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珍侧面毫无血色,一根根眼睫在闪电的照耀下纤长分明,连瞳心深处都藏着一点极其疯狂的光,双腿分开跪在楼外月腰间,他大半的发都染上银霜。帐帷飘摇,尽管门窗紧闭,家具依然在震荡,暴雨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在这本该万籁俱寂的夜里淹没了一度相通的心跳,玉珍珍看见楼外月似乎在说什么,可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不需要听清,就像楼桦从不倾听玉珍珍的心声,玉珍珍也可以无视父亲的忧惧。
他眉开眼笑,欢欣无比,又颤颤喊了声爹,骑在他爹身上,玉珍珍不受控制地去想象,想象窗下植物的根茎吸饱了雨水,开始爆炸,鲜活的花由下至上腐臭成泥。玉珍珍瞧了眼凌乱的床榻,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玉珍珍,你——”
孩子的情绪总是变化莫测,他蓦然讨厌起楼外月,嫌做父亲的话多,这种时候,比起喋喋不休,唇舌完全可以拿来干点其他有意思的事。作为人人称道的淫具,玉珍珍可清楚极了。
他埋下头,柔滑发丝从耳边滑落,如密密的网,蛛丝散发着银亮的光芒,毒液顺着网线滴落,他辛辛苦苦结了许久的巢,就是为了捕捉到这世间最高傲的猎物。
闪电过后,失去月亮布满乌云的天空,就真的成了那翻倒四溢的浓墨了。
第64章 62
醒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失忆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反应得如此迅速,但事实就是如此,男人躺在一地碎石中央,望着石窟的顶部,那上面嵌了数颗夜明珠,好使得困于当中的倒霉蛋能看得清此处全貌。
夜明珠有多珍贵不言而喻,他却只是兴致寡然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男人心想,我还是忘了。
还是忘了什么?他愣了片刻。
他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本不想遗忘。
他直起身,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石壁,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石窟虽然混乱一片,但这一面墙被破坏得尤为干净彻底。剥落的尘砾碾在足底,他将掌心按上斑驳的石壁,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呢……”
不对,他为什么在这里,这根本就无关紧要。
他必须立刻离开。
说走就走不必犹豫,他刚要开始研究怎么从这地方出去,就不慎踢到了一本埋在石块里的古籍,他弯身捡起来,翻看了两页。
……原来如此,要打开这个石窟,必须学会这上面的功法,按照特定的五行八卦方位,施展提炼过的内力……嗯,很典型的安排,他行走江湖多年,这种纯粹闲着没事才留下圈套,就是为了困死后人的前辈也见过不少,没想到今日也轮到自己被戏弄……咦,他这不是还有记忆嘛,虽然是本能反应。
本能反应。
他把那本被翻得破破烂烂的古籍捏在手里,没急着往后看,先盘腿坐在原地,撑着脸思考起来。
让他来试探试探,自己失忆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是谁。”
对身份无所谓。
“我有何必须实现的志向。”
心底毫无波澜。
“我需要守住什么家业财富。”
兴致阑珊。
“好吧,好吧,对自己可真是冷漠无情啊,那换个方向……”他微笑着续道,“我为何急于离开这里?”
我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以后,我要做什么?”
我要陪在他身边。
“……”
沉默许久,男人轻声道:“他是谁?”
他是我儿。
………………
“爹……”
“……看看我呀,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你讨厌我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如诉如泣,不绝于耳,那股淡淡的甜味钻进了脑海深处,胸前仿佛是有一株生错了土地的桃花树,因即将枯萎而怨恨不已。
自醒来,自离开那个不见天日的石窟,他一直在寻找,哪怕忘记了对方的音容笑貌,只凭着那仅剩的印象,他也一直,一直在寻找。
“我儿是什么模样?”
……如明月,如美玉,九十春光,见之不忘。
“爹。”那人哽咽道,“你恨我吗?”
楼外月霍然睁开双眼!
玉珍珍伏在他心口,骑在他腰间,分明是全盘掌握主动权的姿态,可那张被月华爱重的脸庞上,此刻却淌满了泪水。
他眼皮眼尾均泛起薄薄的红晕,泪滴不断,连鼻尖也是红透了,破损了的唇角无比湿润,偶有闪电打下,照得这张侧脸极其清晰。
伤心,脆弱……却又充满,充满……
“爹……”
青年含泪的凤目慢慢睁大,只见楼外月半靠着床头,面无表情,正向着他伸出手,玉珍珍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把脸蛋靠到他掌心里,但楼外月手腕翻转,尽管动作轻微,却也的的确确地避开了。
来不及失落,男人的拇指按在玉珍珍唇角,随后耳边传来青年吃痛吸气的声音,楼外月顿了片刻,指腹轻轻擦拭了一下。
一丝血色便被他抹开来,映在那张雪白的脸上,毫无辩驳的余地。
玉珍珍着实生得美丽,却不会让人因他的美丽而认错性别,犹如生辉的美玉,犹如在月下引颈展翅的水鸟,可这一瞬间,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初次接客笨手笨脚的小妓女,花了妆不提,坐在床榻间,只晓得哭泣,好像眼泪有什么用似的。
他哭得楼外月太阳穴砰砰直跳,雨夜,客栈,凌乱的被褥,还有眼前这个人——头痛欲裂,楼外月眼前渐渐现出重影,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于瞬息变得扭曲而荒唐,那滴泪沿着玉珍珍的下颔滴落,楼外月本能想伸手去接,却与它错过了。
他看见青年正在小心而委屈地舔自己唇角,那个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谁弄的?”楼外月问。
玉珍珍动作停滞,舌尖在楼外月眼前犹疑地一闪,便快速缩回唇间不见了。
楼外月移开视线,盯着青年的双眸,极其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问题:“我说,谁弄的。”
“爹,你……”
玉珍珍的惧意一览无余,声音颤抖,肩膀瑟缩,他整个人都趴在楼外月的胸膛上,几岁的小孩子或许还可以这样亲昵地同父亲撒娇,可这具身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成年人的体型。
高挑纤细,又有着恰到好处的丰盈。那种叫人神魂颠倒的肉感藏在他的腿根与臀部,所以过去沈晚在为他选择衣服时很用了些心,上身需得裁得松松的,好露出那对漂亮的锁骨,但宽松的布料收到腰间就有了门窍——那样细的腰,那样适合后入的屁股,皮肤细嫩得稍微一掐就浮出青的红的印子,不将它们纤毫毕现展露出来,实在是一种浪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玉珍珍都是完美的淫具。否则不能解释哪个做儿子的会放荡至此。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只向看客传递着一个信息。
玉珍珍恍然如大梦初醒,屋外的雷电终于告一段落,唯绵绵细雨不曾停歇,他费劲地撑着楼外月的肩膀,想要坐起身,那条手臂也是雪白,打着颤,腕骨凸出,可以想象若是将它高高吊起时,是何等销魂的风景。
就在他要挪动大腿离开楼外月时,楼外月探出手,温暖的掌心扶在了玉珍珍后腰,如同是要好心帮他一把,玉珍珍惊讶地抬起眼,发现楼外月始终注视着他。
不再有闪电,昏暗的视线中,楼外月的眼睛里聚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
“你还没回答问题。”他这么说着,就一脸淡然地将玉珍珍摁回原来的位置,叫那两瓣从来都是无力招架的臀肉,摔在了坚硬的肌肉上。
玉珍珍猝不及防叫了一声,可紧接着他就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楼外月一手掐在他腰侧,四根手指只消一用力就能迫得他俯下身去,若不是玉珍珍及时稳住身形,嘴唇就又要撞在一起。
隔着极近的距离,楼外月漫不经心地想,原来桃花枯萎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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