手指向了草稿的边角上黑笔潦草的图案。
是做不出来作业的流泪熊猫头。
时周厚脸皮笑一笑:“是我心情的涂鸦写照。”
埃里克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图案,越看越魔性,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么像上次电子考古发现的二十一世纪远古时代的特色呢。”
时周一边细细把埃里克随意写就的草稿和示意图翻开,一边抬头:“谢谢,你回去吧。我看你的笔记就行,不打扰你时间。”
埃里克的时间过于宝贵,不能因为自己的难题影响了他人的学业。
“哦。”埃里克挠头,“那有空我就来帮你,我先走了。”
“嗯。”
埃里克好像找到了补偿自己歉意的途径,一夕之间变得干劲十足,从小心怯弱地询问时周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到胆大包天抓住时周按头学习。
一长串细致到分秒的时间表拍到时周的脸上,埃里克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就是个暴君,面色严肃带着暴怒的怒吼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时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救了。
早知道不好心递纸了。
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付了。
暗无天日长达一周的期中考试结束,所有人拖着拉到人中的黑眼圈一副被榨干的模样一头栽倒到床上。
特种作战系的学生远远没有到达解放的时刻,他们的课程要求只完成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