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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一(20)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4:10 标签:重生 强强 宫廷 宫斗


  李祥英并不是完全信任姚小光,应该说这位历经两朝的太监不会信任何人,他要的只是听话的狗腿。让姚小光来带傅辰是一次考验。所有他收拢的小太监,几乎都会被考验好几次才会被他放心用。

  所以他派了人跟在姚小光后面,只是平日里的习惯。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让他匪夷所思的事,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太监,与傅辰不过见过几次面,很有骨气,宁可死也不愿意出卖,居然联合傅辰演了一场戏。

  合着是把他李祥英当猴耍?

  “所以,您就送他喂狗了吗?”傅辰想起,在掖亭湖附近见面的时候,姚小光提到了狗,而后紧紧抱住他说不委屈,在他怀里像蚕宝宝般扭动着,原本以为是撒娇,以为那孩子是不知情中被拖过来的,却是……最后的告别。

  那时候,那孩子是什么心情看着他离开的?内疚和自厌让傅辰的心脏犹如被一把生锈的刀子绞烂了。

  “不听话的东西,没有留下的价值。”祺贵嫔摸着那狗的头,那狗去了封嘴套子后,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上面还残留着零星血块,喉咙里像是有无数个水泡在翻滚,咕哝哝地发不出声音。它全身皮毛黑亮,头部的毛发像是炸开般呈现扇状,四肢健硕,就是祺贵嫔自己也不敢在它肚子饿的时候靠近,要不是把它的声带给割了,每日的吼叫声就能让这宫里的士兵过来。

  祺贵嫔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上虎贲的训犬人买来的,从幼犬时期就喂腐尸,让它习惯了人肉。

  “问题问完了,你也随着一起走吧。”祺贵嫔纤手一挥,“顿折,上去撕了他,这是你今日的晚膳。”

  顿折,藏语中魔鬼的意思,顿折听命冲向傅辰。

  速度快得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

  那狗相当壮硕,有半人高,这样跑过来时,地面都好像震了震,它张着嘴,流下了恶臭的口水,滴答滴答沿着那血盆大口往下落,喷出的气体朝着傅辰的脸上而来,臭味夹杂着血腥气,令人作恶。

  在这生死关头,傅辰的眼瞳猛然从纯黑转变,银灰色的瞳孔取代了黑色,犹如魍魉。黑犬扑过来的动作猛然停顿,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它的咽喉。

  在傅辰瞳孔变色后,祺贵嫔如同看到什么怪物,不住后退,椅子被她推倒也没有自觉,指着傅辰惊骇地张了张嘴,有什么声音想出来。

  不是怪物,而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你怎么可能是太监!!”在她看来拥有这种非常人能力的,只有可能来自国师一脉的隐世家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三皇子,根本没任何特殊能力,不过是因幼年时体弱多病才得到国师的怜惜,又在民间颇有名望才被内定成下一任传人,大晋朝寻寻觅觅想要找的天外人,难道是她眼前的人?

  但国师传人,怎么可能是太监!?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傅辰对于使用金手指很谨慎,限制条件太多,一月一次,十人以下,催眠的人数越多越虚弱,由个体不同产生的后遗症也有轻重之分,人数多了后,他就能感到维持不了身体的正常运作。

  在宫里他步步为营,尽可能不露出任何怪异之处。

  “你是国师一脉?”她拼命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傅辰,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神迹。

  祺贵嫔是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之说,特别是李祥英说过他在院里看到到鬼火,怀疑那是以前一个叫陈作仁的小太监阴魂作祟,那以后对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就更深信不疑了。

  傅辰没想到催眠的能力被这样解读,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那条黑犬此刻转了个方向,朝着祺贵嫔走去,好像两人的地位调换了。

  “顿折,我是主人啊!”祺贵嫔尖叫。

  但黑犬却像完全没听到,对着她张开鲜血淋漓的大口,泛着绿光的饥饿眼神,阴森可怖。

  祺贵嫔不敢相信往常只听她话的狗,现在要吃了她!

  她喜欢看着顿折吃人,却不代表愿意自己被吃。

  她想到那些宫女太监,在死前的恐惧绝望,越是恐惧她越是兴奋,现在才能体会他们的感受。

  不,她不要死!

  祺贵嫔摔倒在地上,她惊恐地不停倒退,顿折是跟随着傅辰的脚步的,傅辰走得很慢,汹涌的仇恨和痛苦在他胸口不停沸腾,眼前划过几个时辰前还鲜活的那张笑脸。

  “傅哥,我不苦!”

  “别去,他们要害你!”

  “绝不背叛。”

  是,你不背叛,傅哥必让你瞑目。

  傅辰浑身颤抖,是因为过于愤怒,他看着那一地断肢残臂,已经拼凑不了一个完整的人了。

  他手臂青筋爆出,好像在忍耐着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你不能杀我!我是贵嫔,我要是死了你们这群太监全部要陪葬!”

  “小傅公公,你来的时候内务府的人是知道的,我如果出事,你难逃罪责!”

  “别,别过来!”

  “求你,别过来……”

  祺贵嫔恐惧地尖叫着,凄厉异常。

  但为了不让这个她凌虐奴才的地方被发现,她特地恳求皇帝将之打造得牢固异常,里面的声音是很难传出去的,现在却作茧自缚。看着傅辰脚步不停,她不停往后走,一股骚味从她身上传来,她失禁了,流下了因恐惧而产生的泪水。

  她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很久以前她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在她十几岁时,外出探亲的路上,遭到过劫匪,那些歹人不但劫财还劫色,在她将死之际是她平日养的狗救了她,她带着那条狗一路被歹人追,不慎与歹人一起掉落了猎人抓猪的洞坑。

  她趁着那歹人摔晕过去后,把人给打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是恐惧的。

  但几天时间饥寒交迫,被迫与死人待在同一个地方,再多的恐惧也慢慢消磨了。

  那个地方没有吃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家里人派人来找却如何都寻不到,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营救。

  一天天过去,她已经饿得能吃掉自己,慢慢将目光投在了那歹人身上。

  “我们,把他吃了吧。”她那样对身边的狗说。

  …

  顿折凶恶的面目凑近她,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在昏过去前,只记得傅辰那双散发着谜一般色泽的银色眼眸,渐渐迷失在其中。

  傅辰抚摸着女人脆弱的脖子,凛然煞气从身上崩现而出。

  明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却令人望之心碎。

  “你听到了吗,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你害死的人,他/她们在哭泣,在悲鸣!”傅辰愤怒地掐着她的脖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射出来,“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了!我要你好、好、活、着!”

  傅辰从胸口拿出一个用绸布包着的事物,打开来,赫然是胡须!

  他当了一段时间皇帝的剃须工,那些剃下来的胡须是需要处理掉,但他却存了起来。并没有明确的目的,这么做是他平日以备不时之需的习惯,收着皇帝的东西,往好了说就是把皇帝当做信仰,往坏了说也是对帝王的拳拳之心无处可表,才将之私藏。这种东西可能会在特殊时间里有特殊效果,倒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他摊开布,将它凑近那条狗。

  “好好闻上面的味道,闻清楚,闻仔细了,待会就去找那人……”

  咕噜噜。

  那狗发出闷哼的声音,傅辰不知道现在皇帝在哪里,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过去,或是半途被打死,但只要这条狗出现在皇宫,必定大乱,宫里人安逸太久了,外严内松。

  傅辰从祺贵嫔的腰间摸索到钥匙,解开了拴住狗的铁链,又原物奉还,不留证据。

  “去吧。”傅辰眼中银光乍现,更一步催眠,以这条狗生命的代价来挖掘它的潜能,一只从小被利益熏心的训狗人养成的狗,它的狂暴因子被完全激发出来,将会搅成什么模样。

  可怕的黑犬,如今毛发直竖,凶相毕露,令人不敢直视。

  傅辰打开门,看着它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出去,远处道上还站着几个说说笑笑的内务府太监,他们在讨论不知傅辰会以什么方式被祺贵嫔的折磨死,这是祺贵嫔这个月折磨的第几个。

  正当他们谈得欢乐时,就看到一条不像狗的巨型怪物,冲了过来。

  太监们哪里还顾着说笑,纷纷尖叫,本能地冲向围栏外,黑犬咬了其中一人,其他人根本顾不得那被咬的同伴,四处逃散。

  那被咬之人半边身子鲜血淋淋,边哀嚎边跑。

  血液的味道让黑犬更加兴奋,它朝着风吟阁门口而去。

  而被黑犬冲破的栅栏,其他被关在草坪上的犬类也一起跑了出去,它们是西域进贡上来的,品种不一,能跑出去对它们来说都是件兴奋的事。

  宫里人不知道黑犬是哪里来的,却知道这些名贵品种的狗是哪个主子在养。

  傅辰看到外面人仰马翻的样子,确定暂时没人会来这里,才走到外面,把小太监因慌张逃跑而掉落的玉佩捡了起来,放到离胸口最近的位置,温柔拍了拍,“你那么喜欢傅哥,傅哥以后时时带着你,可好?”

  走回屋内,把掉落在地上的残骸收拾在一块,用一层层厚布包裹起来。

  他心中没有一丝害怕,动作非常轻,像是对待什么宝贝。

  “走,我带你回家。”

 

 

第37章 

  傅辰抱着包裹走向监栏院,一路上此起彼伏的尖叫、犬吠声远远传来,但这内庭太大,离得远一些就什么都听不到。

  “就是小人物, 也能给他们找麻烦, 你说是吗?”傅辰轻声对着包裹说道,眼角一丝湿润, 自从妻儿相继离开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有情绪波动。这辈子才知道,只要经历了,就没有什么能置身事外, 能无动于衷的。

  这是下差的点, 每个单独的小院里都有四处走动的太监,他们大多从饭堂里回来,正热闹着。到处都是谈笑风生, 插科打诨,打打闹闹的,监栏院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压抑,正因为是没嘴的茶壶,知道自个儿比不得常人,除了一部分扭了性子的,大部分都比平常人心理承受高很多,忍耐力更是超乎寻常,只要还留得命在,无论是伺候哪个主子挨罚,还是被掌事太监教训,没过一会就能自娱自乐笑着继续做事。也有像傅辰他们院里的,口上骂几句,传不出去,却能解气。

  傅辰来到院子里,里面有的在擦身,有的端着个木盆,上面叠着从内到外的衣服,包括外袍、襜褕、短褐等,这些都要在掌事太监来之前洗完,因着这是坏规矩的事情,看到是要受罚的。说来也是怪事,太监没洗衣服的地方,如果说浣衣局,那是给宫里主子提供服务的,太监宫女必须要自己解决的,没人会伺候他们这些。在晋朝以前的朝代,太监甚至是没洗澡地儿的,比如邯朝就是总管太监在皇都外的长街上开了个澡堂。所以总有人自我安慰说,晋朝算是对奴才最好的朝代了,也幸好生在这个朝代。从晋朝开始设有混堂司,属于四司之一,虽说如此,但很多小太监不去那儿。混堂司有些年长的、老资格的、职位高的,就需要小太监们伺候着,伺候主子什么态度对他们也是一样。洗衣服也是这道理,往往无品级的太监到了混堂司,所有衣服都要他们洗,这会耽搁休息,所以小太监们宁可冒着受罚的危险,也要快速在自己院里完成这些事。

  那些个擦身的,看到傅辰,光着膀子打招呼,反正大家都是太监,你没有的我也没有,坦坦荡荡的,没谁会去笑话。这也是有些小太监不愿意去混堂司的原因,一些漂亮的小太监进了那儿,就有可能被邪性儿的年长太监盯上。

  院里大部分还是认识的老人,看到傅辰高兴地打招呼,“你小子该不会是福熙宫里的吃食吃不惯吧,这几天老跑来蹭饭!”

  “辰子,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看着走路都要飘了!”一个人发现傅辰状态不太对,瞧着很虚弱。

  “哈哈,辰子就是个享不了福的,适合糙着养。”天色暗下来,其他人倒没察觉傅辰不对,只以为他没吃好。

  “辰子,你候的时间点来啊,刚巧我得了些栗子糕,快过来!”冬子偷偷从衣袖里掏出了个糕点包。

  “你这混球,藏私!不知道咱院里的规矩吗,有吃食要共享,辰子来了才拿出来,之前是准备自个儿吃掉吧,欠打啊!”赵拙劈头盖脸打了冬子的后脑勺,冬子捂着头笑呵呵的。

  傅辰虽然现在品级比这里的人高了许多,但院里的人对他还是像以前那样。

  看着一张张笑脸,傅辰心里酸酸涨涨的,心脏像被刺了个穿。或许人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能死活撑着,看到熟悉的人,那瞬间的情绪会把控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腿将院门踢上,隔绝了外面。

  “你这是怎么了,抱着啥?”赵拙听说傅辰来了,从屋里走出来,自从王富贵走了后,院里大大小小事就是赵拙在管,杨三马也随之一起走了出来。

  见到傅辰的模样不太对劲,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事,围了过来。

  “小光……走了。”傅辰自厌地几乎说不出这几个字。

  “你……说啥子,是说他被哪个院里收走了?”赵拙狠狠眨了眨眼,把要冲出来的泪意给憋回去,强笑道。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听懂。

  “我只能拿到这些。”傅辰自厌的垂下头,他怨恨着自己,缓缓将包裹递过去。

  一群人愣在原地,没人去接。

  气氛像被冰冻结了,明明是夏天,却冷得哆嗦。

  “光子那小兔崽子活蹦乱跳的,今儿早上还笑呵呵对我们……”冬子猛然住了嘴,因为所有人都想起来早上古怪的一幕。

  姚小光今天起得很早,还特别粘人,非要一个个抱过来,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那小孩儿最常说的就是,“能到这院儿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儿。”

  赵拙颤着手,发现傅辰的手像尸体一样冰冷。

  打开包裹,只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碎裂的器官、残臂,没人觉得恶心、害怕。

  他慢慢地合上,半晌,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赵拙积蓄在眼底的泪水汹涌出来。

  吉可赶忙扑上去,擦掉那泪,“拙哥,我们不能哭。”

  太监宫女,无事不能落泪,那是要受罚的。

  虽然这么说,吉可却已经泪流满面,他与姚小光关系很好,因为年龄相仿更是常常抱在一块儿,也是他与姚小光说的最多关于傅辰的点点滴滴。

  “大家都别…哭。”

  “呜,呜!”

  有人点着头,捂着嘴拼命忍着泪水,有人蹲在地上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脸。

  将包裹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吉可,赵拙就要冲出去,傅辰快他一步抵住院门,“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宰了他们!他们不、得、好、死!”

  赵拙这话一出,其他人也抹了泪,要冲出去。

  “不许去,谁都不许去!”傅辰低吼。

  赵拙人很壮,他是小太监里的小头头,虽然没品级,但和王富贵一样,手下带着一群小太监,掌事太监有事一般都是吩咐他们的,他这样不管不顾冲过来,傅辰是压不住的。

  “冷静点!”当赵拙扑过来打傅辰时,傅辰也没有躲,抬起手一个耳光过去。

  这话也不知是对他们说的,还是对傅辰自己说的。

  “你再拦着,我就连你一起揍了!”赵拙被打得偏了头,他捂着脸,低吼。

  “来!今天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出去!”傅辰同样说道。

  认识傅辰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理性远远高于感性的人,如果不是悲恸到极致是绝对做不出用暴力来解决的。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却没人去拦他们,因为这两人的神情太痛苦太自责。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去当细作!”赵拙喊道,打向傅辰胸口。

  “如果不是因为我大意,我就应该发现他的不对劲。”傅辰也一拳过去。

  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这种痛苦。

  直到赵拙把傅辰打趴下,吉可冲了上来,拦住了他的攻击,“拙哥,你再打辰子哥,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让开!”

  吉可摇了摇头,不挪动一步,“今天早上,小光对我说,他命不好,家里人已经送三个男孩进宫了,前两个都死了,有一个连净身都没熬过,他是身体最弱的,没想到最后熬过了,还能在监栏院吃上饭,和大家睡一窝,聊天喝酒吃小食,他从没那么开心过,他说他……任何时候都是幸福的,他想要任何人想到他,都是笑着的,因为苦的太多了,我们才要常笑!”

  吉可狠狠抹掉泪水,愣是弯起嘴角,“笑啊,大家都要笑,他是为了我们大家才走的,我们要笑着送他!!”

  “啊——”赵拙听闻,站在原地良久,擦了一把眼前的模糊,也挤出笑容。

  其他人边哭边笑。

  这一刻的酸甜苦辣,却深深烙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是唯一一处,宫里能够让傅辰稍微安心的地方,也许这里的太监也各怀心思,但却比大部分院里要团结得多,气氛影响人,也算是太监宫女里最奇葩的院了。

  傅辰坐在地上,喘着气,垂下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辰子,别怪自己,你做得很好了。”杨三马抱住傅辰,“你看你现在从三品,我正四品,我们都会好的,都会的……”

  “只有权力才能让我们保住更多的人。”

  “对,我们不能让他这么白白走了!”一群人爬到傅辰身边,他们有些哭得没力气,和傅辰一样坐在地上。

  “我已经被要去长宁宫做院外扫除。”

  “我被要去张贵人那儿……”

  “我通过按摩功夫,认识了杨总管……”

  “我调到了关雎宫,过几日就要上差……”

  ……

  自从上次傅辰离开后,每个人都在努力,虽然那变化微不足道,也许只是从一个宫换到另一个宫,但却实实在在改变着。

  傅辰脸色苍白,因为刚打了一架,现在更是虚弱,看着那包被大家围着的包裹,点了点头。

  他伸出了手,其他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有吉可听傅辰说过,他默默地将手叠在傅辰手背上,其他人依样画葫芦,层层叠叠的十几只手,互相传递着温度,这一刻,我们只有彼此,还有彼此。

  .

  出了院子,傅辰走向刘纵所在的独立小院。

  “你可总算回来了,这怎么了,我看你才需要躺下来吧。”梁成文见门口有动静,就看到傅辰脸色极差,看上去也没比床上的刘纵好多少。

  “梁院判,你需要马上回太医院。”

  “出什么事了?”就是宫里出事,他们院判也基本用不上。但他认识傅辰时间虽然不长,却了解这人不会信口开河。

  他猛然看到跟在傅辰身后的小孩,“这位……”

  救治刘纵的事可暂时不能见光,傅辰怎的带人过来。

  傅辰摸着小孩的头,小孩也腼腆着脸,“他叫吉可,可以信任,我们待会不能守在这儿,由他先替上,晚上再换我。”

  “傅辰……”屋内传来刘纵微弱的声音。

  “醒了!”两人一喜。

  快步走回屋内,刘纵果然睁开了眼,虽然人还不能动弹,但看着气色已经比白天好了很多。

  “刘爷,我在。”傅辰测了测体温,“退烧了。”

  “嗯?”刘纵扳着脸,“还叫我刘爷?”

  “干爹。”点点滴滴的相处,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真诚以待。

  “嗯。”刘纵满意了,伸出了干瘦的手,傅辰忙覆上,刘纵回握住。

  傅辰知道刘纵的顾虑,认干爹这类事放私底下更好。

  “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么喊我,这次多亏了你,还有你,梁院判,咱们……”

  咱们不熟啊,但这话刘纵也不好意思说。

  “刘纵,这事儿你也别放心上,咱们现在也算认识了,说句不见外的,你还当你的大总管,我还是当我的院判,但以后能照应的地方,也别含糊。”梁成文与刘纵是知道对方的,但之前也仅仅是知道,现在两人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一个把命交给梁成文,一个愿意冒着大不为去做古往今来没几位大夫敢动的手术,这还要像之前那样当个点头交才是奇怪。

  “我应承了,有什么能帮的将来也不会推脱。”刘纵也是利落的性子。

  两人心底都保着一线,不说他们是不是都有效忠的主子,但这不妨碍他们的私交,宫里总要有几个人能真正贴心的。

  “干爹,今天外面无论出什么事你都要好生养着别起身,这次你病倒后也看到了,若知道您有希望痊愈,有些人恐怕要狗急跳墙了,不要急着出去复职,不然我们可就白救您回来了。”他是怕以刘纵负责固执的性子,觉得自己好了又要恢复以前陀螺似的节奏,在现代刘纵这样的都算是拼命三郎,“还有,只有出了虚恭才能进食,以软的米饭或者粥类为主,忌油腻,忌辛辣,过几日后再下床走动。”

  出虚恭就是排气的意思,也就是放屁,这代表肠胃在停止运作后再一次活动。手术后开刀之处容易粘连,多走动才能好的快一些。

  “我省得,先让他们乐上些日子。这次从鬼门关出来了一趟,也想通了,谁知道下一刻还能不能活着,你刘爷现在没什么在意的,就想看着你们这群小的慢慢好起来。”刘纵轻轻拍着一旁没打扰他们说话,乖巧的吉可。

  吉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他一直履行傅辰对他说过的话:少说多听,多看多想。

  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人才让吉可留下来,在傅辰离开前,吉可忽然道:“辰子哥,咱们……都能活下去,对吗?”

  傅辰点头,傅辰摊开手掌,“对。”

  这个曾经像姚小光的孩子,已经一次次的蜕变,变得越来越世故和忍耐。

  吉可笑了,也摊开了手掌,在空中比了个击掌的姿势。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宫里变幻莫测,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他只是要一点安心,要一点互相支持的勇气。

  傅辰与梁成文出了门口。

  “出什么事,你先让我心里有个底。”梁成文问道。

  “狗,闹事。”傅辰知道不需要说太多,梁成文就能通过这几个字联想出不少。

  比如这宫里哪来的狗?

  上贡的?使臣的?还是祺贵嫔的那儿养的?

  又怎么会闹事?

  福熙宫。

  傅辰过来的时候,泰平和泰和还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在门外当值。

  “泰平,我屋里需要添些东西,方便随我来一趟吗?”傅辰温和笑问道。

  “好的,傅爷,小的这就来。”泰平以前还喊傅辰为小傅子,现在改口也改得很顺溜。

  宫里的辈分从来不是靠年纪,而是职位的高低,泰平当了那么久七皇子邵华池的探子,都始终没有打入福熙宫内部,这辈子的前途已经能望到头了,他也是个机警的,时不时就给傅辰带点吃的用的,傅辰晚回来会留意着多放一份糕点,讨好的意味明显,虽然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讨好上级方式,奈何古今通用,吃人嘴软,总归是好些的。

  特别是泰平后来知道住在福熙宫后殿的王富贵和小央与傅辰以前是一个院子的,对他们也是格外照顾,种种表现都能让傅辰看出此人拥有优秀下人的素质,只可惜福熙宫防备太厉害,完全无法套出什么有用的,也算无用武之地了。

  一旁的泰和是正儿八经内务府调派过来的普通太监,这时看着傅辰只与泰平比较亲近,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他们是同时与傅辰认识的,但偏偏泰平比较得傅辰的眼。

  院里其他人虽然赶着挤兑傅辰,但谁不知道傅辰现在是德妃面前的红人,就是墨画等四个大宫女都是要靠边站的。

  泰和看着泰平屁颠屁颠地跟着傅辰,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

  泰平发现后,就更加抬头挺胸了。

  两人来到傅辰的屋,傅辰扬声说了几样东西,手中却将一个卷成一团的纸条通过烛台递了过去,“帮我换一下蜡。”

  泰平摸到了烛台下方的东西,表情一凛。

  知道这是傅辰有消息传给七皇子,心中无比兴奋,他来到福熙宫后,与七皇子那儿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么多年来什么事儿都没做过,有用的消息也没传出去几个,现在,总算是有事做了!

  探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对主子没用,没用的人朝夕不保。

  他点了点头,“傅爷放心,小的马上去!”

  这才是算泰平第一次做正事,他格外慎重。

  傅辰看着泰平离开,才走出屋子里。

  此时,德妃的主殿外,围着几个大宫女,她们很好奇尚衣局到底送来了什么款式的衣裳,娘娘可是在里头好久没出来了。

  “墨画,墨竹,外面是出什么事儿了?”德妃听到外头嘈杂声不断,隔着房门询问道。

  “奴婢这就去看看。”墨画应声,现在德妃娘娘连换衣裳都不让她们服侍了,墨画几人私底下也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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