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泽答非所问:“我之后会很忙,旬休时你若找大娘玩儿,直接把她叫来你家就行。韩疏会一直留在京城,你若有事就找他。”
简穆叹口气,也不再问。
当夜,简穆又迎来一个不眠夜。
然后,三日后,昭景泽在宵禁后回到昭侯府时,韩疏递给他一个盒子,说是何平送来的。
昭景泽拿着盒子回到卧房,烛光下,昭景泽展开卷轴:京城近郊的官道上,众多忙忙碌碌的军士中间,一个绯衣青年转头望着来处,神色冷淡疏离,不远处还有一匹大黑马悠闲的摆着尾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简穆眼中的自己。
卷轴尽头只有四个字:“武运方昌”,字下一方小印,正是出自昭景泽的手笔。
昭景泽伸手摩挲着那四个秀丽刚劲的墨字,映着烛火的眸子盈出一抹与画中人截然不同的温柔:“素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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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小天使好奇简穆的字,解释一下,本来最开始定的是「肃雝」,出自:於穆清庙,肃雝显相。
但是,鱼第一次码字时写错了,检查时突然觉得「素雝」比「肃雝」长得好看,就将错就错地用了前者感谢在2022-08-06 19:31:50-2022-08-07 19:5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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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之后的日子如昭景泽所言, 昭景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简穆与昭景泽也只在旬休时在昭侯府所在的坊市大门处偶然见过一次,简穆是去接昭大娘去马场打猎的。
明明与上次见面只隔了一个半月, 简穆却觉得已经好久不见了。
简穆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明明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 但他总觉得自己与昭景泽的关系确实有些变化了。简穆有点儿别扭,又有点儿高兴,内心纠结成一团, 最后只笑着打了声招呼:“长含。”
昭景泽比简穆就自然多了, 骑在塔黑的背上, 斜飞入鬓的眉高高扬起:“好好玩, 可别比大娘还不如。”说完,一甩鞭便带着数名军士往宫城方向行去。
望着昭景泽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简穆忍不住弯起了唇,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但心情就是飞扬了起来。
除了这一点波澜, 简穆的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过,在离开国子监之后, 简穆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提前光顾翰林院。起因算是凌云阁的画像——截至到六月, 简穆前前后后为12位功臣画了画像, 六月五日,朝廷举行了仪式,正式将这12幅画像供奉进了凌云阁。
这个仪式,简穆这种末流小官自然是无幸参观的, 不过六月中旬时, 圣人微服来了一趟兴庆宫。
圣人来时几乎没啥动静, 简穆自然也不知道,圣人在课室外便看到简穆背着手一步一挪地在课室里转悠,抑扬顿挫地讲着「曹冲称象」的故事。他的儿子和孙子们则是或者埋头唰唰唰地乱涂,或者脑袋跟着简穆的位置乱转,时不时举手问着类似「大象的耳朵像蒲扇,先生,什么是蒲扇?」之类莫名其妙的问题。
简穆走到坐席前一边随笔画了一个蒲扇,一边解释:“蒲扇就是用蒲葵叶制成的扇子,百姓们都喜欢用这种扇子,因为相比团扇来说,蒲扇要便宜许多。什么?一两银子?你可真有钱,一两银子可以买几百把蒲扇了……”
简穆给这些完全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朋友们展示了一下蒲扇的图样,说道:“不过,在百年前,蒲扇确实卖出过一两银子的价钱。曾经有一位名士就拿着蒲扇上街逛了一圈儿,别人效仿他,便也想要这扇子,一时之间,蒲扇的价格翻了几倍。这其实是一种「名人效应」,《燕策》中有个「一朝之贾」的故事……”
简穆讲书课时比较规矩,但讲画课时就比较随性了。在简穆看来,给这些不满10岁的孩子上美术课,最重要的就是帮助他们开拓思维、锻炼创造力,至于绘画基本功之类的,现在讲也是白讲。于是,简穆的美术课的其中一种形式就是他讲故事,然后让孩子们根据他讲述的内容随心所欲的画画,只是,这种「我说你画」的上课形式总是时不时就偏离成了故事会。
圣人听简穆告诫他的子孙们「不要受这些手段蒙蔽谨防被当冤大头」时,嘴角就开始抽抽。站在圣人身边的郑学士更不自在,他只听过简穆的书课,没想到简穆的画课是这样上的。
好在,简穆或者讲历史或者讲些市井民情,并没有说出格的事情,圣人听着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倒不是简穆的话有多高深,而是简穆看事情时的某些角度很特别。
也是在这一天,简穆又和圣人一对一聊了一会儿天,圣人提起凌云阁画像时,突然说了一句,“你也没在翰林院挂职,朕单独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一般这种时候,聪明的臣子要不就说「您请便」,要不就提个无关紧要的小请求,简穆一时之间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圣人提到「翰林院」倒给他提了个醒。简穆说谨慎吧,是挺谨慎的,但要说起胆大,有时候胆子也挺大。
简穆对着圣人一鞠躬,不客气的提了要求:“臣想借阅翰林院的书籍。”翰林院的书籍对外是完全不开放的,除了翰林院里的人,以及圣人太子、三省六部的最高长官等几人,其他人想要借阅翰林院的书籍全都需要打报告。
圣人没想到简穆会提这个要求,简穆的解释是,离开国子监后,再想看书,除了书铺里市面常见的书,就没有其他地方可寻了,总之,就是把自己说得求知若渴又比个庶族还不如。
圣人问了简穆几句,发现简穆对国子监书楼里的藏书了解颇多,确实是个经常看书的,想了想便答应了,反正真正珍贵的书籍,简穆就算去翰林院也借不到。
简穆如果知道圣人的想法,除了吐槽对方抠门外,还得说圣人想太多。简穆去翰林院也没借什么稀奇古怪的书,而是想看看与高句丽有关的书籍。不过未防突兀,简穆最开始借阅的是简爹任地登州辖内的县志抄录本。而这事也成了简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打发闲暇的固定项目——简穆总觉得,看看那周围的事,似乎距离某人就没那么遥远了。
至于昭景泽出征这件事,说实在的,简穆想了又想也没想出自己能对昭景泽有什么帮助,泄气的同时就把念头打到了佛祖身上。简穆跑去了清泉寺咨询,最后亲手抄了一份《文殊师利菩萨宝藏陀罗尼经》供在了佛前,简穆有些自嘲地想,与其说这份经文是为昭景泽抄的,不如说是为了安自己的心。
出征之事是在七月时传出来的,简穆没能为昭景泽送行——圣人离京当日,全京戒严,太子率领百官在朱雀门为圣人送行。简穆站在队列的最后面,借助星光与火把的光亮,努力地扫视着远处的队伍,最终也没找到昭景泽。他也是事后才从昭大娘那里得知,昭景泽早在圣人出京前两天就已经离开家去了京郊大营。
简穆一边算着大军行进的速度,一边开始准备搬家——他要搬去简怡叶氏的那个宅子。
简怡当时认准了要简穆与他们一起住,所以宅子里本来就有简穆的院子,而且简怡直接给简穆留的就是主院。而简爹继母当时不知道简怡会外出游学,宅子直接租了五年,简怡和叶氏也确实把宅子好好拾掇过,此时他们要出京,宅子空出来就太可惜了。正好简穆也有独住的意思,他现在又有官职,简老爷子和简在渊夫妇劝了简穆一阵子,发现他确实想搬出去,也就答应了。
骑在大白背上,望着简怡何安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时,简穆并没有太多伤怀,心里却有些羡慕:真想一起去啊。
反而是何平,吸着鼻子红着眼圈儿,向简穆讨安慰:“少爷,我现在就开始想二少爷和何安了。”
简穆勾起一边唇角:“我本来想让你跟着简怡一起走的。”
何平一听简穆这话,瞬间不伤感了,惊恐地看向简穆:“少爷,您不要我啦?!”
简穆一勒缰绳,大白转了个身,往京城方向踱步而去。何平赶紧跟上简穆,一定要简穆给他个说法,简穆只说了个名字就让何平闭嘴了:“叶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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