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景闭上眼睛,这种温暖是他想贪恋的,再加上太子妃的情况,让他一时有些自暴自弃,算了,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吧,反正也不会损了太子妃的清誉,不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清誉可言,既然如此,那睡一张床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应该没有关系吧?
李晟景就这么琢磨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以往只要阴天下雨,他都会疼到睡不着觉,而今晚,疼得比以往还要厉害一些,他却睡得很熟。
从那件事情之后,李晟景一直都是生活在严寒之中,哪怕是三伏的天气,别人都已经换上了清凉的夏衫,他也得披着披风盖着毯子,稍微天气变化一点,他就全身冰凉,没有一丝的热度,身体的温度跟个死人差不多,他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滚烫的热度,李晟景睡得模糊,他感觉到掌心被人握住,手心里一直都是暖暖的,好像有人把太阳放到了他的掌心。
李晟景这一病就病了三天,确切地说应该是那雨就淅淅沥沥下了三天,除却第一天晚上下得大些,李晟景疼得厉害一些,之后两天都是淅沥沥的小雨,李晟景也疼得轻些,当然这个轻是相对而言的,对谢意颜来说,都是非常痛的。
当然,这三天谢意颜就名正言顺睡在太子殿下的床上,借着给太子殿下暖身体的理由,终于好好亲近了小太子一回,他有点心满意足,可满足的同时,也是满心的疼惜。
少年抱在怀里有些单薄,尤其是他的腿,谢意颜没敢仔细看,他只能借着夜里帮李晟景暖腿的时候悄悄感觉,感觉到李晟景的两条腿就跟两条细细的棍子一样,他场景坐在轮椅上,那两条腿几乎已经废掉了,这是头一次,谢意颜真实的感觉到小太子是个病人。
华大夫找来的时候,谢意颜正在翻棋谱,他最近跟李晟景的关系又缓和了许多,或者说应该是更进一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可以帮太子暖被窝,变得十分有用,李晟景晚上的时候也会跟他聊两句再睡觉,谢意颜怕自己跟小太子没有共同话题,所以最近都在勤奋地看棋谱,希望能多看懂一点。
“华大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谢意颜现在见到大夫都很紧张,就怕小太子的伤势有什么问题,立刻扔了手里的棋谱,请华大夫坐。
“确实是为太子殿下的伤势而来。”华大夫也很发愁:“太子妃也瞧见了,日前太子殿下又犯了病,这毛病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那天宫里的太医在,有些话我不太方便说,太子殿下的腿疾得尽快治疗,上次我看的时候,就发现有几处经脉已经出现了堵塞的情况,若再耽搁下去,恐怕……”
“恐怕就真的没治了。”
谢意颜一听这话,立刻警醒起来:“华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的没救?难道以前是有的救,故意没有救?还是是宫里的太医故意误了太子的伤情?你好好说,仔细说!”
“这……”华大夫略微一犹豫,干脆直接说道:“我来太子府上也许多年了,一开始太子殿下是愿意配合治疗腿疾的,可宫里的太医一个方子一个方子,换了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瞎折腾人,根本就没点作用,我也提过一些意见,但宫里的那些人,太子妃该是知道的,他们都不太愿意听我们这些江湖郎中的意见,我们是干着急但是凑不到跟前,也拿不了主意,就这么着过了几年,殿下的腿疾始终没有好转,太医院那边也一直都是老一套的,根本就不起任何的效果,殿下就有点受打击了吧,撵走了那些人,连府上的收留的那些江湖游医一并都撵走了,倒是把我留下来了,可惜,我再想给殿下看看腿的时候,殿下就已经十分排斥,他自己不愿意看了。”
华大夫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如今太子妃到了府上,太子也听太子妃的话,还请太子妃多多费心些,殿下这个腿疾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恐怕就真的没治了。”
“你的意思是,殿下的腿疾还有可能治得好?”谢意颜眼里冒了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那你能治吗?”
“我师父应该能的。”华大夫有些不好意思:“我学艺不精,只学到了师父的一层皮毛而已,实在不敢托大,但是只要能请到我师父出山,太子殿下的腿疾就有可能治得好!”
“那请你师父出山呀。”
“师父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一向嫌弃我笨,不怎么爱搭理我。”华大夫叹气:“不过我已经在联系师父了,只要一有他老人家的信儿我立马告诉太子妃,太子妃就是绑也得把他绑来,到时候我说服我师父给太子殿下治病,太子妃就负责说服太子殿下配合治疗,我相信,殿下肯定能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谢意颜一听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想到了一个人,试探着问:“你师父不会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圣手木神医吧?”
华大夫一听太子妃直接说出了他师父的名号,很是纳闷:“太子妃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那名号都是江湖人喊出来的,太子妃可是太子妃呀,她又是哪里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随缘加更~
第36章
“这个木神医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谢意颜打了个哈哈:“那你能快点联系上你师父吗?请他到太子府来,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全都满足他。”
“太子妃怎么知道我师父给人治病要提要求?”
华大夫更奇怪了。
他师父是有点名气,但那都是在江湖上的名气,跟邺京城这个富贵圈那可一点儿都不沾边的,太子妃何等身份,怎么对外面的事情了解得这么多?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谢意颜耐不住心虚,色厉内荏:“华大夫只要把人请来就行了,不该问的别多问,知道吗?”
“明白。”华大夫赶紧答应。
正说着话,谢意颜忽然就变了脸色,本来还有点凶巴巴的感觉,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一样,立刻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柔和了许多,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还不忘扭脸提醒华大夫:“你是来给我看额头上的伤的,别乱说话。”
华大夫下意识点头,点完头他就听见了轮椅的声音,怪不得太子妃变脸变得这样快,原来是听着太子殿下回来了。
不过,这太子妃的耳力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
谢意颜听见轮椅的动静就赶紧出来了,这才半晌午的时辰,一般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都挺忙的,没道理这会儿会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殿下回来了。”
李晟景示意周方先去书房等着,转动轮椅到太子妃身边来,见他眼里有些担忧,冲太子妃温和地说道:“可曾用过午膳?孤与周指挥说些事情,待会儿可以跟太子妃一道用午膳。”
话音才落下,李晟景就看见了垂手立在门外的华大夫,冲华大夫点点头,又叫他过来询问了几句太子妃的伤势,瞧了瞧太子妃额头上裹着的纱布,关心了几句。
“太子妃的伤势还没好全,不可着了凉风,快些回屋吧。”
“嗯。”谢意颜本想说自己没那么娇气,但太子殿下的关心,他自然要守收着,点完头之后,又想到什么:“殿下既然要谈正事,可要茶点?我让人准备。”
“不用了。”李晟景拒绝后就见太子妃明显失落的样子,连忙补了一句:“太子妃有心,那便要壶茶吧。”
“好,我一会儿送去。”
太子妃又颠儿颠儿的了。
书房里,周方正在认真回禀:“确实是一家三十六口满门被屠,卑带人去时,只有老仆身下护着一个幼子,那孩子今年才五岁,吓得不成样子,这会儿高烧不退,已经请了大夫给看着。”
李晟景问道:“可查出来什么线索?往日仇家亦或者是别的之类?”
周方:“林家早年从江湖上退隐下来的,家主林然秋二十年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厌倦了江湖上的是非争端,才携妻子儿女一道归隐在安阳城外的别庄,这些年日子过得平淡,周遭也都调查过,并未说起林家与人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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