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冷艳逼人(79)
系统无声跳到江何边上,也趴在地上看着雨幕,酸溜溜地嘀咕一声。
“好哥哥。”
江何笑了一声,靠在廊柱上阖上双眸,听着耳边雨声。
小雨淅淅沥沥,偶尔伴着几声闷雷,燥热的秋夜寂静如斯。
翌日清晨,雨停了,晴空碧洗,日头还未升起,面前就站了一个人,江何睁开眼一看,是江小甜。
江小甜紧捏拳头,一脸认真道:“哥,我要学剑。”
以前不是天天在学吗?江何按了按眉心,语气慵懒。
“不先吃个早饭吗?”
江小甜皱着脸纠结了下,小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一声。
“也好。”
不眠不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沈棠可终于回到无霜宫。
进内殿时,沈凉刚拔下沈清宵背上的最后一根银针。
沈棠丝毫没有自觉,站着一边看完沈凉收尾,待到床上的沈清宵坐起,披上衣裳时,她才开口。
“师兄,那个江何说他要见你。”
顿时屋里二人都愣了下。
沈凉很是吃惊看向沈棠。
沈清宵眉间有些苍白,怔愣不过稍瞬既逝,便按着额角问:“在何处找着他?他居然还敢见我?”
沈棠附和,“就是,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不过本事也不小。我放出天榜悬赏,那么多修士追杀他,愣是一个都没讨着便宜,逼不得已我才亲自出马,居然也败在他手里!师兄,这是何许人也,竟如此厉害?”
沈凉听完更是震惊,这说的真的是只有金丹期修为的江城主吗?
沈清宵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此处,而是皱眉惊怒。
“什么天榜悬赏,你让人追杀他?棠儿,我只是吩咐你去抓他!”
沈棠理直气壮,“可是师兄那天那么生气,他还夺走了赤焰花,这种人不是该杀吗?若非我技不如人,一定……哎,师兄你要去哪儿?”
沈清宵冷着脸起身,随手披上外袍,“他在哪儿?”
沈棠道:“天水镇。”
听她说完,沈清宵人已经越过沈棠,带着一身森寒走了,还顺手抓起搁在床沿的青雀长剑。
沈棠深以为然,这不是要去寻仇是什么?会情人吗?不可能。
练剑至黄昏,江小甜已经累得不行,尽管手里的剑只是从前在锁阳仙城时,侍女蕊儿给她准备的小木剑。
江何靠坐在廊下,一边看着街边随手买的八卦小故事书,写着城中大老爷家后院二姨娘和三姨娘吵架啊,谁家书生被藏身勾栏里的妖精勾去了心神啊之类的,手里抓着一把香瓜子慢慢磕,脚边懒洋洋地趴着一只小花猫,岁月静好,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
这段时间他抽了非常多的零食,尤其瓜子居多,江何心想,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为零食担忧了。
江小甜早上的坚定已经被磨得差不多,叉着腰气喘吁吁,“我练了很久,天天练,天天练,可我根本感觉不到晗元神剑的存在,你是不是在骗我,其实神剑根本还在你身上。”
江何老神在在,“怎么会呢,或许是你的努力还不够,这样,你每一次挥剑,便在心中诚心祈祷,‘神剑啊神剑,你快现身吧’这样,每日如此,神剑总有一日会被你感化的。”
江小甜小脸一皱:“……”这种说法根本就是在哄小孩。
江何低笑出声,正经起来,“书要一天天读,剑也要一天天练,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蹴而就,要修炼,要飞升,要彻底拥有神剑,你现在所作出的努力还不到万分之一,只有一直坚持,不断努力,你才能觉醒神剑。”
江小甜撇嘴,道理她都懂,只是好久没跟亲人撒娇了而已。
江何想了下,放下书抬头看向她,道:“对了,既然选择修剑,那就好好练习,过几天我带你测一下灵根,看看你是个什么资质。”
江小甜闻言又起了精神,“真的吗?”
江何点头,正要说话,月老庙前殿传来一阵声响。
江小甜笑容一顿,抓着小木剑满脸警惕。八成是又有人上门挑衅了,从早上出去吃早饭到现在,她已经见到好几拨来追杀江何的人了。
江何不得已起身,朝外走去。
江小甜欲言又止,“臭哥哥,他们……”
江何拍拍她脑袋,“不用怕,有我在。”
“噢。”江小甜别开脸道:“那你小心点啊。”虽然这个哥哥很不称职,不过现在她只有这一个哥哥了,江小甜别扭地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先前沈棠来都没占到便宜,更别提那些修为不到元婴的散修,纵然没了紫琉璃傍身,江何也能从容应付。
白天处理了几批修士,还没等到沈棠回来,到了晚间,江何领江小甜出去,去最好的酒楼里吃了一顿好的,回来后小孩回房睡觉,沈棠还是没有回来,他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江何靠坐在门前廊下,一手运起灵力试图摧毁天罡锁。
院中寂静,月色悄悄覆盖这片大地,照清了枯井边的紫衣人。
一段时间后,天罡锁上的小阵法终于彻底崩溃。
江何长松口气,拔出手环随手扔掉,哐当一声,银质手环掉在枯井边转了几个圈,最后躺在一株枯草边。
可算解开了,真正重获自由后,江何活动了下右腕,神色愉悦,过了会儿不知为何,又起身捡起了那只手环,收进怀里,坐回廊下继续发呆。
而就在他坐下时,一柄寒尘划破月色,徒然袭来!
江何敏锐地嗅一丝熟悉气息,手上灵力凝聚,汇成长‖枪形状,不过一息之间,剑尖已指响眼前,剑气冷冽逼人,他当即握住长‖枪反手一挑。
只听哐的一声,那裹着磅礴灵力的长剑被打了回去,剑气与长‖枪相撞,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在院中荡开,狂风大作,卷起一地落叶枯草,似乎连屋顶瓦片也开始瑟瑟发抖,江何抬手一挥,设下结界提前护住身后小屋。
长剑回到一人手上,他正立在前殿高耸的屋顶上,黑衣冷峻,肩上披着的如霜雪般的细碎月光。
江何将灵力凝成的长‖枪倒提身后,勾起嘴角,“来了啊。”
沈清宵持剑而立,凤眸中尽是杀意,“将赤焰花交出来。”
“不可能。”江何道。
沈清宵跃下屋顶,雪亮长剑一眨眼便欺至身前,剑气震慑天地,与此同时,冰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那便去死。”
江何反应迅速,执起长‖枪扫开凌厉剑势,一边往院外退去,身法极快,足尖一点跃上前殿屋顶。
“想杀我,那就跟我来。”
转眼间人已不见,沈清宵薄唇紧抿成直线,紧握长剑追上。
荒废多年的月老庙经不起半点折腾,不是能放开手脚的地方,幸亏月老庙外有一大片林子,树木稀疏,空地很大,江何便带人进了林子。
坐落在镇子一角,远离人烟,便可放开了打无需半点顾虑。
沈清宵追上后并未言语,先是一剑逼近,气势汹汹。
江何持枪挡下,手心被剑气一震,心说沈清宵是真下了杀手的。
沈清宵面沉如水,望着他冷冷讥笑,“现在可算拿出你的杀手锏了,江城主,你可真是厉害。”
江何眨了下眼睛,“过奖。”
沈清宵不与他废话,“赤焰花呢?”
江何利落道:“抱歉,我不能给你。”
沈清宵深吸口气,压着长‖枪的长剑剑气更重几分,“现在把赤焰花还回来,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江何笑道:“真的不行,对不起。”
“你又跟我说对不起?”沈清宵显然怒极,嗓音突然一沉,咬牙切齿道:“杀江钰之前你跟我说对不起,夺赤焰花推我下火海之前你也跟我说对不起,江何,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马上把赤焰花交出来!”
长‖枪并不比名剑排行榜上第一的青雀剑弱,两相僵持须臾,二人不相上下,谁也没讨着好处。
当时决定杀江钰,背弃答应过沈清宵的承诺时,江何的确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他想了下,认真道:“我知你恨极了我,甚至重金悬赏要我性命,但他们都是废柴,打不过我,而我也的确无法将赤焰花交给你。沈清宵,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该解决,就今夜这一战,你若胜,我随你处置,你若败,恩怨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想得倒美!沈清宵道,“我还以为你会先为自己辩解一下,说说你当日夺赤焰花推我下火海的理由。”
江何纠正道:“你要听我就说,不是推你下火海,只是提前一步将你送出北海神境,至于夺赤焰花,我进神境,自然是与你抱着同样目的。”
“那你当时为何不早说!”沈清宵勃然大怒,力道又重了些。
江何困惑,“不然呢?你当我是什么?热心到为你这个当时用天罡锁困住我、还意图要我性命的昔日合作伙伴想方设法寻找赤焰花?”
“你!”
沈清宵说不过他,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他真的忽略了一个问题,江何本就不是为帮他才来北海神境!
“闭嘴!记住你的话,死了别怨我!”
沈清宵脸色极冷,心底怒火中烧,不再留情,全力发起攻击。
江何也是无奈,说不过人就打,但幸好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也提起长‖枪迎上,赶紧打完这一场完事。
却没想到这一场从天黑打到日出,翌日清晨时二人都已有些疲惫。
沈清宵从愤懑到惊讶,再到专注认真,这一宿全力尽出,打得是酣畅淋漓,最后得出结论——
江何看似只有金丹期,但人却不弱。
不说他手上古怪的法器,他本该年纪尚轻,就算得了神助,也应该没有太多作战经验,但事实上,恰好就是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经验让他巧妙而快速地躲过了无数次青雀剑锋的攻击,沈清宵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