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心说您老去做阅读理解肯定能拿满分。
一曲终了,白陆的手指刚离开琴弦,正座上的那席珠帘忽然被太监掀开,年轻的帝王与白陆隔着数米的灯辉对视。
宴会顿时安静了,白陆完全不知道帝王之相不可直视的规矩,愣愣地看着他。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楚崖,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弹这个琴,而是会直接把桐木做的古琴砸到对方脑袋上。
他站在地上等着陛下先开口,然而过了好半天,也没人说话。
白陆心里瞎想:这个皇帝长得还挺帅,就是眼神跟楚崖太像了,减分减分!他这是要干什么啊,干嘛盯着我?难道说在等我行礼?等等我不会行礼啊,要跪下吗,怎么跪,地上有没有土?多脏啊,要不然我给他鞠个躬吧?
胡思乱想了半天,皇帝忽然走下了高高的雅座,在白陆面前站定,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林,林小安。”
“我说真名。”
“真名…”白陆忽然警惕起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皇帝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这边的人,对吧?”
虽然那是个问句,但听皇帝的语气,明显是已经确定了。
白陆愣了一下,随即说笑似的反问道:“陛下,您别吓唬我了,什么叫不是这边的人?”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仔细描绘着白陆的眉骨和轮廓,半晌之后他压低了身体,几乎是贴着他耳朵,用一种沉稳阴鸷的语气开口。
“是你吧,阿白。”
白陆一颤,浑身上下那种痞里痞气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就像一只大手凭空一攥,捏出了长而坚硬的刺。他没有抬头,眼神从下向上望过去,像一只不动声色,但极其警惕的野兽。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谁?”
年轻的陛下抬手按在白陆胸前,指尖触碰他的心脏,眼神阴鸷的盯着他,语气温柔而又极其的怨愤,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了血泪:
“是那个曾经爱了你三年,也被你利用了三年的傻子!”
“!!!”
白陆猛的拍开对方的手,死死的盯着他,他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胸口中急剧倒气,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白陆咬牙切齿,愤恨至极,从嗓子深处挤出一个带着血沫的名字,“楚崖!!”
虽然换了样貌,年龄,服装,但是白陆还是从这位年轻帝王的眼里,揣摩出一丝曾经属于枕边人的气息。
楚崖不动声色,“是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白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二话没说就抄起桌上的七弦琴砸了过去。
再然后他就被关进了地牢,楚崖说要先挫一挫他的锐气。
白陆同志很不高兴,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曾经同眠共枕的前任,现在是万人之上、唯我独尊的帝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在一个等级森严的朝代,别说是和陛下平起平坐了,就是对皇族稍有不敬就是死罪。
他只知道自己被可恨的前男友关进了这个又湿又冷又无聊的地牢,虽然伙食不错,但心里还是不爽,非常的不爽,看谁都不顺眼,都想上去揍几拳。
第3章 古代人真好玩更新:2021-04-17 11:41:04 36条吐槽
地牢没有窗户,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不过听声音雨应该是停了,可能到了早晨。
白陆盘腿坐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弹弓。
…想抽烟,想喝酒,想玩手机,连曾经令他厌恶过的格斗擂台此时都十分有吸引力。
对面的牢房已经空了,也没人再陪他打发时间。
虽说那犯人是因他自尽的,不过白陆没有丝毫的内疚,听狱卒说,这个凶犯原本是官员之子,仗势欺人,在闹市纵马踩死了一个五岁小孩,还恼羞成怒,指使家丁把小孩的父亲打伤致残。
白陆觉得他完全是死有余辜,甚至还想在他的坟头蹦迪。
当然现在是没法蹦迪的,这种艺术对古代人来说为时尚早,白陆只能无聊的坐在榻上,靠着墙,看着不远处狱卒们审讯他隔壁的犯人。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恐怖,配上地牢昏暗湿冷的环境,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白陆隔着牢门,隐约能看见那人被绑在刑架上,身上都是血,脸上又青又肿。
而狱卒们此时的表情都是非常冷的,似乎不为所动,只是狠狠的挥着鞭子,严厉的斥问。
白陆在这个时候才隐隐意识到了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如果楚崖稍微狠心一点儿,那他也可能会落得和那个犯人同样凄惨的下场。
虽然对他‘邻居’的处境产生了共情,但白陆并不同情他,地牢里关着的没有好人,听说这个犯人曾奸/杀了两名年方二八的姑娘,铁证如山之下还胡口狡辩,并且不肯说出藏尸的地点。
白陆最看不起这种欺负女孩的男人了,恨不得自己也过去踹两脚。
一提到女孩,白陆就想起了临进宫前,随行的姑娘送给他的香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陆把香囊掏出来,随手捏了捏,竟然听到了类似于纸张摩擦的声音,里面有东西?
他好奇的打开香囊,里面除了花花绿绿的香料,还有一个严实的纸包与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简短的写着一句话:找准机会,毒杀皇帝。
“?!”白陆心头一跳,立刻捏紧拳头,把纸条揉烂了,塞进嘴里咽了下去。他再怎么莽撞,也知道这句话被人发现了就是诛九族的死罪。
白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操了,这望月楼头牌琴师林小安看着文文弱弱的,不会是个刺客吧?!
那这另外一个纸包,里面应该就是毒药了,白陆用手指捻了捻,指尖的触感告诉他里面确实装着粉末状的东西。
那边一个狱卒放下鞭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走到牢门旁敲了敲木头门柱,恭恭敬敬的问道:“林公子,辰时一刻了,您要用早膳吗?”
白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几秒之后他才仓促的答应了一声,快速的把毒药包塞回香囊里,掖进衣兜深处。
狱卒继续道:“那还按照前两天的来?”
白陆想了想,“有酒吗?”
狱卒:“公子恕罪,陛下吩咐了,不能给您喝酒。”
白陆烦躁的啧了一声,“混蛋楚崖!”
狱卒吓得腿一软,差点儿跪地上,刚才手持鞭子跟恶鬼罗刹似的人物,此时像只见了猫的耗子,苦着脸劝:“公子可别再说这些话了,这是大不敬啊,要杀头的。”
白陆心说古代人真好玩,于是便故意逗他,“什么话?是混蛋楚崖这句?还是之前我说的,出去之后就打爆他那个小逼崽子的脑袋那句?”
狱卒扑通一声跪下了,跟见了真佛爷似的,用力的往地上磕了个头,惶恐得脸都青了,“求求您可别说了,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早膳。”
很快,牢门就被打开了,两个狱卒抬着一张花梨木四仙桌进来,刚才那狱卒提着饭盒,开始一碟一碟的往桌上布菜。
冰糖燕窝粥一盅,豆/腐蛋羹一碗,清炖鲈鱼一盘,酱炒鸭肉一盘,红绿笋丝一盘,甜咸点心一碟,时令水果一碟,热牛乳一杯,清茶一壶。
实在是不像地牢里该有的膳食,就是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早上也不过就是这样的规模。别的牢房的犯人看得眼都绿了。
几个狱卒在布置这一切时,一直背对着白陆,大概是从心底觉得这人构不成威胁,所以不太注意。
白陆坐在榻上,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们三个:身高都在一米八往上,很强壮,腰间别着用来威吓犯人的棍棒。
白陆很擅长空手格斗,青少年时打架就很厉害,后来又跟着擂台上的师父学了一点散打,如果是前世的话,白陆有七分把握可以打倒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地牢,不过现在这副身体,这力气,杀只鸡都难。
他现在算是体会到拔了牙的老虎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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