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虚凰 下(207)
商荣佯做责备:“洵儿,不可对你大师兄无礼。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
李洵总算听师父说了句教训的话,解气道:“徒儿知错了,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好好做人,绝不学大师兄给您添堵。”
赵霁见他们一大一小联手挤兑自己,再讨不出好来,便摔筷子撒气:“这饭菜跟猪食一样没法吃!我还是饿着吧!”
他一溜烟跑远,害李洵也气得吃不下饭,心疼地望着商荣。
商荣了解赵霁的想法,压根没往心里去,摸摸小徒弟的脑袋说:“没事,他就想让我对他好点,并不是真心闹事,过会儿就好了。”
他对赵霁的判断从没失误过,晚上李洵在后院练剑,那没羞没臊的大师兄提着一包点心若无其事来找他套近乎。
这师弟近来对他颇有微词,得好好安抚一下,顺便套套口风。
“师弟,师父最近有没有在你跟前责备我?”
“没有,大师兄你干嘛老盼着师父骂你呀?”
“我随便问问不行吗?”
“我看你存心找抽。”
“嗨!臭小子怎么说话的!”
赵霁捏住李洵两边脸蛋,仍阻止不了他的批判,稚气未脱的少年像个小大人振振有词数落道:“别人家的徒弟哪个不是小心恭敬,生怕惹恼师父,你倒好,专门跟师父捣蛋,究竟怎么想的?”
他比赵霁小了二十多岁,少年老成对上童心未泯,加之辈分相当,交谈向来不受年龄限制。赵霁被他骂急了,不耐烦地辩驳:“我没有坏心思,就是怀念他生气的样子,想逗逗他。”
李洵不知道他和商荣的真实关系,听了这目无尊长的说辞火冒三丈。
“尊师重道是徒弟的本分,你怎么能戏弄师父呢?再说师父性子那么好,几时生过气了?”
赵霁挥挥手:“你不知道,他小时候脾气可坏了,跟刺猬似的,一碰就炸毛。我拜师的前十年几乎是挨着他的揍长大的,动不动被他骂得狗血淋头,打得满头大包。”
李洵不假思索打断:“撒谎,我跟了师父五六年,就没听他说过一句重话!”
爱发火的人到了二十几岁眉心就会出现褶皱,商荣的印堂光洁如玉,不沾一丝戾气,不止李洵,见过的人都公认他是少见的和善人。
赵霁心想小师弟快去峨眉山了,向他透露些隐情也无妨,说:“商荣,不,师父早年中了一种无人能解的蛊毒,一动怒毒性就会发作,一发作就要发狂杀人。他为了克制蛊毒从此特别注意克制情绪,慢慢地就变成这样了。”
听他说得有根有据,李洵半信半疑道:“这是好事啊,你硬惹师父生气,不是害他吗?”
“我就想看看他以前的样子,唉,你这小鬼懂什么,不提也罢……”
赵霁有些惆怅地望着星空,斗转星移,半生如梦,不回头真难相信自己已走过了那样漫长的旅程。眼前的日子恬淡幸福,可怀旧情绪宛若池塘里的青蛙时时骚动,只有经历过初恋的人才能体会他的心情吧。
夜阑人静,街巷里的猫儿狗儿都入睡了,商荣安稳地躺在床上,面向墙壁半梦半醒,房门无声地开了,长长的黑影迅速压上被褥,爬上墙壁。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赵霁,嘴角含笑,故意不理他。
须臾,脚下一凉,赵霁掀开被子爬进来,抓住他的右脚一个劲挠他的脚心。
商荣忍不住笑出声,蹬腿踢他,赵霁钻透被窝,得寸进尺压住他。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睡呢,是不是也等不及了?”
小流氓成长为老流氓,手法仍一成不变,一上来就动手扒衣服。
商荣身体配合他的动作,懒洋洋调侃:“不是叫你再忍几天,换了床再说吗?仔细又把床压坏了。”
赵霁挖苦:“压坏再买新的就是了,你这守财奴,赚了那么多钱舍不得花,留着修陵墓吗?”
话音未落,自己也脱得精光,赤条条做起交颈鸳鸯。
商荣体内情、欲涌动,嘴上却反其道行之,一边和他亲嘴一边笑怨:“挑个偏僻地方做吧,周围屋子都是人,吵醒他们怎么办?”
赵霁狠狠吮吸他的嘴唇,把那柔软的唇瓣吮成红润的樱桃,坏笑道:“你小点声不就得了?”
商荣冷不丁轻轻咬他一口:“我忍不住啊。”
赵霁最迷恋做、爱前**的一刻,只有这时商荣才会露出娇憨的情态,那媚态**夺魄,百看不厌。
他比先前更猴急了,捏了捏他质感饱满的屁股,戏谑:“放心,这次我会把你的嘴堵上,让你叫不出声。”
商荣歪着脑袋笑问:“拿什么堵啊?”
“舌头呗。”
一说还真堵上了……
磨合二十多年,他们太了解彼此的身体,早摸索出窍门将快感释放到最大,时间持续到最久,火热的激情燃尽黑夜,直到窗棂开始发白,两具汗淋漓的身体才交缠卧倒,像两只飞倦的水鸟依偎这在情感的余韵里沉浮。
赵霁吻着商荣的额头,捏弄他圆润的耳珠,低声抱怨:“我去青楼喝花酒你怎么问都不问,就不怕我跟人跑了?”
商荣双肩微微抖动,笑得很欢畅。
“你比膏药还粘人,撕都撕不掉,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未退烧的部位突然插入手指,他吃惊地扭了扭腰,半是求饶地说:“再弄腰就断了,饶了我吧。”
说着就被恶作剧的搔刮逼出呻吟,身子软成了糖水,认命地放弃抵抗,任由他往深处入侵,并且主动抬起右腿,方便他够到内部的敏感点。
细微的喘息很快有了湿意,快感又呈旋涡状聚集,不出所料,比手指粗壮得多的物体顶了进来,两股火热融到一处。
赵霁吻了吻他的嘴唇,像在呵护一件收藏多年的珍宝。
“我不动,就这样抱一会儿。”
“你又来这招……”
商荣无可奈何地苦笑,赵霁经常在纵情欢愉后用这种方式和他聊天,据他说这样最能准确分辨谈话真假。
也对啊,水乳交融的状态下身体的任何动静都瞒不住对方,想听心里话还不容易?
“你真偏心,先传剑给李洵那小子,灵霞剑还是我辛辛苦苦向苗晑求来的,你居然忍心送给别人。”
商荣猜到他会抱怨这事,还拿老态度对付:“凭你现在的本事,一根稻草到你手里也胜过绝世名剑,哪儿还用得着什么宝剑?我是看那灵霞剑老是闲置可惜了,洵儿马上要去峨眉,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因为嫌弃才把他送走的,所以传剑作为师徒凭证,你这么大的人干嘛跟孩子争风吃醋。”
他和声细气说着,略显沙哑的嗓音似醇酒醉人,体内的火棒瞬间胀大了一圈,放肆闯入幽径。他喉咙里滚出一串颤音,搂着赵霁脖子嗔怪:“说好不动,你怎么又……”
赵霁狡辩:“刚才是不小心,你再乱扭,我就来真的了。”
说着故意使坏,抵住他的要害研磨,逼他抬腿缠住他,又假装正经地与之谈话。
“我们是先去峨眉,还是先去开封?”
“先去开封吧,让洵儿也去京城见见世面。”
“我也想快点见到德芳,他现在该是个大小伙子了,估计已经娶妻生子。还有姨娘,不知这次能不能见到她。”
当年孟昶病故,费初蕊落发为尼,赵匡胤不肯断了念想,多次去她出家的寺庙求婚,用意十分诚挚。努力一两年终于打动美人芳心,费初蕊还俗后被接入后宫,封为淑妃,赵匡胤又把赵德芳过继到她膝下,费初蕊也能恪尽母职,可就是不肯原谅赵霁。赵霁每次回开封入宫求见,都遭拒绝,自十八年前那一别,母子俩竟再未谋面。
如今赵匡胤崩卒,费初蕊又成了未亡人,处境想必凄凉,赵霁最惦记的人就是她。
商荣安慰过他好几次,这时依然耐心体贴,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开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应该放下了,上次不还让德芳转交礼物给你吗?这次去准定能见面,放心好了。”
此刻柔情蜜意如同添油加柴,赵霁抱住他的肩膀和后腰,缓缓发起冲撞,捣进水润的深处,软熟的嫩肉发出濡湿的摩擦声。他们彼此都不说话了,只靠急促的呼吸交流,不久商荣的身体掠过一阵痉挛,弓起背部抱紧赵霁,不住收缩的内壁正对他施以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