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知道,太太和皇上现在还是你瞒我瞒的阶段,一听到小喜叫皇上,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惊惶地跪在地上。
宇文鉞目光没落在三人身上半分,抬着步子走到炕边。
炕上的沈嬛烧了有些时候了,脸红红的,热气仿佛要从皮肤里透出来。
他双眉紧蹙,嘴唇微张,被晴子解开些许的衣领露出纤细的脖颈和下面一块皮肤。
安宁看这一屋子病的病不顶用的不顶用,赶紧过去叫道绰,只是他还没喊两句,宇文鉞一个眼神落在他身上。
安宁身体一僵硬,赶紧带着所有人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宇文鉞和沈嬛,宇文鉞在炕边站了许久,缓缓抬起手,手指点在沈嬛的脸颊上。
许是他手指太冰凉,让高热中的沈嬛十分舒服,沈嬛喉咙里发出一两声短促的气音,竟然慢慢睁开了眼。
他似是没想到会看到他,拉过他的手掌,在他手掌心里写道:
你怎么来了?
皇上召你进宫?
“说话。”宇文鉞道,抽回自己的手。
沈嬛抬着眼睛看着他,费劲地道:“贫尼嗓子……疼……你就……咳咳……”
话还没说完,沈嬛赶紧把落在枕头上降温的帕子拿起来捂住嘴巴,等他咳完拿开,上面竟然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宇文鉞眉头皱起一道浅得不能再浅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褶皱,突然掀开沈嬛身上的被子,就要去解他身上的里衣。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沈嬛按住他的手, 不让他继续动作。
在他手心里写道:贫尼有件事,一直瞒着大人。本想着若是再也不见,不说也没什么, 可现今不得不告诉大人。
他手指纤长, 皮肉细嫩白皙,一手握着宇文鉞的手,一手在手掌心里划动。
宇文鉞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望着他, 想要把手抽回去。
沈嬛低头在他指尖轻轻碰了碰, 在他安静下来的手心里继续写道:贫尼生来身子怪异,才会遭家人遗弃,落发为尼。
大人要是害怕,只当从未见过贫尼, 待贫尼办完皇上的差事,立刻回庵堂里。
写完, 沈嬛就收回手,等着审判。
宇文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从他的头顶, 到眼睫,到鼻尖, 到唇,再到纤细和脖颈和散开的领口那儿露出的一小片肌肤。
他伸手把沈嬛腰上的被子掀到一边, 手指解开里衣的衣带。
滑溜的里衣瞬间从沈嬛肩上滑下, 露出完整的布满鞭痕的上半身。
沈嬛下意识把手往胸前挡了挡, 但手刚伸出去, 就被宇文鉞抓住, 按在炕上。
宇文鉞的另一只手直直地落在他和男子没什么差别。
“……”沈嬛身子颤抖, 想要往后缩,宇文鉞的手却不知何时按在他从肩背下来骤然收紧,却又滑出饱满弧度的腰臀结合处,将他k子一下子扯到膝盖。
“唔!”一双又红又肿,布满骇人淤青的膝盖被碰到,沈嬛痛得几乎晕死过去,两条腿也无力地摊开。
宇文鉞看到了他光洁的地方,即有男子的物件,又有女子的隐秘之处,两样都小小的。
像沈嬛这样的怪异之人,千百个里难寻一个,大多数一生下来就被浸死或丢到荒山野岭,不会留着这样不祥的孩子,让自家脸上蒙羞。
这也是沈与深与夫人极少在外人面前提起沈嬛的缘故,两人都怕人多眼杂,让沈嬛受到异样的眼光和嘲笑。
所以将他养在深闺,严密保护。
可是天不从人愿,沈与深壮年身亡,只得临死托孤于友人陈枋跃,但完全不知道所托非人,让自己唯一的孩子落入虎口。
痛得死去活来,后背都冒冷汗的沈嬛趴在床上,眼前一片黑。
突然,那件脱下的里衣落在他身上,掀开的被子盖回腰那儿。
他抬眼看着已经看过自己怪异身体的宇文鉞,仿佛站在悬崖边上。
他不知道,也料不准宇文鉞会如何处置他。
是想以欺君之罪砍了他的头?
还是让他回哨子梁山?
还是……
沈嬛知道,这个男人自视甚高,甚至可以说是自负,他对自己的种种动作,只是为了满足那一点y望。
他把自己安置在佛堂,表明从来没有想过要给自己一个位份。
所以,他故意激怒兰嫔,挨了这顿罚,就是想顺势戳破两人之间那一张窗户纸,也把身体的这个隐患消除。
这是一剂猛药,生杀予夺的权力全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屋里一时间陷入沉寂,只有两人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突然,就在沈嬛提着心吊着胆的时候,宇文鉞把被子呼地拉到他头顶:“安宁,带人进来。”
安宁连忙带着晴子小禄子还有小喜小奉子走进去:“皇上。”
“他身上的伤哪里来的。”宇文鉞没坐,站着问他们。
小喜连忙上前答话:“回皇上,今儿早上长春宫兰嫔娘娘的人来大佛堂,请道绰师傅给兰嫔娘娘诵读佛经。”
“说为显道绰师傅对佛祖的诚心,要道绰师傅跪着读,且要声音洪亮,整个长春宫都能听到才算数。”
小喜话说得直白,即不哭鼻子抹眼睛,也不为自家主子叫屈,话里意思好似还在为长春宫那位说话。
毕竟,一个是后宫的一宫主位,一个是山野尼姑,叫一个尼姑为自己诵经有何不可,还是抬举他呢。
小喜说完了,问话的宇文鉞面色如常。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的时候,他对安宁道:“去叫乔甫来。”
乔甫,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平日里只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以及皇子皇女们请平安脉,其他闲杂人等叫不动他。
安宁心头明白,这一次,长春宫那边就算没被罚,也落了下乘。
至少在皇上这儿,兰嫔是比不上道绰的。
他领了命,亲自去叫乔甫。
乔甫一看竟是安宁大总管来,还以为是皇上龙体有碍,没想到被安宁带到了慈宁宫大佛堂,更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在这儿。
他连忙跪地叩头:“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宇文鉞对被子包道:“出来。”
被他捂在被子里的沈嬛窸窸窣窣地动了动,一张带着惊诧和害怕的脸露出来,似是不明白,他不是朝廷官员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皇上。
乔甫连忙走过去,想问沈嬛哪里疼,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想了想,道:“主子哪里不舒服,都跟臣尽说。”
沈嬛看了看宇文鉞,掀开被子把腿搭到炕沿,晴子立马过去跪在地上,把裤腿捞上去。
才半天,两个膝盖已经肿成了两个那么大,皮下面是浓重的青黑,全是瘀血。
乔甫轻轻按了按,隔着轻薄的丝帕把了下脉,再看沈嬛的喉咙。
他老老实实地拢着袖子,对宇文鉞道:“回禀皇上,这位主子身上最好处理的便是鞭伤,敷半个月的药就能慢慢消下去。”
“最难好的,则是膝盖,跪得太久,伤着了里面的骨头和筋络,要先用金针放出里面的瘀血,再以药油推开,然后歇上一个月以上,等里面的骨头和筋络慢慢恢复正常。”
“喉咙的伤势应是好得最快的,近些日子用些药草熬成药茶,当成水喝,十天就能见成效。”
乔甫常年在宫里给贵人看病,见过的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
这位在大佛堂的主子运气还不错,身子虽然虚弱但早些年保养得不错,被罚的时间也短,不伤根本。
就是……
乔甫医术高明,手一搭上去就发现了这个主子的脉象异常,阴阳同体,相斥却又相合,分明是……
但乔甫就当没有发现。
人的嘴巴,不是时时都需要张开的,有时候闭上才是最好的。
他对宇文鉞道:“今天臣先给这位主子施一次针,以后每天臣都来一次,直到瘀血消除干净。”
“嗯。”宇文鉞鼻腔里发出一声,坐到黄花梨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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