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说了,我是国王。”国王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因此,我就是法官,我就是法律,我就是国家!”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被这句话里至高无上的威严压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请您跪下,然后把杯子里的液体喝光。”国王命令道。
“您让我跪下!”伊丽莎白公主大叫起来,“我,亨利八世国王的女儿,不列颠的公主,您的姐姐……不,绝不!我也不会碰一下那杯子里的东西,不管那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那我只好强迫您喝了。”国王阴森森地说道。
“啊,这太过分了!”伊丽莎白公主大喊道,“您让您的姐姐喝下毒药,却把叛逆者的儿子留在您的身边!这就是您的公正吗?”
罗伯特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毫无疑问,对于这个年轻人而言,这件事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是心头的一道伤口,也许可以暂时地隐藏起来,但却总是隐隐作痛,并且只要稍稍碰上一下就会再次破裂流血,更不用说被这样当众暴力地撕开。
罗伯特浑身颤栗着,用茫然的目光看着国王,那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瞧啊,陛下!”伊丽莎白公主指着罗伯特,她的声音尖利似夜枭,“他身上流着叛逆的血,叛国贼的儿子自然也是叛国贼!您饶恕了他,饶恕了扯旗造反的玛丽,难道您就一定要我的命吗?如果我要死,那么他也该死!他们都该死!”
“住口!”国王感到鲜血涌向他的太阳穴,“莱斯特伯爵救了我的命,莱斯特伯爵指挥军队粉碎了叛乱,莱斯特伯爵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和臣子,我不允许您侮辱他!”
“让她跪下来,把药给她喝下去。”国王朝着最近的侍卫命令道。
两个侍卫连忙上前,用老虎钳般有力的双手按住伊丽莎白公主的手脚,无视她愤怒的吼声,迫使她跪了下来。
帕格尼尼医生走上前来,他手里拿着那金光灿灿的杯子。
伊丽莎白公主尖叫起来,人类的声音所能模仿的最恐怖的语调都难以与之匹敌。
“饶了我吧,陛下!”这个被权力的欲望操控着的冷血怪物终于投降了,“发发慈悲吧。”
“我没让您在泰伯恩市场被当众砍头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国王回答道。
“我是您的姐姐啊!”
“好一个给弟弟下毒的姐姐!”
“看在我们母亲的份上!看在我们早逝的可怜母亲的份上,发发慈悲吧,陛下!”她竭力向后缩着,试图躲开那越凑越近的杯子。
“您对您的受害者可没有表现出多少仁慈。”国王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帕格尼尼大夫朝着伊丽莎白公主微微弯了弯腰,无视对方那母狮子般的噬人眼光,他捏住伊丽莎白公主的两颊,迫使她把嘴张大。
红色的苦涩液体被倒进了伊丽莎白公主的嘴里,那一对漂亮的杏眼惊恐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越来越浅。
侍卫们放开伊丽莎白公主的手脚,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好啊,完事了!”她狂笑起来,“这下您可满意了吧?这个国家如今落在了您和您的情人手里,您为了保护他,不惜要您的姐姐去死……希望您觉得物有所值!你们这对恶毒的罪人,我诅咒你们,和这个王国一起下地狱吧!”
“我警告您注意您说的话。”国王说道。
“难道我不是要死了吗?”伊丽莎白公主发出嘶哑的喘息,如同一个破了口的风箱,“爱德华二世是什么下场,您不会忘记了吧?你们的脑袋总有一天也要被插在伦敦桥上,让乌鸦撕烂你们漂亮的皮肉……会有这一天的,这个家族将要灭亡,你们都得要付出代价!”
塞西尔惊恐万分地一直向后退去,而罗伯特则呆滞地站在原地,如同失了魂一样。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在地狱再见吧。”国王轻飘飘地说道。
伊丽莎白公主浑身抽搐起来,带着血丝的白沫从她的嘴角流出来。她的手腕和脚腕因为刚才的挣扎受了伤,那张漂亮的脸蛋浮肿到了之前的两倍大,泛着青紫色。
她的眼睛恐怖地睁大,而后瞳孔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伊丽莎白公主躺在柚木地板上,她的四肢不再抽搐了,乌黑色的血液从她的嘴里一直流到地板上。
偌大的大厅里是如此安静,仿佛连鸟儿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国王重新坐回到王位上,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有人敢打扰他。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国王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帕格尼尼大夫。
“时间差不多了吧?”
“是的,陛下。”医生点了点头。
侍卫们从门外端了一盆水进来,他们走到伊丽莎白公主身前,将冷水泼在她的身上。
伊丽莎白公主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是一条被扔在地板上的鱼。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王座上的国王,眼神飘忽不定。
“欢迎来到来世。”国王轻笑了一声。
伊丽莎白公主似乎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她用手撑着地面,试图让自己站起身来,然而那对胳膊却软绵绵地毫无力气,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让自己坐起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两块砂纸在互相摩擦。
“帕格尼尼医生修改了您用的药物的配方,您喝下去的药剂不过会让您暂时昏死一段时间而已。”
“所以,这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怒火重新在伊丽莎白公主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我想让您体会一下,那些死在您手下的人是什么感觉。”国王重新站起身来,走到伊丽莎白公主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您下次策划阴谋的时候,最好想一想今天的感觉,想一想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这样您也许能学会谨慎些。”
“玛丽会在一个月内离开这里,去西班牙,您也要和她一起离开。”国王宣布了对伊丽莎白公主的判决,“我会为您列一份潜在的夫婿名单,您要从他们当中选一位作为您的丈夫,在一个月后您会被送去您选择的国家成亲。”
伊丽莎白公主剧烈地咳嗽起来。
当她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时,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国王。
“我现在就要做出选择,我要求嫁给葡萄牙的王太子,若昂·曼努埃尔。”
“他不在名单里。”
“那就把他加进去。”伊丽莎白公主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是个畸形儿!”国王大声说道,“他的身体有缺陷,智力也有缺陷,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了,您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可他是葡萄牙的王太子,未来会成为葡萄牙的国王。”
“他活不到当国王的那一天的。”
“那我的儿子会成为王储,继承他的祖父,而我就是摄政王太后。”伊丽莎白公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国王,仿佛要把他刺穿,“我命中注定要统治一个大国,您明白吗?我绝不愿意去德意志的某个小公国做什么公爵夫人,我要做葡萄牙的王后,王太后,或是随便什么的……只要我能统治那个国家!”
“您觉得若昂·曼努埃尔有生育能力吗?”
“这有什么关系?”伊丽莎白公主脸上的表情让国王不由自主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只要我能生育就好。”
“您真是个疯子。”爱德华看向伊丽莎白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英格兰和葡萄牙,自从十四世纪就是盟友了,我不能看着您的疯狂毁掉我们之间长久的同盟关系。”
“然而葡萄牙如今已经快要彻底投到西班牙的怀抱里去了,这所谓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您难道不想让葡萄牙和不列颠重续旧好吗?”伊丽莎白公主伸出手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只要您支持我,我亲爱的弟弟,您就能在不远的将来得到葡萄牙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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