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心尖宠(20)
周陵的眉头舒展开来。
“咱家手里还有事,你们退下吧。”
待到人走远了,小福子才拿着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他虽不聪明,但也知道在宫里得明哲保身才能活的长久。
太子被废以后,皇上至今未新立太子。
端贵妃前朝和后宫一刻都不得闲,为的就是想让她所生的三皇子承继大统,如今乍然见皇上对废太子态度似有回暖的迹象,叫她如何不慌?
周陵别了小福子二人,径直就回了延禧宫。
端贵妃斜倚在软榻上,有宫女跪在脚踏上替她捶着腿。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周陵躬着身子回道:“奴才听了些新的消息。”
端贵妃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屏退左右后才道:“那两个小太监不肯听话?”
“娘娘您多虑了,眼下这后宫里唯娘娘马首是瞻,谁敢不听咱们延禧宫的话,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吗?”
周陵笑着回话,又将方才听来的话细细的说给了端贵妃听。
端贵妃的护甲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矮几上,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废太子为太子之时,勤勉好学,本宫数次想送些美貌姬妾去东宫都未能得逞,不想居然好这一口啊,如此一来,本宫倒是省心不少了,你去会一会那个叫余丰宝的,若是听话便留着替咱们做事,若是不听话……”
周陵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
……
谢承安素来浅眠,天一亮便醒了。
只是怀中的人儿跟小猫似的窝在他的怀里,让他着实有些舍不得起床。
从前读野史的时候,总有些祸国妖妃专门勾引帝王,引得君王从此不早朝,他当时只嗤之一笑,觉得要怪就怪这些帝王定力不足,不过人间色相罢了,到头来不过都是红粉骷髅,哪里就值得留恋成这样了?连家国天下都不要了?
可如今美人在怀,谢承安觉得偶尔不上朝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权当给自己个放假了。
余丰宝睡的很香,嘴唇微微有些发肿,愈发显得唇瓣丰满莹润。
谢承安低头亲了一下,恰巧此时余丰宝睁开了眼睛,他慌忙又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个还在睡觉。
余丰宝一起身便见日光斜斜的照进了屋子里,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正想要起床,却发现身旁的谢承安还在睡。
他侧躺着,单手托着腮,细细的打量起枕侧之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又黑又浓的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怎么看都是他这辈子遇到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他看得入神,没成想回过神来正对上谢承安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余丰宝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了现行似的,慌忙跳下了床。
谢承安勾着唇角。
“你慢些,弄的好像本宫能吃了你似的。”
余丰宝哪里敢慢,麻溜的穿衣洗漱,然后隔着窗户交代了一声去御膳房拿午膳,便匆忙的出了宫。
出了宫门后,余丰宝拍着心口。
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如擂鼓一般,面红耳热的像是发了烧。
他闷着头往御膳房走去,忽的就撞上了一个人。
余丰宝道了歉,却发现那人依旧挡在了他的跟前,他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过去。
那太监面上挂着冷笑,余丰宝虽不认识他,但是看他穿的是太监总管的衣裳,便恭敬的喊了一声,“公公!”
周陵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你就是余丰宝?”
余丰宝点头,“正是奴才。”
周陵挥着拂尘,冷声道:“随咱家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余丰宝:睡觉。
谢承安:宝儿,你干嘛抢我的台词,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跟本宫同床共枕了?
余丰宝:……我们现在不算是同床共枕吗?
谢承安:本宫说的是同床共枕后面的事,拉灯以后的事……
本文主要还是谈情说爱,阴谋啥的都是顺带的。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7章
余丰宝小心翼翼的跟在周陵的身后,脚下的砖石一块一块往后退去。
他拧眉思索着,自打他进宫以来,打过交道的人屈指可数,也未跟人结过怨,好端端的一个掌事太监来找他做什么?
“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找奴才到底有何事啊?”
周陵冷哼了一声,尖声道:“让你跟着便跟着,哪里那么多废话!”
余丰宝悻悻的,不再言语。
又走了一段,余丰宝发现越走越荒凉,连来往都宫人都少了,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绕过一处假山后,周陵停下了步子。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余丰宝一个不察,险些撞了上去,好在他反应灵敏,踉跄了一下,又站稳了身子。
他抬眸看了过去,面前是一道幽长的甬道,甬道里很黑,有阵阵的阴风从甬道里吹了出来,带着股腐烂的腥臭味。
黑漆漆的巨大木门上雕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兽,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似的。
木门的上方书着“慎刑司”三个大字。
余丰宝虽没正经上过学,但是闲来无事时也曾偷偷跑去学堂里偷听了些日子,些许能认得几个字,刚巧“慎刑司”这几个字他认得。
外头的日光很暖,余丰宝却打了个寒颤。
以木门为界,一边是日光晴好,一边却是黑暗阴森。
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去处,阖宫里没人不知道。
“公…公带奴才来这里做什么?”
他往边上站了站,做好了要逃的准备,他就算是一头撞死在外面,也不想进慎刑司。
周陵拿余光扫了他一眼,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这还没进去呢,就吓成了这副模样。
“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进来的宫人都得来慎刑司里走一遭,也好长点教训,往后才能更加用心的伺候主子们。”
余丰宝在心里面将周陵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半躬着身子跟在周陵的身后进了慎刑司里。
传言果然不虚,这慎刑司就是人间炼狱。
刚一进来刺骨的阴寒便顺着人的毛孔直往骨头缝里钻,尖利而凄惨的叫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着,经久不息。
余丰宝有些反胃,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周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花瓶就是花瓶啊,除了那张脸之外,还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在慎刑司里转了一圈之后,辅一出来余丰宝便吐了。
那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啊,连里头的地砖都被血浸成了暗红色。
周陵在一旁阴测测的道:“在这宫里啊,唯有听话的人才能活的长久。若是偶尔有那么两个不听话的刺头…”他顿了一下,朝着慎刑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都进了那里头咯!”
“公公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只要奴才能做到的就绝不推辞。”
余丰宝吓的双腿一软,险些就跪倒了,好在是忍住了,忙表着忠心。
周陵扯了扯嘴角,但凡是到慎刑司里看过一趟的,就没有不听话的,他走到余丰宝跟前,将一样东西塞进了余丰宝的手里,低声道:“混在那位的饭菜里。”
余丰宝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东西险些没拿稳。
周陵看着他发白的面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活一个,你还是他?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余丰宝立在日头下,浑身打着颤。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下意识的想扔出去。
可是一想到放才慎刑司里的所见所闻,他又犹豫了。
一头是谢承安,昨晚还亲了他的谢承安,那家伙虽然懒是懒了一点,但是模样却长的好看。虽然脾气也差了点,但是偶尔温柔起来,也是怪心疼人的。
另一头则是自己的这条小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余丰宝定了定神,将毒药揣进了怀里,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